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红的血液放在一个白色的小瓶子里默默地流动著,在一个宽敞的小空间里不停地哭泣。
不是他抠门,真的不是他抠门。
而是,而是,这血流得也太多了吧!哇!!!他心疼啊!!!
第二十章 三个男人一出戏
“这血还能输回去。”从云绞尽了脑汁,才想到一个好办法,向他提议。
“废话,当然要输回去!”孙茗卓斩钉截铁地接过她的话匣子,实在不是他小气,而是他的血真的很宝贵!
从云搀扶著男孩蹑手蹑脚的走过去,轻轻的打开门缝,从门的缝隙探向外面。他们两个在里面呆了那麽久,不可能外面一点动静都没有。
还没抬头却已吓了一跳,没意料自己会撞见一双妖美的黑眸,正似笑非笑地瞅著。
做什麽鬼鬼祟祟的,老子又不是做贼!
孙茗卓才没她那点小心思,横过身子一脚把门踹开,自己向前一步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
撞见一双如狐狸一样狡猾的眼眸,先是楞了一下,然後马上回过神来,恶声恶气地说,“又是你!”
上次是偷窥,现在是偷听,下次保不准就是偷人,不行,他得注意点,不能让他的人给这只狡猾的狐狸偷了去!
他哪里会料到,下次这只狐狸偷的不是他的人,而是他的女人。
“高尔夫打完了?”早就打完点滴的梁胤鸣斜靠在墙上懒散地站著,对著孙茗卓绽放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揶揄道。
如果孙茗卓是孙悟空,梁胤鸣一定是他的如来佛,哪怕他在他的中指边上嘘嘘,也嘘不出他的五指山。
“狗屁!”打炮就是打炮,什麽狗屁高尔夫,哪来这些文绉绉的文字,孙茗卓不懂装懂地骂,嘴上仍旧不服软。
“这就是你报答我的方式?”梁胤鸣伸手一指,将食指封贴在嘴上,比出噤声的手势,附到他耳边悄悄说,“我可是使出浑身解数,才把黄毛给支开的哦。”
看来这只死狐狸还有点良心,没有坏了他的好事。
“你把他支哪去了?”心里如是想著,孙茗卓还是有点担心尤单羽的伤势。
“没什麽。”没注意到後面的从云手中提著一个血瓶子,梁胤鸣背过身子跟在孙茗卓身後走回病床,“我不过跟他说了句‘何院长要问候问候你’。”
这就是死狐狸所谓的浑身解数?难怪尤单羽这麽听话,原来是他小叔要“问候”他。
坐回病床的梁胤鸣转过头,却看到从云拿著一瓶血液擦身而过,这血?梁胤鸣张口正想说话,去而复返的尤单羽已经径直走了回来,身後还跟著这两天时不时就露个几面的何院长。
“这血怎麽回事?”看见病房里多了一个面生的女人,而且还提著一瓶血,不用梁胤鸣开口,郝易已经抢先一步问道。
“小叔,那是我的血。”孙茗卓赶紧凑过去,想要诉苦,他的小叔最疼他了。
薄唇上扬勾出一抹意图不明的笑,梁胤鸣浓眉一挑快速地替他接下话,“没错,是他献的血。”
茗卓献血?郝易一惊,看向身上贴著纱布,一脸苍白的孙茗卓,如同瓷娃娃一样白皙细腻的皮肤在白炽灯的照射下几乎成了透明色,显然是过度失血所致。
“真的?”表情微微一变,微皱著眉,目光异常犀利,何郝易一张脸庞严肃之极,极严肃的环视了一下众人。
何郝易面无表情,就像包公审案一样,令人没来由的一阵紧张,只差没在中间抬出包大人的台子,在京剧的急急风里铁面无私地审起案子。
孙茗卓顿时瞠目结舌,瞪圆了的双眼直勾勾地看著一向疼他宠他的小叔,没料到他会一脸兴师问罪的的样子,想到他刚刚在浴室里面偷偷“打炮”,像一个做错事的小孩子,结结巴巴地回他,“是.......的是......是我.......的......”差点没咬了自己的舌头,
一张严肃平板的脸隐隐的有了一丝松动,露出菊花般的笑容,何郝易突然猛的一手大力打在孙茗卓的肩膀上,一脸欣慰地看著他,“一直以来都是小叔对你的爱像大海一样深沈,你对小叔的爱却像沙粒一样贫瘠,可是今天,小叔对你的看法完全改观,我们家的茗卓终於长大了!”
“恭敬庄严,踊跃献血,且不求任何回报,这是说起来多麽神圣的字眼儿啊!”
