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点是,他一个只靠下地挣工分的人,能拿得出几百块吗?
想轻飘飘的就把房子“借钱”拿走,做梦。
张根一站出来,把经过“解说”清楚,张全和张贵紧跟在两边,目光凶狠的看着对面,再加上张锦华和张保国两个人,五个大男人,他们怎么会在这里!
而刘福听着张根的“解说”,脸色越来越难看。
这借不借的的,不就靠他们一张嘴,说有就有,说没有就没有。
这钱是弟弟的好说,借钱给大哥买房子,情有可原,但是弟弟的岳家借钱给弟弟买房的钱,他可没有资格再转借出去。
他妈十分肯定,那钱是自己儿子攒的,绝对不是借的,她语气有些尖锐:“你说那钱是跟你借的,你有什么证据?你们是商量好的,借口!”
张根不慌不忙:“这是我亲女儿!这是我亲女婿,我还信不过他们的人品吗?”这话说得很有讽刺的意味。
亲女儿没错,亲女婿也没错,另一头,刘和不是她的亲儿子吗?
她这样,就不怕寒了他的心,失去这个儿子吗?
现在他这番话,一个误会,能多少缓解一下,女婿以后还要争取一份工作的,名声不好会有影响。
能糊弄过去就糊弄过去,不适合再这大庭广众之下、这么多人的围观下解决问题。
苏茴倒是也站在旁边,但是刘福他们不认识苏茴,把她当作围观的路人了。
看到他们的脸色变来变去,张兰心隐隐舒了口气,对呀,被他们一气,都要忘了,她可不是一个人。
她索性就抹起了眼泪,一副委屈得不得了的样子,不过这也是事实,她确实也是委屈的不行。
她是前世不修才摊上了这样的婆家。
她哭得委屈,委屈的真心实意。
对面三人这脸色难看的不行,他们没有想到,她去找了娘家人的人,报信的人也没有说她是和娘家人一起来的呀明明说的是她一个人,不知道从哪借来的钱,他们这才匆匆过来的,至于他二弟,还特意让人绊住了他,让他别来,免得耽误了他们的计划。
有人撑腰跟没人撑腰的情况是不一样的,这涉及到了儿媳妇的亲家,还说这钱是跟她娘家借的,即使知道这有问题,但他们也没办法在接着说下去了,刘福尴尬的笑了笑,不过还是不甘,在遁走之前他还留下一句:“既然你和你爸说好了,我们之前不了解,产生了些误会,不过你也要分清楚,你是个出嫁女了,也要安守本分。”
安守什么本分?
她婆婆也紧接着说了一句:“你都是我们刘家的人了,可要知道分寸。”
知道什么分寸?
这不就是说,她亲近娘家太过了吗?她娘家这样,她亲近有错吗?
而且她可没有做出那种婆家的东西去贴补娘家的事,她一直都很注意这个问题,看来以后,还是不要送那么多东西去婆婆那里了,她一颗心只在他大儿子身上,都看不到其他儿子,既然如此,那他们何必还把她放在心上。
张保国全程板着脸给自家姑姑壮声势,他之前对农村和城市的户口有了解,但是这一次有了更深的了解。
之前都在村里,没有什么感觉,自从他上了镇上的初之后,城市农业户口和非农业户口之间就恍如有一道天堑,画出了清晰的沟壑。
他在班上没有什么朋友,有的就只是能说几句,这些都是农业户口,非农户口的那些话都少说,平时他们说话要是涉及到他们农村的,也是充斥着优越感。
但是因为跟他们关系一般般,没什么交情,所以他们不理自己,他也没有心思搭理他们,有那闲工夫还不如多看几页书,多刷几道题,现在亲眼看了一场亲兄弟之间,还有mǔ_zǐ之间的算计,他的唇紧紧的绷着,就为了一个户口,就一个户口。
他无法想象,他们是兄弟之间有一天也会出现这样的情景吗?
不会的,绝对不会的。
他不会让那一天出现。
他是大哥,不会做出这种算计弟弟的事,至于妈妈,一想到妈妈,他突然就安定了,妈妈才不会像这个妈妈一样,要是他敢这样做,估计首先就会被妈妈教训一顿。
人都走了,围观的人也慢慢的散了,张兰擦了擦眼泪,这算是撕破脸了,刚刚好像看到了他们村的人的脸,或许等她回去后,就人尽皆知了,没关系,她都忍了这么久了,现在新房子买了,要不就来这边住几天,换换心情,也好避一避那些打探消息的人。
也好在他们村里的房子距离婆婆他们住的地方有一段距离,不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这还有的赌心。
看她就想回去,苏茴提醒她:“我看那房子什么都没有,要不我们去废品站看看有什么能用的,暂时先顶上?”
依照她现在的经济条件,看样子也不会想要买新的家具,之前的房子也有,但拿到这边来的话,那边就没有了,张兰还是农村户口,下地干活能挣工分,两个孩子也是,估计还是会在村里住的。
“对,去回收站看看有什么东西可以用的。”张根他会一点简单的木工活,破损的不严重的话修修也能用,再不济也能找一些合用的木头框架,到时候做一点简单的家具先用着。
一行人就转道去了回收站,回收站那边的家具大多是不能直接用的,比如说一张四条腿的桌子少了两条腿,桌面上有些坑坑洼洼,还缺了一个角,比如说一个方方正正的箱子,盖子不翼而飞……
张兰觉得最重要的是床,倒是找到了两幅框架,木板缺的就有些多了,模样整齐的木板用处大了,早就被人拿走了。
张根也挑了好几样东西:“这个桌子还能用,我回去找两根差不多大小的腿安上就成。”
“这个箱子拿走,可以用来装东西。”
“这个木板能用……”
这些在废品站里的东西要拿走是要给钱的,看家具的破损程度算钱,实在没有利用价值的,就会被人拿去当柴烧。
这一下子花了好几毛钱。
张兰有些肉疼,如果不是爸多借了她10块,这一下家里就彻底清零了,连买烟和火柴的钱都没有了。
为了这个房子,为了这个户口,彻底变成了穷光蛋,还跟婆婆跟大伯哥那一边撕破了脸,但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这件事情对张根也有一定的冲击,这两个可是亲兄弟呀。
他不由得看了一下自己的两个儿子,要说偏心的话,他们也有。
不过他也有自信,他们不会做出这样的事的。
他们把这些东西都搬回了张兰的新家,张根立刻让两个孙子跑腿,回家去拿工具过来,他在这里看看该怎么修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