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去碰触他,墨晨也怕弄疼了他,不敢太用力,顾宝宝快哭了,“林林,不要怕,是妈妈啊,是妈妈啊,你听到了吗 ?”
林林大喊着,捂着耳朵,闭着眼睛,放佛关闭了自己的听觉,视觉,只是惊恐地尖叫,所有人都不知道是为什么,林林突然抓住墨晨控制他的手,用力地咬了一口,墨晨一疼,突然放开他,林林掉落在毛毯上,突然翻滚起来,爬进了床底,尖叫声才会突然停止。
顾宝宝哭泣着,也趴下来,“林林,你怎么了,我是妈妈啊,别怕,我是妈妈啊,你不认识妈妈了吗?林林,你回应一声好吗?”
大半夜的惊叫,惊醒了附近的叶薇,墨玦,墨小白和墨遥,他们纷纷上来,一进来就看见墨晨和顾宝宝都趴在地上哄着林林,木木也醒来了,所有人都茫然不解。
叶薇问,“怎么回事?”
墨晨说道,“我也不知道,他一醒来就开始尖叫,好好的床不呆,跑到床底去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顾宝宝耐心地哄着林林,林林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林林,妈妈知道对不起你,这两年一直不在你身边照顾你,妈妈知道你很痛苦,妈妈没能去救你,可妈妈没有一天忘了你,做梦都想着你能回家,林林,你终于回到妈妈身边了,要了妈妈的命都可以,你不能不认妈妈,不要害怕好吗?这是爹地家,你很安全,没有人再能伤害你,没有人再打你了,你的手受伤了,出来让妈妈帮你擦药好吗?不然会很疼的,你最怕疼了,林林,出来好吗?床底很冷,很黑的……”
那样的语气,闻者伤心……
叶薇听过墨小白说起找到林林一事,过去立刻关了房间里所有的开关,又过去把窗户关上,墨小白不解,“妈咪,这是做什么?他在黑暗中那么久,应该很害怕黑暗。”
“同样的,他也只能习惯黑暗。”叶薇说道,一个被长时间在黑暗中虐待的孩子,对黑暗的密闭空间很畏惧的同时,也会产生一种依赖的心理。
所以林林才会一醒来就逃到床底去,因为那里才能给他安全感,才能让他觉得他还是安全的。
一个在密闭空间里久的人,心中除了恐惧,还有依赖,他们很希望看见光线,很想看到光明,可同样的,他们也畏惧光线,畏惧光明。
这是一个人在长期受到身体和心灵虐待后的自然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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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暗下来后,林林果然变得安静许多,众人也没敢太吵闹,怕吓着他,林林一个人的床底瑟瑟发抖,顾宝宝一边心疼地哭,一边哄着他。林林捂着耳朵,拒绝所有的声音,叶薇让顾宝宝别说话,让林林一人好好感受一下周围的环境,等他缓过神后再说话。
叶薇看起来很有经验,顾宝宝也就什么都没说,着急地等着林林,将近半个小时,都没有一点声音,墨遥轻声说,“他不会出什么事?”
“刚刚针管插到他的血管里,流了很多血。”墨晨说道,“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墨小白爬下来,学了几声老鼠叫,墨遥翻了一个白眼,墨小白说,“宝贝林林,你在干什么呀,能不能和我说说话啊。”
林林没有说话。
墨小白慢慢地想要靠近床底,突然从床底飞来一只拖鞋,砸在墨小白头上,墨小白错愕,转头问墨晨,“为什么会有一只拖鞋?”
墨晨,“……”
估计还有一只呢,墨小白说,“宝贝儿,这是不礼貌的哦,打人是不对的,知道吗?让小叔进去好吗?小叔进去陪你聊天好不好?”
没反应,墨小白觉得他这么大的人要爬到床底稍微有点小困难,于是只好作罢,木木说,“要不我来?”
墨小白起身,让木木过来,木木趴下来,温和地说道 ,“林林,我是木木,你听得到吗?我可以进去陪你吗?你一定很想哥哥陪你吧,哥哥明天给你做你最爱吃的五分熟荷包蛋好吗?”
墨晨敢打赌,这是木木最温柔的声音了,听着都让人觉得舒服,原来这个性情冷淡的大儿子还有这么温柔的时刻,真是难得啊。
木木爬了进去,林林没有丢拖鞋给他。
墨小白不平了,老子还学了老鼠叫呢,为什么林林就给他一只拖鞋呢。
墨遥连白眼都懒得翻了。
木木爬进去后,把林林拥抱在怀中,林林起初还有一点反抗,木木却一直耐心地说,“林林,我是木木,是哥哥啊,别怕。”
床底比较低,不能坐起来,木木只能躺着,把他抱在怀里,林林抱着木木,似乎很委屈。木木几乎感觉不到他的重量,借着微弱的光,木木轻柔地拍着林林的背脊。
“不要怕,不要怕……”
他不小心摸到一团湿润,一闻才知道,是血迹。木木说,“林林,跟哥哥出去好吗,手受伤了,我们要擦药,要包扎,好吗?”
林林摇头,如八爪一样抱着木木,木木尽量把自己移到床的边缘,把林林的手伸出去,墨遥早就把药箱拿过来了,小心地给林林清洗,上药。
他反抗的厉害,木木却把他的头转向一边,“不要怕,不要怕,没事的,哥哥在这里,有什么事情,哥哥都会帮你挡着的,不要怕。”
林林的反抗,慢慢的变得微弱,总算稍微好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