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红的烙铁停住了,然后慢慢缩回,xiǎo屋里的龟田缓缓放下了书,抿了抿嘴角。
“我,我真的不知道燕大的什么抗日团体——”刘富川喘着粗气刚刚说完这一句,打手便又cào起了烧红的烙铁,脸上充满了被欺骗的恼怒,“可我能帮你们mo清他们的情况,他们总要发展人员,总有不正常的表现,我可以掌握这些。”刘富川加快了语速,几乎是喊着说完了这些话。
龟田浩微微皱起了眉头,沉思了一下,捂着嘴咳嗽了两声。看来这个家伙是真的不知道燕大抗日团体的事情,当然,他的保证还是很有意义,可以在燕大埋下一颗定时炸弹。当然,抓他的时候也是没有什么确切的证据,不过,现在已经不重要了,自己的目的达到了一些。
“成功出于众者,先知也。先知者,不可取于鬼神,不可象于事,不可验于度,必取于人,知敌之情者也。故用间有五:有因间,有内间,有反间,有死间,有生间。五间俱起,莫知其道,是谓神纪……”山下的目光从手中《孙子兵法》里的一行文字上流过,他很自得地点了点头,起身走了出去。现在才是他这个儒雅的杀人狂lu面的时候了,他要彻底将刘富川控制在手心里,就象一支拴上绳子的蚂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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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u泉山的泉水还闲适的流着,积水滩,后海,三海的绿荷还在吐放着清香;北面与西面的青山还在蓝而发亮的天光下面雄伟的立着;天坛,公园中的苍松翠柏还伴着红墙金瓦构成最壮美的景sè。但在苍松与金瓦的上面,悬着的是日本旗!这便使北平的一切已都涂上耻辱与污垢!
黄历坐在酒店二楼靠窗的座位上,淡淡地望着窗外,公园里除了日本人之外,还有那些无聊的男nv在公园里挤来挤去,他们穿得讲究,笑得无聊,会吃会喝,还会在日本男nv占据住的地方去表演九十度的鞠躬。
“别看了,北平城里这种人多的是,犯不着为他们生气。”杜百升端起酒杯,冲着黄历举了举,一仰脖干了。
黄历冷冷一笑,挟了口菜,慢慢嚼着,问道:“城里的日本人越来越多了,这都是耳目啊,以后的工作可是更要xiǎo心。”
嗯,嗯,杜百升点了点头,坏笑着说道:“日本人多了,杀起来不是更容易?”
“我是有原则的,那些xiǎo崽子,我可不动,没的坏了爷的名头。”黄历的目光向公园里一扫,开玩笑般地说道。
“名头?你还是不要闯出来的才好,可别忘了咱们要是出了名,那可就离——,嘿嘿,我的意思你懂的。”杜百升干笑了两声。
“你们警察局应该有那些日本人的材料吧?”黄历向前探了探身子,说道:“nong出来一份,我有用处。”
杜百升愣了一下,调侃般地问道:“你不是想把在北平住的日本人都杀掉吧,要有这心思,先把我家胡同里的那个日本人干掉,他x妈x的,瞅着就让人恶心。”
“嗯,可以优先考虑。”黄历笑着点了点头,伸手给杜百升斟满了酒,说道:“我敬你一杯,感谢你对我朋友家的照顾。”
杜百升端起酒杯,又皱起了眉头,把酒杯放了下去,有些低沉地说道:“唉,这这人哪,要走什么道儿,可不是三言两语能劝过来的。当然,我知道得有些晚了,你要是怪我,我也没办法。”
黄历疑huo地眨着眼睛,对杜百升的话有些不解,但联系到珍娘表情的异样,他知道肯定出了什么事情,“我刚回来,和珍娘只聊了一会儿,她很感ji你帮出租房子。难道,她家里出了什么别的事情?”
杜百升苦笑一声,点了点头,“原来你还不知道,那我就告诉你吧,珍娘的男人,那个叫xiǎo锁的,chou上大烟了。你知道的,chou上大烟的人是个什么样子,所以呢,我觉得真是对不住,没照顾好他们。唉,这都是他x妈x的日本人造的孽。”
日本侵略者在沦陷区大力提倡和保护中国人吸食鸦片烟,妄想把中国人都变成生不如死的大烟鬼。同时,鸦片贸易又给侵略者提供了巨额的经费,象伪华北政务委员会的收入之中,有七成是靠烟税提供的。北平市伪政fu批准的销大烟点共二百四十家,批发商有一百二十家,由伪政fu的禁烟局和鸦片商成立的“土业联合会”管理这个特殊的商业。
有了正式的管理体制,大量的烟土运到北平,有固定的供货渠道,有固定的销售渠道。“土业联合会”在张家口设立了办事处,整火车的烟土象运军用品一样,源源不断的销往北平的各个批发点,然后又批发给大xiǎo吸烟室。在仓库里站岗保护的是日本jūn_duì,他们把这些烟土白天储存在仓库,夜间批发给北平的批发商。
日寇在北平用鸦片毒害中国人民,奴役中国人,促进了买卖和吸售毒品行业的兴隆发达,在派出所登记的烟民有三十一万人之多,占北平市一百八十二万人口的百分之十六,而张xiǎo锁由于种种原因,已经成了这其中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