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嗣成踏足内宅,不远处的房间烛光摇曳,正是他最宠爱小妾的房间。
徐嗣成心想道:「算了,不想那么多了,明天就要出发,今晚可得好好跟如月温存一下,那个小可是离不开男人的,现在不把她餵饱,说不定回来的时候就给我戴了十顶、八顶绿帽了。」
徐嗣成笑两声,大步往小妾的房间走去,心头一片火热。
夜色漆黑如墨,伸手不见五指。
天空中暗云密布,阴沉沉、黑压压,彷佛是横亘在每一个人心头的魔兽。
突然间,一道白光从天而降,眨眼间落在太守府外院的一间屋子窗外。
「咕咕!咕咕!」
原来是一只通体雪白的信鸽,鸽脚上还绑著传信用的细小竹筒。
「嘎吱!」
房间的窗户被推开,一个人探出头来,大骂道:「半夜三更叫个不停,折磨人啊!」
那个人一边骂,一边恶狠狠的抓住鸽子,解下竹筒之后,用力的往天上一扔,咒骂道:「快飞!最好被人一箭射下来做成烤乳鸽吃了!」
信鸽冲天而起,残留的白色影像彷佛黑夜中的一抹轻烟,转眼间就无影无踪。
那个人骂完之后,连忙缩回屋内,打著哈欠从竹筒中取出信笺,凑到烛光前展开一看。
「啊!」
那个人大叫一声,吓得完全没了睡意。
「我的妈呀!出大事了!我得赶紧通知帮主!」
他手忙脚乱的披上衣服,光著脚就冲出了屋子。
徐嗣成小妾的房间──「如月小心肝,我来了!」
徐嗣成笑著推开房门,迫不及待的踏足而入。
「嗡!」
一声熟悉的龙吟响起。
昏黄的烛光中,一条白龙快速的划过,瞬间停在徐嗣成的脖子前。
剑锋森寒若冰,剑身泓如秋水,此剑非别物,正是天元剑。
「想不到吧?徐大帮主,本侯已经在这里恭候多时了!」
一个低沉的声音传来。
徐嗣成脖子前的剑锋传来一阵阵寒意,他一动也不敢动,始终维持著右脚在前、左脚在后的姿势。
徐嗣成毒蛇一样的眼珠缓缓的转动,扫过床榻上嘴被堵住、手脚被绑住的小妾,最后视线停在颈间夺命宝剑的主人。
「是你!南宫水月!」
徐嗣成惨笑一声,说道:「我明白了,之前你是为了让我放松警戒,才故意现身行刺,高明,真是高明!」
李圣天注视著徐嗣成,冷声道:「既然你明白了,那就可以安心上路了。」
徐嗣成慌张的喊道:「且慢!」
李圣天冷冷的问道:「还有什么遗言要交待的?」
徐嗣成面色惨白,额头、鼻尖不断的渗出细密的冷汗,颤声道:「侯爷饶命,我知道您支持二王子一系,只要侯爷饶了我,我甘愿投降二王子!」
李圣天冷笑一声,不屑的讥讽道:「徐大帮主真是见风使舵的高手,可惜本侯不是你以为的那种人,不然或许我会答应你的条件。」
说著,他的手臂微微一抖,天元剑锋顿时寒意逼人。
「侯爷饶命啊!」
徐嗣成双腿一软,差点跪倒,要不是剑锋横在颈前,他早就跪下磕头求饶了。
李圣天面露不屑之色,手腕轻颤,天元剑发出一声清越的龙吟,只要稍一用力,剑锋就会割破徐嗣成的咽喉。
突然间,院中传来焦急的喊声:「帮主,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李圣天一愣,破绽顿生!
徐嗣成也是高手,当然不可能放过这保命的机会。
「噗!」
徐嗣成一张嘴,一道寒芒宛如闪电流星一般射向李圣天。
两人之间相距不过一尺,眨眼之间,寒芒已经狠狠的李圣天的胸口处。
李圣天顿时感觉如遭锤击,胸口处传来骨裂一般的剧烈疼痛,他痛呼一声,踉跄后退两步。
徐嗣成抓住机会,体内真元瞬间提聚巅峰,化作一团黑烟往门外逃掠而出,即便是此时,怕死的他还是没胆量直接攻击李圣天。
李圣天稳住身形,不顾胸口剧痛,怒吼一声追出了门外。
流云飞羽毕竟是天下第一轻功,一眨眼就追到了徐嗣成身后,李圣天暴喝一声:「杀!」
天元剑顿时嗡鸣著劈开了黑夜,森寒耀目的剑芒轰然暴涨,直射向徐嗣成的后颈。
这一剑,李圣天将全身异力灌入剑中,以求一击必杀!