“小叔真的太激动了,我们的茗卓竟然知道为国家奉献,为人民服务,为党和政府劳累,知道用一腔热血诠释对国家和人民的赤胆忠心,知道为家人挺身而出贡献一份鲜血。”
一边喋喋不休地说著,一边叫来护士严谨地命令她把瓶子里的血拿到血库里面珍藏,他们家宝贝外甥的血哪里能那麽轻易地奉献出去,必须好好地保留著做纪念。
突然被喷了一脸口水,眼巴巴地望著和蔼可亲温柔美丽的护士姐姐淡定从容地接过他的宝贵血瓶子,孙茗卓的心痛得快要淌血,他只说是他的血,没说是要贡献出去的啊!
何郝易唠叨完,忙掏出口袋里的手机,按下一长串熟悉的号码,他要告诉二姐,她这个儿子没白生,茗卓这小子终於长成气候了,知道为祖国献血!
对了,还有他的岳母岳父大人,这两个老人家也特别喜欢他们家的茗卓。
对了对了,还有大哥的岳母岳父大人,姐夫,嫂子,小姨子。
哦,对了,还有姐姐那边的亲戚,叫什麽来著?还有那个谁谁谁.....
一个一个,统统都要通知一遍。
孙茗卓要献血,天都会下红雨!对孙茗卓了解得就连他的命根子多长多宽的尤单羽,十分同情的看著异常纠结的孙茗卓,不好意思,他是真的爱莫能助,力有余而胆不足,何郝易是他的死|岤。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孙茗卓苦啊,他是哑巴吃黄连,有苦不敢说!气恼地扭过头瞪向“肇事者”拿她开刷,“限你一秒之内在老子的视线里消失!”
哪里还有刚才为了女人一副视死如归的英雄样,俨然一副吃干抹净不认账的小白眼狼样。
从云被毫无征兆的牵连,碰了一鼻子灰,动了动嘴唇没说什麽,其实她也想离开,再继续呆在这里只怕身份迟早会被男孩的亲戚发现。
从云刚出去不到几分锺,孙茗卓就後悔了,扔下只顾著打电话的小叔,一个箭步冲到门外睁大眼睛东张西望,西望东张,哪里还有半点胖女人的人影。
孙茗卓懊恼地靠著大门默默无闻地抽泣著,胖女人不要他了!可恨的是,他怎麽使劲都挤不出一滴眼泪。
谁说男人流血不流泪的,他现在就想流泪!
“你靠著门哭干什麽?那门是你的情人还是你的老婆?”真正的肇事者在他後面凉快地站著,梁胤鸣没有一点自知自明地坏笑道。
“是你脑袋发烧还是我眼睛发烧了?”搞不清楚状况跟上去的尤单羽对著孙茗卓绕了个半圆圈,然後像看怪物一样惊恐地看著他,不要告诉他孙茗卓为了个女人堕落,打死他都不信!
三个女人一台戏?三个男人,同样也是一出戏,而且是戏份十足的感情戏,端看谁是主角,谁是配角,谁又是苦情角色。
第二十一章 三角恋
第一人民医院住院部,7号楼的电梯开了又关了,邬岑希默默地走进了空空的电梯间里,面壁而立,面色冷峻。当红色的指示灯闪到了“1”的时候,他从厚重的门里走了出来,向一楼大厅走出去,身後跟著一个眼睛清澈明亮的黑衣男子。
两个人的侧面,一个俊美无涛,一个清爽阳光,形成一幅极不协调的对比。
邬岑希最吸引人的,要数那男模般的身材,头发乌木一般黝黑,五官的线条冷硬而绝美,举手投足都洋溢著一股成熟男人特有的魅力,给人一股只可远观不可亵渎的距离感。
倒是他身後的黑衣男子,显得易亲近些,像野猫一样漆黑发亮的眼睛明亮有神,神采奕奕,从侧面看他鼻梁的上端有凸起,形似驼峰或结节状,鼻尖有点下勾挺,那挺拔的鹰钩鼻更是体现出一股阳光向上的的形象气质,任谁也预料不到这是黑鹰帮杀人不眨眼,吃人不吐骨头的五匹狼之一。
两人一前一後默不作声地走著,但是走到了一半的时候,邬岑希停住了,他发现自己目前的情绪很低落,而且很难在从电梯口到病房的这短短的路上彻底恢复常态。
严格说起来他的伤势并不严重,为什麽父亲会安排人把他送到医院,显然是刻意而为之。
“何郝易和那个男人有什麽动静?”这个所谓的小叔子居然亲自把他请到这里,更令他不得不怀疑。
“没有。”身後的阿杰无奈地耸了耸肩,只要姓何的这阵大风稍微一吹,他这根小草就会马上紧张地大晃起来。
可惜啊,他白天眺望夜里俯视,就连人家少妇少妻白日当空在刮风的阳台风吹日晒地云雨巫山,晚上在闺房里鬼哭神号地洞房花烛,愣是被他一个动作一个动作地偷窥研究了去,硬是找不到一点蛛丝马迹。
两人走到大厅休息处的沙发坐下,阿杰稍敛神色,侧过身子向邬岑希报告,“不过那个自称同性恋的男人资料下来了,是皇甫家的後代,自称梁胤鸣,原名皇甫辰风,是皇甫昊的第三个儿子。”
邬岑希面色一整,皇甫昊?论财产和钱势,绝对要比孙庆宇高上一层,他的儿子看上孙庆宇的儿子,不为钱权,难道真为私人感情?
