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持刀追来。

他猛然想起爷爷的叮嘱，不可以快速奔跑，不可做费劲的事，否则会缺氧而晕倒甚至死掉。

必须反击，没有其它办法。

他装出无力的样子，放慢了脚步，让少年迫近，然后猛然急停并蹲下。

少年的腿撞到他身上，然后摔向前。

唐演站起来，往趴在地上的少年持刀手臂上重重踩了一脚。

大概发力过猛，居然听到了什么东西折断的声音，并且看到一根突兀的东西从少年的小臂中段皮肤下面拱起来。

刀柄离开了手，这是一把可以用来杀猪的刀，有一尺多长，刀锋呈柳叶状，刀柄是铁皮围成的筒形。

唐演把刀捡起，伸脚踩住少年的脖子，让其面部紧贴在地上，质问为什么要杀人。

少年说：“我杀过许多次人，可是最后谁也没死，一个个都没像没事人一样回来了，无论斩首还是挖心都不能致人于死，那些尸体很快又会回来，若无其事地继续过日子，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你是外乡人，此前从没见过，我想试试看，能否杀掉你。”

唐演：“这种事能试吗？我杀你试试看如何？”

少年：“请便，我也想知道自己会不会被杀死，几次举起刀想割自己的动脉，却下不了手。”

唐演：“我成全你追求真理和科学的伟大愿望。”

少年：“把我的头割下来，看看会不会死掉。”

唐演：“行，不过在斩首之前，我想问问你是否知道老大住在哪里？”

少年：“这个不太清楚，只是听人说老大的外貌不固定，有时是小孩，有时是老头，有时是美女，而且居无定所，到处转悠，感觉谁都可能是老大，不过可以肯定一点，我不是。”

唐演：“看着你也不像。”

少年：“现在请动手吧，我不会挣扎也不会喊叫。杀掉我之后，你继续往前走，遇到别人再问一下，用不了很久便可到达那个有许多大榕树的村子。”

唐演把香的根部的小棍叼在嘴里，腾出手来，将刀子架到少年脖子上，却无法割下去，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收起刀子。

少年：“为什么不动手，我都等不及了。”

唐演：“我没杀过人，连猪都没杀过，只是有几次消灭了鬼，我无法杀你，你走吧，刀子没收了。”

少年：“真差劲，这么点小事都不敢做，我鄙视你。”

唐演：“随你怎么想，我无所谓，没指望你会崇拜我。”

少年：“觉得斩首太刺激的话，你可以做点轻松的事，比如把刀刺穿我的心脏，这样很简单的，连白痴都会做。”

唐演：“改天你找个白痴帮你忙好啦，我要走了，再见。”

他拎着杀猪刀，继续往前走，离开一段之后，回头看后面，少年正慢慢悠悠从地上爬起来，折断的手臂呈现怪异的角度晃荡，但是却像并不痛。

这里的人杀不死，这是一个很诡异的事，说明此地并非一个正常的空间，很可能介于地府与人界之间的空隙当中，兼有双边的一些特征，却又显得独立特行。

走了一段之后，他觉得这把刀很重，拿着费劲，又没有什么用处，于是顺手扔在路边的草丛里。

问过几个人之后，感觉更加茫无头绪，在这片广阔的空间内，想要在一个钟头里找到首领，恐怕是一件无法完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