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要买什么……他努力踮起脚尖,越过前面的重重人群,可惜,他的身高不够。
张保国有些气闷,他以后一定要多吃饭、多运动,他要长的更高!
苏茴现在还不能贴红色的对联,家里有人去世了,三年都是贴紫色的,这种没有那么多选择,她很就买好了。
赵夏兰的选择要多一些,但也不至于到眼花缭乱的地步,挑了个五谷丰登。
她下手,这已经是最后一幅五谷丰登的了。
年货必备,除了对联以外,还有炮竹。
炮竹可以看个人情况,买多还是买少,但不论多穷,都会买一点,听个响。
这两样买了,其余的就是过年的新衣和吃食。
衣服做起来还需要时间,有那准备做新衣过年的,早早的就准备起来了,毕竟家里又没有缝纫机,只能靠自己的双手,想要做得精细些,那可不就得要时间。
赵夏兰不打算做新衣服,她打算着存钱,到时候多起一间屋子,能省则省。
苏茴倒是做了,布料的来源自然是别人资助,一个是之前从市里带回来的,还有一个是关韶理寄来的。
张保国和张卫国拔个拔的比较厉害,不做新衣服就没衣服穿了,两个小的倒是可以穿哥哥的旧衣服。
赵夏兰算了一算张保国要用的布料数,对比一下自己大儿子的,都不知道是期望儿子长个好还是不长个好了。
苏茴没有买太多东西,毕竟对外她家这个情况出手太大了不合理,买了些必需品,就跟着同样节俭的赵夏兰往回走了。
张保国已经买到了,他手里拿着一小袋水果糖、一小袋子麻花、一小袋子糖条。
都是比较便宜的,量也少,不过加起来也花了他三毛多。
赵夏兰看着这些东西,还是觉得有些破费了,不过都要怪苏茴,什么也没说,孩子那不就可劲的买了吗。
苏茴倒是挺满意的,她不说,但是从平时家里吃的用的,张保国不可能不知道一点“秘密”,知道家里大致的情况,同样,他也是知道,家里的情况是不能让别人知道的,所以他买的都是常见的,量也少。
没有一股脑的买贵的东西,也没有一次把钱花光,不露白。
张保国注意到了,松口气。
虽然按照他对妈妈的理解,妈妈会拿出更好吃的东西分享给他们,所以不用买太多,种类多一些可能会更好,他这样是正确的,但还是不敢确定。
现在看到妈妈脸上的笑意,他松了口气,把剩下团在一起的钱票塞进苏茴手里,颇有种扔烫手香芋的感觉。
看到哥哥带回来的这些吃的,其他人都很开心。
他们家的肉算是吃的比较多的,但是零食不是,尤其是这种供销社才有的卖的东西,不是年节,也就是有人送,比如说狸猫叔叔和孙强孙叔叔送了才有的吃。
在这方面,苏茴管的是比较严的,毕竟是七十年代,缺衣少食的年代,大米和菜丰盛一些没问题,靠山吃山,但是零食玩具之类的也太丰盛的话,很容易跟别的同龄人格格不入,小孩子也容易认为这样才是正常。
谢睿从邮局拿了自己的包裹,包裹里面的东西他回去先放一边,打开信看了看。
速的看了一遍。
问好的话他略过,重点在后面。
看完了,他松了口气,他家就是首都的,牛棚新来的两个人也是首都的,同一个地方,比较好打听。
在他们来的时候,他就写信,隐晦的问了问。
现在上面没有明说,但是意思就是不是他以为的那种人,这就让他放心不少。
这段时间他也一直在观察着那边的情况,但是他忙,而且他身边,很容易出现其他人,不适合做什么私密的事,他观察的也有限。
只能确定,新来的两个人没有跟之前的五个人发生什么矛盾,似乎不是挑事的性子。
他放心不少。
他当初其实是可以不下乡的,不过思前想后,他还是选择了下乡,还特意挑选了这里,就是能够帮着照顾一二。
就跟知青点一样,大家都住在一起,他要是开小灶,别人不知道具体,也能猜出来大概,更别说牛棚那里的隐私性比知青点差了这么多了。
他送了什么东西,之前的人都清楚,现在要过年了,他要是送东西过去,他们肯定也会知道。
有的人,就是看不得别人好,或许也是破罐子破摔,他有个朋友那边,是专门改造的农场,就是因为有人体谅送了点吃的,就被检举了出来,接受批评。
谢睿叹了口气,应该也要到了吧。
他们基本都在一起活动,不在一起隔的也不远,想要找到一个合适的时机,不知不觉的把东西送过去,难。
牛棚众人在村里人分粮食的时候也是有的,不然怎么填肚子?只不过,为了改造思想,他们收到的是“阉割”版本的。
肉、钱都是没有的,他们是来吃苦,有这些还能说的上是吃苦吗?
不过随着大猪送去宰杀,只留下母猪和小猪,他们的工作量也降低了,轻松了不少,他们抓紧时间多找一些吃的。
冬天山上吃的很少,但依旧能找到,他们避开村民主要会去的地方,学倾穿着破旧的衣服,拿着个有些破破烂烂竹篓在山里寻找着。
如果找不到吃的,就拿些柴草回去。
走着走着,不知不觉,他跟其他人拉开了一段距离。
突然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他猛地提起心来,抓紧了手里的木棍。
虽然他没见过,但是这里是真的有野猪的。
悉悉索索的声音响了一会儿,走远了,他迟疑着走过去,空地上放着两个干芭蕉叶包着的东西,还有一张被减下来的报纸,上面四个字:“受人之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