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演走到船舱门口站着，问木头现在感觉怎么样。w

木头把烟头扔出窗外，掉到水里，慢慢抬起头来，咧开嘴露出一个扭曲的笑容，慢吞吞地说：“我不知道。”

唐演：“麻烦你自测一下，有没心跳？”

木头：“你是谁？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此时这家伙的脸色与刚刚出水的时候有所不同，浮肿正在消退，但还是很苍白，眼窝周围渐渐有些发青，耳朵孔和鼻孔里不时流出一点泥水。

唐演：“我是强哥请来的鬼师，因为先前出了事，阿西和虎子不幸死了，你失踪了，捞尸队处于解散状态，三天前上游有一辆旅游车掉江里，二十几具尸体被冲下来，电站库区没人愿意干这样的活，所以我来帮忙协助寻找尸体。”

木头：“现在我回来了，没你什么事了，待会上岸之后，你可以离开了，以后没事别再来。”

唐演：“你现在的生存状态不符合常规，我得认真观察一番，看能否帮助你，同时防止可能出现的麻烦。”

强哥和大熊还有小苍蝇站在窗外，隔着玻璃看里面，全都是一副非常紧张的模样，想来这边的谈话过程当中如果出什么问题的话，他们可能会跳下水游泳逃生。

老k启动了柴油机，驾船驶向岸边。

爷爷坐在船板上的椅子里，慢慢悠悠抽烟。

木头：“伟人说过，不管白猫黑猫，能抓到老鼠就是好猫，以此公式推断，不管活人还是死人，能够干活赚钱的就是好人，你不必管我是什么。”

唐演：“你有没想过，你可能会腐烂，流脓流黑水，最终只剩下一副骨头架子和一些行，就算暂时不烂，也可能会在某天突然倒下再也不动弹，死得**的，成为一具完全彻底的尸体。”

木头：“这个关你鸟事。”

唐演：“你的家属今天早晨在电站办公大楼前静坐，下午则到镇衙门前静坐，要求找到你的尸体，并且提出一些要求。”

木头：“这个跟你就更没半点关系了，你不是电站的人，也不是镇衙门里听差的。”

唐演：“据我所知，如果你的家属肯退步一点的话，他们提出的要求将很快得到满足，会领到一些钱，并且安排家里人去电站当正式工，在这个时候，如果你这么走出去的话，他们会很失望，而你恐怕算是白死了。”

木头：“难道让我跳回水里待着不成？”

唐演：“既然已经死了，就应当遵守大家公认的规矩。”

木头：“什么规矩？难道还有谁说过不许人死而复生？”

唐演：“这个当然没有谁详细地规定过，可是你眼下这副模样如果走出去，会吓到人的。”

木头：“这样行不？我躺着不动，假扮一具尸体，等我镇衙门和电站满足了我家里人的条件之后，我再悄悄回来。”

唐演：“你应该一直躺着不动，直到被送进殡仪馆焚尸炉里烧成灰，或者埋到土里，就算将来遇上盗墓勇士也能够坚持沉默，不发一言，决不动弹，这样才是一具模范尸体应有的表现。”

木头：“可是现在我很想喝酒，想去镇里的小旅馆睡女人。”

水面上出现了大雾，非常浓郁，能见度极低，大概也就十米左右，船上的前照灯关闭与打开没有什么不同，反正都看不清楚。

老k减缓了速度，柴油机的轰鸣声小了许多，由于缺乏可作为导向的物体，全凭感觉在行驶，很可能会撞上东西，也可能会迷失方向。

唐演和木头的谈判仍在继续。

木头：“你别逼我，否则我一头扎到水里，你们别想抓住我。”

面对威胁，唐演平静地说：“如果你在水里是自由的，那么为什么前些天没有上岸，我不相信你会跳下去，而且以目前情况看，如果你失踪了，可能事情更容易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