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冷很冷,王二妮已经被关了二天,她手脚捆绑,躺在堆着稻草的炕头上,虽然是火炕,但是从来都没有烧过火,每日里只给一顿饭吃,那还是冷烫冷水,似乎只要多放一会儿,那不知道什么颜色的黑色汤汁就会变成冰块。
她的面罩只有在吃饭的时候才被拿下来,劫持她的是两个男人,身材健壮,因为脸上带着面罩看不出容貌来,王二妮曾试图跟他们说过话,但是没有人回答她。
这一天夜里,又下起了大雪,天气寒洌难熬,她尽量把身子卷缩成一团,想要多拾取点温暖,只是依然徒劳,她的体温渐渐的降了下去,唯一能裹身的是当时被掠的时候随身披着的狐狸毛披风,只是如今这点东西已也经无法抵御寒冷了。
迷迷糊糊之中王二妮觉得身子滚烫,她知道这可能因为太过寒冷而引发的高烧,她的牙齿打颤,一会儿因为冷而手脚麻木,一会儿又因为高烧引发的热浪而神智迷糊。{ }a
忽然间她就觉得委屈异常,似乎又回到那一次被所谓的父母拐走的时候,她被死死的邦住不能动弹的躺在马车内一角,无论怎么哀求,怎么哭喊也没有理她,那时候的她充满了对未来的绝望和迷茫。
眼泪忍不住流了出来,她暗恨自己为什么这么的懦弱,是不是太过幸福已经让她晕了头自己的失踪会让宋家兄弟焦急难过吧他们是不是也像是无头苍蝇一样到处寻着她忽然她就觉得眼前的这一切都面目可憎了起来,她紧紧的攥着手指,用尽力去喊道,“有人吗我病了,要死了”
嘶哑的声音在空荡的屋内回响,久久没有人回复,四周死寂一片,似乎只能听到寒风呼啸的声音。
这空荡寂静的四周要比寒冷更加的让人惊惧,王二妮喊了很久,久到嗓子都发不出来声音来,久到觉得用尽了最后的力气,久到准备绝望的放弃
就当王二妮以为她会冷死在这寒冷的夜里的时候,厚重而略带几分杂乱的脚步声传来,然后她抱进一副温暖的胸膛之中,一声暗哑的叹息传来,带着几分无奈,几分的自责,更多的是难以言说的心疼。
王二妮手脚僵硬,但是却自动的贴着这具温暖的身体,她迷蒙的脑袋听到了略带几分慌乱的男声,“俺没想到她怎么受不得冻啊,大哥。”
然后是痛苦的呻吟声,似乎被人狠狠的抽打一般,“大哥,俺知道错了,俺就是听小武说这女人不能让她好过啊。”
又是几声惨烈的叫声,抱着她的男人似乎暴怒至极,胸口剧烈的起伏,好一会儿才咬牙骂道,“滚”
王二妮心中一震,只觉得这声音熟悉无比,但是迷糊的脑子,又加上对方刻意放低了声音,却是怎么也想不起来,好一会儿王二妮实在是支撑不住,又一次昏了过去。
等王二妮再一次醒来,她发现自己躺在温暖的被褥上,灿烂的阳光,一个穿着绿色衣衫的小丫头守在她的前面打盹。
王二妮想开口问问这是哪里,只是张了半天的嘴才觉得喉咙干渴的根本发不出声音来,身子酸痛的厉害。
她的动静终于引来了丫鬟的注意,“夫人,您别动,要喝点水吗”
王二妮盯着眼前的丫鬟看了半天,最后不得不死心的确认,这个人她不认识,便是点了点头。
那丫鬟走到一旁茶几上倒了热水,又小心翼翼的伺候她喝水,显然她并不是一个生手,做事很是熟练。
“这里哪里你又是谁”喝了一杯水,王二妮才觉得缓过来些。
丫鬟摇了摇头,眼睛里有着惊恐,“夫人,俺不能说,不然会被打死的。”
王二妮叹了一口气,知道自己不可能从对方嘴里问出有用的东西,便是低头不说话,算上今天应该是第三天了她已经被掠走了整整三天家里恐怕已经乱成一团了吧
王二妮并不知道,家里不是乱成一团,已经是快成一锅粥了。
宋二郎和宋三郎带着家丁,护院满镇子的找人,附件的几个村落也都去过,她失踪了几天,两个人就有几天没合过眼睛,更是对外宣布,谁能把人找回来就或者消息就有重谢,一个路过的人看到王二妮被掠的情形,带着试试的态度跟宋家兄弟说了,立即得了五十两的银子,这下不止是宋家闹成一锅粥,整个镇都闹腾起来,五十两啊,那是多少银子,给个消息就这些银子,把人找回来那得多少宋家兄弟聪明的利用了民众的心理,开始全方位的搜索,只是三天了,依然没有任何进展。
金翠花端着饭食走了进去,宋大郎还是之前的样子,背挺的直直的坐在炕沿上,望着窗外的雪景发呆,这是多久了从王二妮失踪开始就是这一副样子,似乎心事重重,愁绪满腹,“大爷,您吃点东西吧”
宋大郎像是没有听到一样,目光深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大爷,夫人看到您这样,她一定会难过的呜,都是俺不好,当时就身不应该让夫人一个去。”金翠花想起当时的情形就难过的要死。
“不是你的错,那些人不简单,唉命该如此。”宋大郎转过身子来,他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样子很是憔悴。
金翠花噗通跪了下来,抓着炕沿就哭了起来,“大爷,您别这么说,奴婢心里难过死了,夫人也不知道怎么样了,有没有吃饭这么冷的天,也不知道有没有受冻。”
“夫人不会有事的,他还舍不得让她死,把饭给俺端过来吧。”宋大郎悲哀的一笑,对着金翠花说道,
金翠花擦了擦眼泪站了起来,“大爷您肯吃饭了夫人平时最担心您的身体,要是回来看到您不吃饭,该是多难过。”
宋大郎想起每次王二妮撒娇耍赖哄他多吃的样子就想笑,只是忽然又笑不出来,是不是以后再也没办法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