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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青鸾化成一道黑烟在人数稀疏的宫城大道上全速疾掠,速度之快,就彷佛真的变成了一道烟雾,从普通人的眼前飞过,恐怕没人能看清楚。
费青鸾飞速的跃上房顶,几个起落已经出了宫城,最后大鹏展翼一般降落在内皇城东门外。
此刻的东门外人影全无,完全不像费青鸾所说已经召集人手在此,不知道是不是蒙骗李圣天的手段。
不过费青鸾的表情丝毫没有异样,就这样静静的站在铜铸大门外,默默的静候。
内皇城内外静谧得像陷入死寂一样,彷佛是隔著一道门的两处鬼蜮世界,十分可怕。
原因是内皇城最外的高墙和内宫墙之间空出了一条宽达六丈的四方通道,空旷无人,隔绝了内皇城可能传来的声音,所以才会显得如此静谧。
内皇城是整个京都最雄伟壮观、历史最悠久的建筑群体,从最初建国,犬戎皇帝就在这里大兴土木,历朝不断扩建,终于将内皇城变成真正的内城,外接宫城和外城,形成了一套完整的建筑体系。
内皇城内部又分前、中、后三部分,分别是前宇、中殿和后宫,前宇是一片占地广阔的演武场地,用来练、检阅禁卫军。演武场左、中、右建有成排极具特色的房宇,主要供太监、宫女使用。
穿过前宇的承武殿即可进入中殿,中殿是内皇城的中心,皇帝理政的承天殿、休息的御书房、接见心腹大臣的抚心殿都建在此区,而天皇帝萧道衍从大病之后就一直留在抚心殿养病,从不踏足后宫,由此可见犬戎皇帝和后宫关系的紧张。
后宫是内皇城建筑群最广阔、占地面积最大的区域,皇太后的宜心殿、皇后的玉渊宫以及诸王嫔妃的宫殿形成了宏伟壮观的建筑群体。
在后妃宫殿和三位王子的诸王宫之间由高墙隔开,唯一出入的乾元门守卫森严,不轻易放人通行,目的自然是防止一些不堪之事的发生。当然了,像这样成年王子居于内宫的事情只有犬戎人想得出来,幸好萧道衍的儿子少,不然只怕内皇城容不下他们。
不过今日的乾元门外情况特异,看不到原本应该负责看守的禁卫影子,反而是几个头绑黄带、太阳高高隆起的大汉守在门两侧,不时还有头绑黄带的高手成群结队的进进出出,全都是杀气腾腾的模样。
「王子有令,包围中殿,不得放任何一个人离开。」
一道人影如一抹轻烟般掠出乾元门,速度之快普通人根本看不清形貌,显然是绝顶的高手。
声音刚落,散布在王子诸宫外的黄带高手纷纷掠出乾元门,转眼间走得一干二净,只剩下三王子萧子原的王宫外还留有几个人看守,此时一男一女的激烈争吵声从宫内传出。
「王子三思,逼皇上禅位是最不智的作法,太后在天之灵绝为不会同意王子这样做的!」
优雅美丽的拓跋璿失去了平日的冷静,显得异常焦急。
「什么最不智的作法?现在不动手,本王早晚会成为别人的俎下之肉,命运一定要掌握在自己的手里,一定要!」
英俊清秀、书卷气十足的萧子原表情狰狞,神情骇人至极,显然太后的猝死已经让他失去冷静和理智。
拓跋璿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事态紧急,萧子原的决定将会直接影响到自己家族的存亡,她必须尽全力劝萧子原改变主意。
「王子难道不顾太后的遗愿了?」
拓跋璿焦急的问道。
「什么太后的遗愿?根本是你编出来骗我的!」
萧子原恶狠狠的瞪著拓跋璿,大喝道:「别以为本王不知道,璿姐从来都不喜欢我,现在更害怕把你们拓跋家卷进来,本王说的对不对?」
拓跋璿哑口无言,以她平日的冷静多智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王子三思,禁卫军控制在大王子手里,真要动手,谁胜谁负还很难说,现在该做的是追查毒害太后的凶手,这才是扭转局面的最佳策略。」
拓跋璿依然努力的劝萧子原。
可惜萧子原这个人虽然颇富才情,但却是胆小、没有远见之人,尤其靠山太后一死,更是惊恐得六神无主,哪里还听得进拓跋璿的话?
