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一听,弘晴便知三爷这是会错了意,还真以为能靠放弃拯救曹家来脱出漩涡,这显然有着缘木求鱼之嫌,真要是如此做了去,好不容易才在老爷子心目中树立起来的形象岂不得一朝尽毁,当然了,真要出手拯救曹家么,也是个天大的难题,要知道曹家欠的可是近六十万两之巨,又岂是那么好抹平了去的,一念及此,弘晴的头都不免要大上了几圈,然则头疼归头疼,个中的利害还是得跟三爷说个清楚的。
“嗯……,此事当何如之方好?”
一听弘晴如此说法,三爷的脸色可就难看了起来,显然是对曹家的事情深感棘手,默默地沉思了良久,也不得其要,无奈之下,也就只能是长出了口大气,再次将问题摆了出来。
如何为之?这个问题别说三爷茫然无措了,便是陈老夫子也没了辙,要知道曹家欠的可是六十万两白银啊,这可不是小数字,即便弘晴名下的“麒麟商号”家大业大,一时半会都不可能拿得出来,更别说曹家了,真要逼曹家还钱,那就只有抄家一条路可走了,问题是老爷子又岂能同意,可不抄家的话,要想从曹家榨出银子来,怕也没多少的可能性,很显然,如何追比曹家已成了摆在三爷面前的一道坎,一道压根儿就绕不过去的坎!偏生此事还不能久拖不决,若不然,四爷、八爷那头非得借机起乱不可。
“父王明鉴,孩儿以为解铃还得系铃人,此事终究还得着落在皇玛法身上。”
弘晴并未急着回答三爷的问题,而是在心中反复盘算了良久之后,方才神情慎重地给出了建议。
“嗯。”
对于弘晴的提议,三爷显然不是太满意,但并未加以置评,仅仅只是不置可否地吭了一声。
“小王爷,属下以为圣上既是将此事交予了王爷,若无个头绪便又交了上去,却恐圣上见怪,势必不美,还请小王爷三思。”
李敏铨观颜察色的能力极强,这一见三爷不吭气,立马便知三爷对弘晴的提议不甚满意,也猜到了三爷在担心些甚,只是不好说出口来罢了,这便帮着三爷将顾虑说了出来。
“父王明鉴,孩儿以为李先生顾虑得极是,皇玛法之所以将此事交给父王,除了有告诫之意外,也未必没有相信父王之能力的思忖在内,然,依孩儿看来,要想彻底解决此事,却还是须得皇玛法的首肯。”
弘晴自是清楚李敏铨的发问其实便是三爷的意思,自不会对李敏铨有甚见怪之心,神情淡定地朝着三爷一欠身,详细地解说了一番。
“嗯,这么说来,你可是已有了甚章程了?”
三爷乃是精细人,只一听,便已敏锐地察觉到弘晴话里的潜台词,双眼猛然一亮,紧赶着便出言追问了起来。
“回父王的话,孩儿确是有了些思量,只是此事不单须得皇玛法首肯,也还须得与曹寅商榷,非一时可定,在此期间,四叔、八叔那头恐不会坐视,趁机起乱难免,孩儿有一策:……,如此不单可让这帮子奸佞小人自讨没趣,父王或也可借此行抽身退步之举措。”
弘晴点了点头,并未有甚隐瞒,娓娓将先前所思的办法细细地解说了一番,直听得三爷脸色变幻不已。
“夫子,子诚,您二位以为此策可行否?”
兹事体大,三爷虽意动,却不敢遂决,沉吟了片刻之后,还是将问题抛给了陈、李二人。
“可行!”
陈老夫子一如既往的寡言,仅仅只是给出了两个字的答案。
“王爷明鉴,属下以为小王爷此策大佳,即便不成,也可转圜得回来,当无甚大碍也。”
李敏铨智算上虽略差,可眼光却并不差,自是清楚弘晴此策的妙处之所在,回答起三爷的疑问来,自不会有甚疑义。
“嗯,也罢,晴儿就先去试试也好,若是曹寅那头有甚要求,回头再行商议好了。”
这一见两大谋士都一致认可了弘晴的策略,三爷自也就不再多犹豫,沉吟着便下了个决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