“据资料上显示,四年前,皇甫昊这第三个儿子在整个家族里面一直是最被看好的继承人。令人匪夷所思的是,两年後皇甫辰风自出国留学一回来,跟皇甫昊吵完一架後,两父子当场决裂,从此皇甫辰风改名梁胤鸣一个人在社会上游荡,无所事事,没有一点成就。”
“吵架原因。”邬岑希望著大堂门口来来回回走过的各色人物,冷笑几声,梁胤鸣?光他的身手要在这条道上一事无成反而更令人怀疑。
“估计是被皇甫昊用钱买断线索完全封锁掉,无论从哪条路线搜索都没有一点消息,就连皇甫集团那些新老员工都绝口不提皇甫辰风一字。”
“继续查。”没有不漏风的墙,皇甫昊能用钱买断线索,他就能用命来突破线索,看那些员工是要钱还是要命!
“是。”
一阵冷风吹来,冰冷的气息顿时扑面而来,让他有点萎靡的精神稍稍振奋了一下,突然想到一件有趣的事,阿杰缓缓摩挲著下巴,笑得像只偷到鸡的黄鼠狼,“希哥,你说要是姓孙的和皇甫辰风中间插上一个女人叫什麽?”
邬岑希用一脸看白痴的表情森冷地看著嬉皮笑脸的阿杰,有时候他真的很怀疑这到底是不是个训练有素的高手,没有一点杀手该有的样子。
真是无趣,一点玩笑都开不得,一脸兴致盎然的阿杰被邬岑希这台冷水机波了一身冷水,猛的打了一个寒战,讪讪地笑,“希哥,开个玩笑,别介。”
第二十二章 黄鼠狼
“皇甫辰风?”邬岑希没有理会他的花言巧舌,冷哼一声,“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在装‘疯’!”
单指一挑,邬岑希示意阿杰凑过身子,在他耳边低声耳语道,“你想个办法混入他们之间......”
一改平日吊儿郎当的神态,目光凌然地垂下眼皮,阿杰面色凝重,姿态十分恭敬地低头倾听著邬岑希的耳语。
“binggo!”阿杰打了个响指。
慢慢的收缩了下视角,面色一改轻松摆摆脑袋恢复以往的神态,不过还是难以掩饰其中的激动,阿杰露出笑容,热切地说,“希哥,太绝了,简直就他妈一箭射死两只大雕,不费吹鸟之力!”
既可以测验出皇甫辰风究竟是不是gay,又可以令那个姓孙的身败名裂。转念一想,不对,希哥没告诉他怎麽混进去!
一箭双雕听起来好像不赖,赖的是他这个马後炮要怎样变成马前炮,怎麽打点关系混进去?
头儿没说,该不会是让他自己想办法吧?双眼很快变成红色爱心状,阿杰眼中一片深情,黑水晶般的双眼嵌在一张阳光清爽的脸上,楚楚可怜地看著他的头儿,希望他能多开金口,再给点指示。
用手支起上半身,头发从他肩上披散下来,邬岑希低头看到阿杰一脸多情的样子,眉头皱了起来,冷硬的面容上淡漠而疏离,警惕而嫌恶地看著他,“还不走?!”
感觉到有一缕冷风钻进了耳朵里,阿杰的身体缓缓陷入麻痹,背脊徒然间流出了冷汗,心也随之渐渐发冷起来,不是吧,真的让他自己想办法。
身子往沙发角落处缩了缩,丢了个哀怨的眼神给他最崇拜的头儿,阿杰才心不甘情不愿地起身离开,口齿不清地喃喃著,我只会动手动脚,动刀动枪,该死的就是不会动脑袋瓜子!
