两人不舍),可今儿个有两个伙计生病了,不得已才让她跑外场。
江梨儿虽然是个生手,但她忙进忙出,同大杂院里的孩子们将客人伺候得好好的。可,下一刻,就见她突地躲进厨房,一脸苍白。
“怎么?”眼尖的陆强瞧见了,追上来问道:“梨儿,你是怎么回事?”顺手接过她手里的菜盘。
江梨儿抿唇。她怎么能告诉陆强,那个人居然来了!她摇头。“我……我只是有些不舒服。”不擅说谎的她,连说这句话也是支支吾吾的。
陆强是个好哥儿们,也有点耐性。“你啊,休息一下吧。”说完,麻利地将菜盘托出。
江梨儿点点头,躲在门帘后,偷偷地瞧着二楼雅座,上头正坐着某人——那个她不知道姓名、却担心害怕的人。唉!躲了这几天,还是躲不过吗
贺斐忱正色地坐在上官凛面前,不苟言笑的面容与平日不同,后者依旧如故。因此吩咐小二上菜之后,再也无任何声响。
江梨儿看着看着,心里发毛。不会吧?成都城可不小,这人如此神通广大,居然找到这来?也是。有钱的人什么都比较会,做什么也方便,要找到她绝非难事。可……他找她干嘛?是要赔礼?还是赔钱?如果是前者,那还好办,反正,她同人低头惯了;可若要赔钱,她拿什么赔啊?他……
他会不会拿她法办?想也知道有钱的人什么都比较会……万一她要是进了牢,该怎么办才好?想着想着,她越来越担心了。
厨房传来出菜声。
江梨儿抬头,此时正是午时,红玉楼哪一个不是忙得焦头烂额,不得已,她硬着头皮接过食盘,一听是贺斐忱叫的菜,她腿都软了,双手一滑,差点就把菜全洒了。
吴三伸手扶住食盘,本要开骂,但瞧见是梨儿,心思马上转了大弯,连出口的音调也轻了。“怎么回事?是不是身体禁不住了?”
江梨儿不敢抬头,怕对上吴三的眼,粗中有细的三舅会明白她有心事。
“没,我没事。”她是来这里当差的,就算是龙潭虎穴,也得闯一闯。何况,事情也许没有她想的严重。
江梨儿将帽沿压低,缓缓步上二楼,将食盘放在对窗的方桌上,一盘辣炒牛筋,色彩艳丽,麻而不呛,甘而不甜,味醇而不腻,任谁都想要来一盘。
就在她急急转身想要脱逃的当下,贺斐忱叫住她。“小二。”
“呃……”江梨儿慢慢转身,半垂着眼,嗫嗫地答:“是……”
贺斐忱头也不抬,直道:“给我来壶梨花春。”梨花春是江南名酒,
不是红玉楼这样的大饭馆,哪能尝得到
江梨儿的心跳都快停了,她点头,结巴道:“是是是……马上来。”
她急急下楼,差点撞上端着食物上来的陆强。
“梨儿!”陆强想发话,江梨儿早就不见踪影。陆强喃道:“怎么回事?是不是身子不舒服,干什么逞强呢?”说着,将手里的菜轻放桌上。
另一方面,默默吃着美食的两人终于有人忍不住开口。
“阿凛,你为什么不说话?”
“因为你心情不好。”上官凛回答。
“你不想知道为什么吗?”
“我在等你说。”上官凛知道他会忍不住的,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表哥,一向是个率直的人。
贺斐忱叹气。“爷知道我同房二少打架的事。”关于赛后,他出了什么事,上官凛恐怕还是不明白。也罢,这等丢人的事,还是甭说了。
“以爷的个性,是不可能把这事告诉舅舅的。”他们家的老太爷顶多是拿这等丑事取笑人罢了,真要命的事,还是挺有分寸。
“我想也是。可……”贺斐忱将所有的事告诉表弟。
上官凛抬眼,一边嚼着牛筋,慢慢地道:“不过是找个人。”虽说人海茫茫,想找个人怎么可能容易,但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再加上贺家的众多门路,要找到那方家后人绝不是不可能。
贺斐忱白了他一眼。“那可是我的未婚妻哪。”这几天老头子老巴着他找人,让他连迎春阁都去不了。唉!想也知道找人是假,逼婚是真,要是他真把人找回来了,绝对是瞎猫撞进死胡同——绝死不活。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
瞧他冷静的。“你要知道,我先娶了,就轮到你了。”毕竟他俩的年岁才差几个月而已。贺斐忱提醒他:“不要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可上官凛接下来的话却让他傻了。“那很好,反正我有对象了。”
真的假的?“阿凛!”贺斐忱沉不住气地大叫。“这么重要的事,你都不跟我商量的!”他俩也才分隔数日吧?!
“才决定的事。”
“才?”这几天他回家参加陆王爷的寿宴,难道……“这是王爷府决定的亲事吗?”贺斐忱不以为然。“陆王爷凭什么决定你的婚事?他只是生了你,却从没有养过你。阿凛,你不必理他!”
上官凛放下筷子,说出让表哥更闷的话。“斐忱,我决定要回王府了。”
“可是……”贺斐忱哑然。说到底,是他被抛弃了吗?“阿凛!”
上宫凛微哂,他一向就不是会把情绪放在脸上的人,跟表哥可是有着天壤之别,因此,见到他的笑容,贺斐忱无语了。
留不住了。虽然从小一起长大,心里也明白总有一天会分离,可是,遇到这样的时刻,他还是……难免愁怅。贺斐忱闷道:“什么时候?”
“跟爷、舅舅说了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