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让人给请下去了。
“贺老爷果然是个角色,知道女人成不了大事。”男子满意的笑着。
“现在不是谈这事的时候。”贺君豪虽然心急,但仍平静地道:“说吧,你到底要什么?”
“爽快!”男子扬眉。“那我就说了,我要五万两银子。”见贺君豪挑眉,他接着又道:“贺老爷,您别这样。其实,成都城里谁不知道贺家
家大业大,这大少爷是人中之龙,所以,这价码要是太低,恐怕会让人笑话。再说,钱再赚就有,儿子可是死了就没了。您说是吧?”
闻言,贺文祥立即道:“没问题,我们会把五万两银子准备好。什么时候一手交钱,一手交人?”
“明日午时城外五里坡。”
“就明日午时。”
男子在心底发笑。果然是大户人家,准备五万两银子居然只要半天的时间,可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还有,我们主子说了,为了怕事情有所闪失,送银票来的人必须是大少爷未过门的妻子。”说穿了,就是害怕贺家毁约不给钱。
贺文祥眯眼,果然是狠角色,居然想到这一招。虽说梨儿是贺家未过门的媳妇,可这事要是弄砸了,也许连她也会有性命之忧,他能够为她应允吗?他看向儿子,贺君豪钦眉。
“我媳妇儿只是个小姑娘,哪扛得起这种重责大任?还是让我去吧。”
放心,贺家一向正大光明,绝不会搞鬼的。”
男子怎么可能同意。“说到底,老爷是不打算救自个儿的儿子了?也是,没了大少爷,还有二少爷啊。”
闻言,贺君豪咬牙。“你……”这两个小子或许成天惹事,让他担心,可手心手背都是肉,怎么可能不心疼。但……梨儿也是父母生养的,他可以让一个姑娘家去冒险吗
“还是,这贺家根本就是个空壳子,根本拿不出五万两?”
听到这里,也不知道是哪里冒出的胆,江梨儿掀开门帘,走了出来。
“请不要为难我爷爷和公公了。我就是贺斐忱未过门的媳妇,明日午时城外五里坡,我会准时到达,届时请您务必守信。”
见状,众人全傻眼了。
江梨儿的胆识让男子扬起嘴角。“少夫人果然了不起。明日午时,就等您了。”说完,扬长而去。
这时,贺文祥从椅子走了下来。“梨儿,你真是个好孩子。”贺家前辈子是烧了什么好香啊。
江梨儿摇头。“这是梨儿该做的。”
不说她进入贺家后,每个人怎么对她好,就说在她生病时,贺家还请大夫来看诊……贺斐忱还照顾了她好几天,这份恩情总是要还的。当然,除了这些……还有,还有她心头说不出的理由……为什么只是听见他出事了,她就这样心慌呢?江梨儿不明白。
对于她的付出,贺文祥和贺君豪心里除了深深的感谢,都说不出话;
两人在心里想着,如果这两个孩子能平安归来,一定得让他们有个好结果。
可,真能如愿吗?
第六章
贺家大少爷接管了家中的生意,不再是玩票性质的东一点,西一点,非但改了过去不可一世的习气,反而开始认真的学习。对于这样的改变,老太爷和老爷,心里都是满意的。
“我就说该给他讨房媳妇的。”贺文祥对儿子说。
对于父亲的教诲,贺君豪是绝不会有意见的。
加上贺曼忱这些日子也变乖了,难得两个败家子同时上进,贺家真的是喜上眉梢。
可,秀红丫头却不以为然。打从江梨儿病好后,大少爷便不曾踏入园里,这样怎么可能好呢
江梨儿也有点失落;她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她告诉自己,反正,该做的事还是要做,不懂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因此,等秀红离开之后,她再一次拿着绣篮开始绣了起来。
自从江梨儿病好之后,贺斐忱便到家里的店铺帮忙,原本就不会有交集的生活,现在更是越离越远了。
可,无论多晚,每一天,当他回房前,他总要到她门前晃一晃。
有时,灯还亮着,他便烦恼她的身子是不是撑得住。有时,灯灭了,他又有点感伤。是因为年少不懂情伤,才懂情伤,心就开始苦涩吗?想见她一面的心情与日俱增,但总觉得现在的自己似乎还没有资格见她。
为什么呢?他想不出原因。然后,日子就这样又过去了。
这一天,当他站在园口,发现江梨儿房里的灯灭了,正想走开,下一刻,门开了,搬着篮子的江梨儿从里头走了出来,她在小池边的石上坐下,然后拿出红缎、绣线,开始缝缝补补。
贺斐忱扬眉,不解地听着三更的鼓声。这些日子,她这么晚睡,就是为了做这些女红吗?他想着,一面陪着她等,可等了又等,她还是绣个不停。
这是怎么回事?已经很晚了,她到底要做到什么时候?他快快走过去,道:“小梨子,你为什么不在屋里做?”
江梨儿没回头,顺势道:“因为会浪费灯油啊。”总不能以为住在这里,就能够毫不迟疑的浪费吧。在家的时候,她和杏儿也常在月下工作的。
说完,她忽然感觉到背后一阵凉意,这声音……莫非……她怕怕地抬头,果然对上了那个人的眸子。可这股惧怕里,竟含着一点点欣喜,就好像是红玉楼的招牌辣豆瓣,前一刻还呛得让人掉泪,下一刻竟在嘴里回甘。
这丫头在说什么?“灯油有什么了不起?着凉受寒才麻烦呢。你身子才刚好,不要逞强。”成都的夜里凉意颇重,一个不小心马上就生病了。
贺斐忱走近,低头,瞧见她正在做的事。“这是什么?”
江梨儿憨笑。“新娘子的红盖头。”不晓得为什么,她心里除了害怕,竟然有点不好意思。
没想到她这样积极就是为了做这档事。贺斐忱啐了一口。“你就这么想嫁入贺家?”他话说得无温,可心里却甜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