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安东扯西扯,讲多多的话,问多多的八卦,无非是想把心头某一种特别烦扰的情绪给压下去。
可是,越逃避,越心慌。越心慌,她越说得多,看得多。
望着深蓝的苍穹,像是有种要被吸进天际去的感觉。浩瀚的星空,无法平复她的焦燥不安。她像是一只热锅上的蚂蚁,被烤得团团转。
在那种情况下,她又把莫一漾当成闺蜜了。那个心里话啊,掏心掏肺。
当年搬进那个破旧的房子时,一住就是多少年。那个巷子里最好看的小男孩,比她高两个年级。跟她一起上学,接她一起放学,替她背书包,辅导她做作业。
他们春天一起看油菜花,夏天一起爬山,秋天一起扫落叶,冬天一起等雪降落……
闺蜜啊闺蜜,她真的当他是最好的闺蜜。这一刻,她忘记了最重要的一件事,他除了是闺蜜,还是她的情人。
她果然是笨的,这样的往事,怎么能跟情人敞开心扉说呢?
可是她说了,不是为了炫耀刺激他,而是为了将心中对夏叶城的卑劣认知压制住。她拼命去想他好的一面,说服自己,那个男人不该是那样心思狡诈,没有道德底线的人。
这样子的袁安妹妹啊,真的是顶顶不招人爱的。又或者说,是顶顶没有心计的人。她不知道这样的推心置腹,会给那个她喜欢又喜欢她的男人,带去怎样的心理阴影和创伤。
讲前任的各种事,本就是一大禁忌,她不是不懂。可在她看来,不一样就该是不一样啊。
又或者,那一刻,她想不到更多。她的心灵最深处,有一簇阴暗的火苗,正跳动得厉害。那簇火苗仿佛时刻准备着,要变成大火,将她烧成灰烬。
小安,再见。
这句话,像一块烙印,烙在袁安的心上。她颤抖,她恐惧,却因着那一晚夏叶城的卑劣表现,她硬着心肠不理不睬。
可她无比害怕,无比不安。
她越说越起劲儿,莫一漾越听脸越黑,眸色深黯得想要掀起狂风巨浪。
于是,他真的掀起狂风巨浪了。他想要急切地证明,这个女人是他莫一漾的。
他暗哑着嗓音说:“今晚夜色真美。”说得那样阴阴的,带着些冰寒,就像这山顶的风,潇潇瑟瑟。
而她却走神了,魂不守舍。某种不安越来越强烈,强烈得她忽略了身边男人狂燥的情绪。
她的手指冰凉冰凉,微微发着抖。
他将她拉进后座,以一种迫不及待的狂放,将她压在身下。再不说话,咬住她的嘴唇,心里充盈着奔腾的憋闷的委屈。
他带她来这么美的地方,难道是让她在这里怀念她的初恋情人?
他急急地想证明自己的存在,想证明,如今在她身边,在她心里的人,应该是他莫一漾!
他的嘴唇也冰凉冰凉,吻着她的时候,仿佛都带着一股嗖嗖的寒气。
山顶本来就冷,又是这样深秋的夜。
他的动作少见的粗暴。
他曾经总是问她“疼吗”,“你还好吗”,以无尽缠绵的姿势,让她感觉不到疼痛。
他总会在她耳边低低昵喃:宝贝儿,哥哥会疼你。
又或是那样低哑缠绵:宝贝儿,叫我……袁安东扯西扯,讲多多的话,问多多的八卦,无非是想把心头某一种特别烦扰的情绪给压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