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君喜是个聪明人,他把神圣的抗日民族解放斗争当成了个人创业的黄金时代,在民族杀戮的血泊时做着升官发财的美梦。而且到目前为止他是很成功的,死心塌地的投靠日本人以来,借着日本人的赏识,原来顺义县三足鼎立的局面慢慢变成了他一家独大。焦家退避三舍,不敢正面应战,虽然在暗地里扶持联合一些小豪绅扼制他的扩张,但早晚会被他蚕食干净。宋家被他连打带拉,基本已经垮台,只剩下宋雨田带着些残兵败将四处亡命。似乎一切都在他的计算之中,用不了多久,他就可以独霸此地了。
然而二十二路军的突然到来,在高君喜看来,真的是迅雷不及掩耳,完全打了他的部署。面对着这个真正的逐鹿对手,bi迫他要马上拿出对策。趁这支部队立足未稳,马上施加军事压力,即使不能打垮他们,也要让他们觉得“是非之地不可久留”,或许他们会主动撤出这个地区。但是依照自己的实力,能够轻易做到这些吗?可别惹火烧身,反受其害。或者派人与他们秘密接触,请他们到别处发展,此谓先礼后兵。当然,这样做要付出一些金钱或利益上的牺牲,可他们能听吗?日本人又会是怎样的态度?
高君喜站在台阶上茫然四顾,迟疑的下不了决心。他的心情烦不堪,虽然在心底一再让自己保持镇定,但却很难保持固有的心态。
这时,他的亲卫队长高宝贵轻手轻脚走了过来,带着按捺不住的喜悦说道:“大队长,岳参谋长回来了。”
“哦,快请。”高君喜jing神一振,他把衣襟一拉,站得更稳当些,迅速恢复了固有的威严。
高君喜坐在主位上,迎着汽灯的亮光,上了蜡的日本式小胡子闪着乌亮的光彩,注意地听着参谋长岳坤的叙述,既不打断对方的话,也不表示什么。
“那几家嘴上说得都很漂亮,说什么高家兵多将广,又一向很得民心,您又有日本人支持,只要振臂一呼,响应义举者不乏其人。”岳坤说着脸上带上了一丝嘲和鄙视,“那意思很明确,就是要大队长打头阵,他们会尽力配合行动。还说什么高家天时、地利、人和全占优势,二十二路军几百人的武装,不堪一击。”
高君喜腾的站起来,快步走到窗前,迎着吹拂的夜风,蹙眉沉思。半晌,他蓦地转过身来,象只振冠y斗的雄ji,破口大骂道:“都是蛋。想让我高家为他们火中取栗,然后再落井下石,如意算盘倒是打得不错,可我也不是傻瓜。”
“他们就是这个心思,坐山观虎斗。”岳坤叹了口气,“本来在高家的扩张攻势面前,他们已经疲于应付,难以还手。现在二十二路军ā这一杠子,正好让他们缓过气来。对付游击队这样的部队,不仅要jing明果断,而且要胆大心细。没有绝对的压倒优势,那是很难得手的。只依靠高家的力量,万一有个闪失,辛辛苦苦创下的基业可就毁于一旦了。”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这帮蠢货连这个都不懂。”高君喜恶狠狠的骂道:“游击队是要在这里落地生根的,犹豫不决,观望不前,只能养虎为患。集合jūn_duì,我要自己行动,把什么狗屁的二十二路军赶走。”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