一只修行成精的老狐狸,一只外强中干的纸老虎,再加上一只专缺心眼的黄鼠狼,孰是孰非,孰胜孰负,孰可恨孰不可恨,还是一场持久的游击战。
已经快到了睡觉的时间,休息大厅里的人也很少。邬岑希坐在了靠窗的位子上,面朝窗外,面背向身後来来往往的人流,眯眼看著自己最得意的助手一步步离开。
是他隐匿的功夫太深还是他太过耿耿於怀?这个变脸比京剧还快的韦杰,难道真的不是父亲指派过来的间谍?
秋日的夜晚是颇能感染人心的,那里面掺进了秋天煦热温情的味道,窗外苍郁浓绿的樟树被镶上金边的椭圆形叶片,还有笑得快要咧开嘴的饱满的番石榴。
可是他根本没有心情欣赏眼前月色撩人的美景,他的心境如同他的脑海一般空荡荡轻飘飘的无从落脚。
晴朗的夜空,像一条发光的地毯铺在上面,月亮像个亭亭玉立的少女立在地毯上。她透过云尘,散发出皎洁的柔光,远远望去,就像一盏大明灯。
邬岑希发了一会呆,然後摸索著从口袋里取出了一包烟,从里面抽出一支烟。没有半点头绪,邬岑希把烟的过滤嘴衔住了半天,才想起来点火。
他慢慢地吸进呼出著烟气,目光投向窗外,他想,是不是医院的玻璃加进了特殊物质呢,使透射进眼里的光线被削弱了几分,要不原本如此明亮的的天空,怎麽会在他眼里却变得像是患了艾滋病一般呢?
邬岑希的眼神,在弥漫在他四周的烟气中显得越发迷惘和惆怅。在潜意识里,他正在和另一个自己做著激烈的斗争,是你死我活鱼死网破式的斗争。
可是那个自己也相当地顽固,不肯轻易就范。他就沦陷在了自己内心深处那个嗅不到硝烟但惨烈异常的战场中,久久,久久得不到解脱。
值班的护士秦柔途经的时候,看到了休息大厅里有人在吸烟,赶紧嚷道,“喂,那位同志,医院里规定在这里不许吸烟!”可是喊了好几声没有得到回应。
秦柔急了,走过去想要拍他的肩膀,“喂!同志!我们这里不许──痛──痛”还没碰到长发男子的肩膀,纤细的手腕已经被一只大手箍住,痛得秦柔直掉眼泪。
邬岑希一回头,秦柔愣了一下,忘了自己的小手还被对方箍著不放,抱歉地傻笑,更忘了自己才是最该理直气壮的那位,这个男人,好美好高贵的气质!
年轻的秦柔穿著一尘不染的白大褂,戴著圆圆的护士帽,怀里抱著一大叠病历,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有点羞涩地对长发男子说,“同志,我们这里不许抽烟。”
邬岑希没有回应她,甩开她的手,掐灭烟头,随手丢在了一边的垃圾箱里,冷硬地转过头继续看他的风景。
好绝情的男人?秦柔心酸地瞅著对方冷漠的背影,一边恋恋不舍地往回走著,一边努力地调整著自己脸上的面部表情,尽力让它正常化,拼命挤出一丝笑脸。
护士长三令五申地警告过,谁要是没露出花一般的笑脸被她看到是要罚钱的。
可是她知道那笑脸一定是苦涩的,好不容易碰见一个帅哥,可惜,人家只肯在梦中跟她约会。
刚从电梯走出来的从云,听到护士小姐的大声呼喝,循著声音看向休息处抽烟的男人,没意料竟会碰到他,有点意外。
他现在不是应该在病房里休息的吗,怎麽会独自一人站在那里观赏夜色?
窗缝的月光微微射在男人宽厚的肩膀上,那道斜斜的光线还在浅浅地舔著他的背影,显得有点孤寂。
从云不做他想,移步向他走去,像个熟人一般热络地向他打招呼,“你伤势怎样了?”
第二十三章 热脸贴上冷屁股
细致舒缓的声音,如同橘色温暖,又若小猫乖巧,细软,甜蜜蜜,懒洋洋,软绵绵,女人的的声音并不是那麽清脆悦耳,但是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
细碎的声音犹如有著黑水晶一样的质地,似春风一般,溶溶曳曳地飘满整个空旷的大厅。
邬岑希双手交叉抱著在胸前,闭目养神,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回头朝声音传出的方向望去,不意外地看到一张眼带期盼的面容,幽暗深邃的双目里流露著不解正好和从云的目光对视。
短暂的沈默,邬岑希既没有回答她的问题更没有发出自己内心的疑问。
热络的招呼没有得到对方的回应,从云脸上的肌肉有一点僵硬,声音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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