就在这时候,那个来报信的人刚好跑到院子中央,迎面就看到狂奔而来、惊恐万分的徐嗣成。
那个人止步焦呼道:「帮主!出大事了!巫州出大事了……」
话未说完,他就看到迎面而来的帮主突然脑袋和身子分家了。
脑袋飞上半空,身子却还在奔跑著,一步、两步、三步……最后轰然倒地,鲜血从脖子处的黑窟窿狂喷而出。
「砰!」
那颗脑袋准而又准的砸在那个人的脚下。
「啊!帮主……」
下面的话还没来得及喊出来,一抹寒光就已经划破他的咽喉,鲜血汩涌,轰然倒地。
此时外宅的灯火纷纷点燃,不时传来巡逻队和暗器帮徒众的吵嚷声。
李圣天知道此地不宜久留,连忙蹲身取下尸体手中的信笺,也来不及细看,便飘身掠上房顶,几个起落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很快的,徐嗣成被杀的消息传遍了太守府。
当晚,费仲龙在大发雷霆之后,带人连夜上路,北上返京。
这一夜,费仲龙深刻的体会到什么叫做天意弄人。
与此同时,辰州城外的李圣天也有著和费仲龙同样的深刻体会。
原来那张信笺上写的是:「帮主,探子急报,武元友率三万大军深夜来袭,预计凌晨时分将兵临巫州城下,如何应对,务必请帮主马上定夺,十万火急!金万成留字。」
李圣天看完信之后,只能无奈的感叹道:「真是天意弄人!如果我在动手前收到这个消息,那么徐嗣成就不会死;如果徐嗣成不死,辰州就不会乱;如果辰州不乱,就可以出兵救援巫州。唉!可惜世间没有那么多如果,一切都已经注定了。」
李圣天撕掉信笺,勉强将怨天尤人的负面情绪排出脑外,当务之急是尽快赶回巫州去,不管怎么样,一定要想办法守住巫州。
李圣天深吸一口气,快速的掠出,转眼间没入黑暗之中。
清晨,巫州城外──天空中乌压压一片,彷佛正在酝酿一场惊人的暴风雪。
连夜赶回巫州的李圣天藏匿在远处的一座土丘后,遥望城外的武元友大军。
武军显然是苦战方歇,从主城门到武军扎营的一百多丈距离内尸横遍野、枪戟满地,城尚未破,无人敢冒险去为他们收尸。
暂时鸣金收兵的武军横七竖八的躺满一地,连夜的行军苦战早把他们累得想当逃兵,看得出来,他们的军纪十分松散。
遥望更远处的城楼,隐约可以看到一些人影,虽然城墙斑驳破损,但是还有一定的防御能力。
总算城还未破,李圣天欣慰的松了一口气,可是如何才能继续守住城池呢?
武军虽然散漫,可是毕竟也有三万之多,而城内连正规的守军都没有,这样压倒性的优势如何才能打破呢?
李圣天的目光瞄向武军阵中的主帅营,心中一动,看来唯一有效的办法只有这个了!
李圣天深吸一口气,盘膝坐倒,体内的异力快速的流转起来。由于他狂奔了一夜,异力早已消耗得差不多了,所以必须要调息恢复,才能进行计画。
李圣天才一运气,胸口处便传来剧烈的疼痛,探手摸去,胸骨竟然有些凹陷,他想起昨晚那一瞬间,不禁心有余悸。
徐嗣成不愧是暗器帮的帮主,「口吐莲花」这一击本来是正对著李圣天的咽喉,但是由于徐嗣成慌于逃命,稍微低了那么一点点,这才让李圣天的云锦宝衣发挥了作用,挡下致命的一击,即便如此,李圣天的胸骨还是受了重创。
不经一事,不长一智,从此以后李圣天面对敌人,一定会全神贯注,如同猎豹捕食一般专注,除非猎物被杀死,绝不松懈!
李圣天抛开思绪,开始眼观鼻、鼻观心,他快速的进入物我两忘、天人合一之境,天地间的灵气疾速的从天灵、涌泉涌入,汇入丹田,转化成神奇的精神异力。
过了良久,李圣天猛然睁开眼睛,星眸中光芒暴闪,彷佛有闪电在其中肆虐。
李圣天的双手交叉于胸前,毛发倒竖,异能狂涌,低声喝道:「神控术,傀儡!」
远处的武军阵中,一个沉睡的士兵突然站了起来,双目无神、表情僵硬,像个殭尸一样木然迈步往李圣天这边走来。
有几个士兵被惊醒过来,骂了两声之后,倒头又睡,谁也没理会这个士兵的异常行为。
这傀儡一般的士兵脚步加快,一转眼就来到李圣天藏身的土丘后,他闷哼一声,倒地昏迷。
李圣天吐出一口浊气,收回异能,起身两三下就把那个士兵扒光,然后把军服套在云锦宝衣的外面。
李圣天戴上头盔之后,便以一副武军士兵的模样从土丘后出来,快步往远处的军帐跑去。
军帐外除了两个守军外,挤满了倒头就睡的士兵,李圣天寻了一个最近的空隙,坐下后埋头入膝,假装睡了过去,事实上他已经释放出精神异力,潜入了中军帅帐。
精神异力顿时将一阵声音传了过来:「爹,您不能再任由那个贱人摆布了,只要您同意,我回去就召集人杀了她!」
李圣天没想到精神异力刚刚潜入,就听到这么劲爆的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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