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离开医院的时候,已是十一点。那会儿,她还没吃饭,却忘记饿这件事了。
她打车回到小区门口,付了车资,拿着包下车。一抬头,就看见莫一漾站在大门口,斜斜倚着一棵大树,无比落寞的身影。
她有些诧异:“嘿!不一样!你怎么在这儿?”
“等你!”莫一漾很直接,毫无拐弯抹角的意思。
她看见他脚下,一地都是烟头,皱眉:“你到底抽了多少?这些都是你的杰作?”
“没多少!”他有些委屈:“我还没吃饭……”
“……”什么逻辑?没吃饭,所以抽烟?抽烟能当饭吃?
她觉得这个男人就是个孩子,心一软,千丝万缕的柔情,绕在心间,说不出的温存:“我也没吃。不如,让我请我的债主吃个饭?”
她笑盈盈地看着他,眼睛闪闪的,漂亮极了。
闷了一晚上,气了一晚上的债主,终于矫情地答应了。他好害怕说“不了,我不吃”,然后她就说“哦,好,那我回去了”。
他现在很没出息,怕死这笨妞。
笨妞还给他提要求了:“把烟灭了,肺都黑了一片。”
他很听话,立刻灭了,扔进垃圾桶,却叨叨:“还剩好长一截,可惜了。”
“我看你是嫌命长了。先说,等你病了,我可不会照顾你。”她现在只要一提医院,一提生病就头疼。
她似乎跟医院结下了不解之缘,整天没事就得往那里跑。
他淡淡一声叹息,没答话。哪还敢指望她照顾哟?现在连和她好好说个话都难。好在她还是他的秘书,要是这层关系都没了,他怀疑连面都见不着。可怜哟……
他们就近找了家餐馆,随便点了几个菜。
袁安没什么胃口。
莫一漾是只要有她陪伴,随便吃什么都行。
他状似不经意地问:“刚才去哪儿了?这么晚连饭都没吃。”
他怕她觉得越界查岗,又忍不住好奇,今天不问清楚,怕是觉都睡不着。
关于这个问题,袁安在脑子里迅速评估了n次,然后决定说实话。瞒是瞒不住的,更何况,这真没什么可瞒的:“那个谁,出车祸了。”
他的心一跳,有种不祥的预感:“哪个谁?夏叶城?”有时候,男人的直觉也是很准的。
她沉沉地点头。
他压抑住快要发怒的情绪:“关你什么事!”他跟张静芳护犊子的情结相同。此刻,他发誓,绝对不是吃醋,绝对绝对不是。
他能想到的,是她又要当圣母玛丽亚了!
她就知道他是这种表情,并且基本预料到张静芳也会是这种表情。她万般无奈:“他妈妈来公司找我……他截肢了……他活不下去了……一漾,你能想象一个男人截肢是什么后果吗?”
莫一漾惊到了,截肢!
下一刻,他咬牙咬得更紧,狠狠吐字:“关你什么事!你又想干什么?”
袁安低下头,答不出来。她想干什么?她能干什么?她那么无力,什么都做不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