萧子原怒喝道:「闭嘴,少在本王面前花言巧语,哼!后宫太监都是本王的人,再加上明部黄龙军,本王一定可打败禁卫军,攻进抚心殿。」
「王子……」
拓跋璿还想出声相劝。
「你就乖乖待在这里等候本王的好消息吧!」
萧子原说完之后,返身而出。
殿外响起萧子原决绝的声音:「看好璿公主,乱跑的话格杀勿论!」
「是!」
守卫回应道。
转眼间,萧子原的脚步声远去。
拓跋璿顿时觉得心中冰寒一片,颓丧的绝望感涌上心头,她茫然抬头,自言自语的说道:「太后啊!选择这个容易控制的萧子原是您最大的败笔,我们拓跋家恐怕是完了。」
她颓然坐在地上,心丧欲死。
话说费青鸾心中一动,回望自己来时的路,赫然是李圣天、慕容霸、慕容独、公孙文杰和金珠尼疾速奔掠过来。
费青鸾面罩下的俏脸上露出一抹微笑,嘬唇发出尖细的鸣叫声,传出好远。
呼应的鸣叫声如潮水一般此起彼伏,象是从地狱现身的众多黑衣人从各个隐身处掠出,个个身手矫健,显然都是高手。
一个身背方包的黑衣人快步来到费青鸾面前,单膝点地,喊道:「团长!」
费青鸾点点头,说道:「动手吧!」
说完,她飘然向后掠出十余丈,恰好与李圣天几人会合一处。
慕容霸问道:「这是要做什么?」
费青鸾冷冷的回答道:「还能干什么?当然是把宫门炸开!」
话音刚落,「轰」的一声声响彻天地,惊天动地,铜制巨门山崩地裂一般炸碎开来。
费青鸾扬手示意,转头抛给李圣天一个含情脉脉的媚眼,断喝道:「攻进!」
中殿抚心殿外,负责戍守内皇城的所有禁卫军都集中到此处,扼守住四方交通要路,严密把守著任何一个可能攻进来的位置。
禁卫军正副统领萧子云、吴元甫神情紧张的调兵遣将,值此紧要关头没人敢有一丝松懈,务必确保抚心殿内皇上的安全。
「嘎吱!」
抚心殿大门轻轻的被推开,一个容貌清秀、年约二十五岁、目光深邃的太监弯腰走出来,脸上的表情诡异复杂,任人也猜不出他在想什么。
「管公公!」
抚心殿屋檐下一直站著一个身形壮硕、表情威严的壮汉,看到太监出来便低唤一声。
管公公关上门来到壮汉面前,恭声道:「大王子。」
原来这个威势十足的人就是犬戎大王子──萧子山。
「父皇怎么样了?」
萧子山问道。
管公公恭声道:「陛下的病越来越好转,奴才不敢把太后薨驾的事情禀上,陛下服药之后睡著了,没有三个时辰应该不会醒。」
说完,他谄媚的望向萧子山。
萧子山的脸上露出一抹阴森诡异的诡笑,接著说道:「做得好,哼!太后那个老东西偏偏选在国师不在的时候出事,死得真不是时候。」
由这句话可知萧子山是一个薄情寡义的人,真可谓猪狗不如。
管公公谄媚的笑道:「不过太后这一死对大王子大大的有利,只要三王子忍不住动手,王子便可以诛逆的名义堂而皇之的对付他,到时候皇位就是王子的囊中之物。」
萧子山阴阴一笑,随后面无表情的说道:「你进去侍候父皇吧!这里不关你的事。」
「是,奴才告退。」
管公公虽然年轻,但是却熟谙在皇宫的生存之道,可谓滑头至极。
萧子山冷笑著注视管公公走进抚心殿,踏步来到距殿门四、五丈外的位置,喊了一声:「萧统领!」
萧子云像听到圣旨一样来到萧子山身前,两人前后错排而立,用同样阴险、深沉的目光注视著周围正小心戒备的禁卫军。
「王子打算怎么办?」
萧子云这么一问便知道他是萧子山的心腹,否则不会一上来就问得这么直接。
萧子山收回阴险的目光,落在萧子云的脸上,低声问道:「你确定吴元甫是自己人?」
萧子云露出一抹笑,说道:「那个小子最大的缺点就是好色,早就被我拖下水了,王子可以放心。」
「好。」
萧子山双目闪烁著诡异的光芒,显然在想着十分可怕的念头。
萧子云试探性的说道:「看样子三王子是铁了心要动手,不过他的黄龙jūn_rén数不多,还不足以应付禁卫军,王子可以放心。」
萧子山冷笑道:「本王怕的就是他实力不够。」
萧子云微微一愣,旋即恍然大悟的说道:「王子是想……」
萧子山示意萧子云不要说出来,低声说道:「吩咐下去,找一处最接近抚心殿的通路,把那里的禁卫撤开,放老三的人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