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斜月西窗,竹风如丝,夜岚雾绡。突然窗外下起了小雨。有月儿的夜里居然下雨了。很惬意。倏然,窗隙里一个女子的身形,一叶轻风,飘落书桌前……
萧阳出了一身汗,梦醒了。
窗外没有雨。月光静静的洒在床前,温婉如处子。
那个女孩子是谁?穿着淡色的衣裙,有些象海棠,又有些象嫣红,还有些象月梅,又都不是……
萧阳展转难眠。海棠现在名花快有主了。对海棠,萧阳突然有些失去信心,也许,海棠本不属于他。他就有些想嫣红了。正当年的女人就象二月的菜苔,嫩而多汁。再小不起眼,再大就嫌老。嫣红和海棠就是二月里的菜苔。萧阳没吃过山珍海味人参燕窝,连见都没见过,这些人间珍馐是什么味,不要说自己不知道,就是想象也无从作比。他觉得二月的菜苔,脆爽甘美,如正当年的女人,丰媚妖饶,艳逸撩人。
菜园地里,麻四婶在下蒜子。瘪着嘴,狠狠吸一口烟,将烟扔到地上,用脚踩烂。
一只老山羊一只小山羊正在菜园边的坡地头吃草。
萧阳看着山羊嘴,使劲的磨嚼着,硬草吞进肚子里,黄绿的草汁混着涎沫子顺着羊胡须淌下来,沾在草叶树枝上,东一点西一点。
麻四婶头上戴一顶破草帽,埋头刨着田沟,蒜子一排排的种下去。
“小阳,你看着羊,小心吃了白菜。”麻四婶头也没抬。
萧阳立在园边的老栗树下,懒懒的应了一声,脑子却在胡思乱想着心事。
海棠的影子在禾场里闪现了一下,又没了。进屋里去了吧?萧阳想。海棠的父亲老栓是裁缝,又会木匠蔑匠的活。妹子告诉萧阳,海棠正跟父亲学裁剪。
一只金斑红蜻蜓歇在面前的小树梢上,萧阳微微弯着腰,蹑手蹑脚的靠近。
蜻蜓惊起,翩翩在空中,薄翼如绡,在阳光里随风追戏着,远了。
麻四婶大叫起来。
羊趁了人不注意,溜进菜地里偷吃白菜。
萧阳转身跳起来,握了石子一阵追打,老羊带领着小羊仓皇将篱笆拱出一个洞逃了出去。
菜地里剩了一溜乱七八糟的蹄痕,撒落着几粒羊粪蛋。老羊带领着小羊悠然在外头的坡地吃草,仿佛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生过。萧阳想,它倒会装。一会父亲见到,定会大发脾气,萧阳有些害怕,很想再出去将羊痛打,终于没有。动手修整着被羊拱破的篱笆。
秋风四起,秋草在阳光的空气里猎猎作响。对面山上的草显得有些枯黄了。门前溪边那条羊肠小路逶迤蛇行,消失在群山茂林的雾障里。
园田里,快下阳的蔬菜,稀稀落落的挂着果。
萧阳突然很想吃季节尾子里的菜,下饭,真香。篱笆边还有麻四婶新晒的豆酱,散发着诱人的香。
萧阳感觉肚里有些饿,可是吃饭还很早。
老根搓着眼屎,趿着鞋到菜园地里来了。
萧阳很害怕,羊毁坏了菜地。
老根的眼睛有些红,萧阳尽力躲避老根的目光。可是老根直直走过来了。
“文华屋里等你……”老根向萧阳暗示。
萧阳就站着不动。
“文华有哪点不好?”老根有些可惜,“身子高大。”压低声:“又白又嫩……”
老根的口气让萧阳很不舒服,感觉有些象龌龊可鄙的教唆犯。他不想去,但是老根催着。老根的眼睛看见了羊破坏的痕迹,却没有说什么。这算万幸了。萧阳觉得还是下去见见文华,以此敷衍老根。
文华心神不宁的坐在萧阳房间的书桌前,手里乱翻着一本书。
萧阳坐在床头,突然就起了捉挟之心,笑着说:“你的头发弄得真漂亮,就是有些象……”
“象什么?”看到萧阳终于开口,文华显得有些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