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栋摇摇欲坠,温克勒不想再折磨他,岔开话题,“我今天过来,两件大事,一是过来尝鲜,另外一件事是想跟你结亲。赛铎,不要走,跟着听。”
余哲闭上眼睛,只好不动。别看温克勒大人是个文官,也不高,却是个超级大力士,动作敏捷,以他目前的水平根本逃不掉,更不要说高高手母亲吉拉拉还在旁边虎视眈眈,她可是一直非常喜欢温克勒的女儿诺兰。
“我问过诺兰,她没反对,赛铎你不会反对吧?”温克勒笑道。
“温克勒大人,我们现在还是小孩子,不用这么早定亲,按照我们的寿命,再过五十年也不迟。”余哲立刻反驳。
吉拉拉摇头,“按照伦特人的传统,大部分人都是在二十岁之前定亲的,你现在不小了,可以定亲。”
余哲大急,“我知道定亲了就是一家人,跟成家没有太大的区别,这是什么破传统嘛?!”
温克勒哈哈大笑,盯着余哲上看下看,非常满意,不在乎他出言不逊,年轻人多少有些叛逆,自己年轻的时候也差不多。
“程栋,你不反对吧?”吉拉拉问丈夫。
名义上的家主好半天才吭了一声,“如果儿子不反对我就没意见。”
温克勒闻言有些不悦,“程栋,我女儿哪点不好?小孩子知道什么,我们几十年的友情你都不支持?你现在怎么了,以前还是你找我说的,我家配不上你家?”
程栋怔了怔,“真的是我找你说的?”
“当然,我当时还犹豫呢,看来你真的病得不轻,连说过的话都不记得,两个孩子更要定亲了。”温克勒口无遮拦,吉拉拉却见怪不怪。
“哦,那我同意。”家主只好牺牲儿子,总不能将老朋友当猴子耍。
“我反对!”余哲看到父亲投降,赶忙发出自己的声音。
“呵呵,赛铎,诺兰不聪明?不漂亮?性格不好?”温克勒问。
“聪明,漂亮,性格嘛,不能说不好,但我觉得跟我妈更处得来,而不是我。”
吉拉拉暴怒,抬手给了儿子一个爆栗,“你是不是觉得我脾气不好?臭小子,白养你十几年。这事就这么定了,我做主!”
温克勒哈哈大笑扬长而去,留下半大小子痛苦地坐在椅子上发呆。吉拉拉收拾桌子,父子二人大眼瞪小眼,不知所措。
“爸,要不您跟我讲讲您和母亲的事情,我总觉得这事透着蹊跷。”余哲回过神来想到了父亲的问题,他在家里都叫父亲“爸”,这是伦特语中少有的词汇,不知道怎么来的。伦特人都知道的外星移民阿莫人也有称父亲为“爸”的,连不怎么说话的涂法拉人也有类似的称呼,只是发音略有差别,也许跟生物的语言器官发音难易度有关系。整个星球对父母的称呼有数十种,“爸”“妈”是都能听懂的词汇。
程栋想了想,还是决定说说,让儿子分析一下,信得过的人不多,这是个很敏感的话题。
“我不知道自己今年多大,按照泰伯斯年也许有五十岁吧。我跟几个伙伴从哈吉村出来后,就到王都卡斯加德见世面。我的知识都是你爷爷教的,没有在外面上学。我做过很多工作,但都不行,最后王宫招花匠,我应聘上了,一做就是三十年,现在算是御花园的技术总管,有时也帮王宫处理一些相关的事务。我跟你妈是三十年前认识的,她当时还是个孩子,看起来很瘦弱,没想到成年后力气这么大。她喜欢养花,但水平不行,经常向我请教,就这样我们认识了。”
“就这么简单?”余哲有些不相信。
“当然,你以为还有什么故事?”程栋觉得儿子胡思乱想,他和妻子的故事很简单的。
“呵呵,您的口味比较特别啊?”余哲笑了笑,紧接着“哎呦”一声,耳朵被母亲揪住。
“臭小子,连你老妈也敢调侃,活得不耐烦了?啊?就算我很丑,用你爸的话说,子不嫌母丑,再说我长得又不差。”
余哲看着母亲龇牙咧嘴,连连讨好,才让耳朵逃过一劫。吉拉拉长相中偏上,称得上美女,就是个子太大,在泰伯斯星球上属于庞然大物型,没有女性常见的娇柔和瘦弱,所以大部分人都先注意到她的个头,而不是姿色。
吉拉拉收拾完就出去了,程栋继续讲故事。
“到王都这段时间应该没有什么疑点,我一直很清醒,问题应该出在哈吉村或者可能的哈吉村。我到王都后就没有回过哈吉村,不知道温克勒说的哈吉村是否存在,不过我们认识的时间肯定超过三十年,一直来往密切。他最开始只是个杂役,后来读书开始做官。看到没,不管在哪,读书还是很重要的,不读书就算有钱也是个暴发户,上不了台盘。”
程栋说着说着就岔开了话题,余哲打断父亲的啰嗦,“爸,上学和读书是两码事,老妈不怎么上学,还不是一样能读书写字,也很聪明。我虽然没上学,但您教的所谓家乡话我已经很熟了,连阿莫语和涂法拉语都能听懂。您不要打岔,继续说。”
程栋有些尴尬,决定长话短说,“其实疑点就三个,第一,我什么时候见的神庙祭司;第二,哈吉村的具体情况;第三,古战场遗址里到底有什么我们没注意的东西。”
“嗯,我也觉得古战场遗址那里得再去看看,您出问题是从我们旅游回来开始的,以前我一直以为您就是个高级花匠。祭司的问题我没法帮您解决,不过哈吉村我们得去看看,您怎么几十年都不回去?”儿子很卖力。
父亲有些失神,“不知道,我似乎碰到了一些东西,你爷爷奶奶肯定不在了,不过话又说回来,我的记忆里对他们没有什么印象,但我肯定是有父母的,不会凭空跳出来。”
“这是一个奇怪的星球,先进又落后,有些地方发达过了头,有些地方却很原始,问题到底出在哪里?还有这个星球的人很奇怪,他们的个体太强大了,我这个战士在这边却被迫当花匠,真是搞笑。”程栋开始胡言乱语。
余哲老神在在,似乎没听到,父亲说的东西有些他不懂,不过母亲似乎懂,温克勒大人也能听懂,没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就算是外星人,来泰伯斯做贸易的外星人很常见,但泰伯斯是神的星球,没有什么外星人敢在这个星球上放肆,至少以前是,连当年强大的阿莫人也乖乖地听从神庙的安排。
“赛铎,出来玩啦,躲在屋子里干嘛。”门外传来表哥赛恩的呼叫,余哲不再考虑父亲的问题,撒开脚丫子开溜。
关上门前,坐在屋里发呆的程栋突然长叹一声,“人生最痛苦的事莫过于被人洗脑却没洗干净!我一定要找到把我洗脑的人,当面问问他为什么学艺不精。”
余哲登时栽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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