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种情势下,按照寻常的思维,一般都会尽量逼近力量最为薄弱的地方,然后趁机逃跑,可她却偏偏往最危险的地方凑。
也正是如此,倒叫这结丹期魔修手上的动作慢了半刻。
趁着这半刻的时间,顾长月才得以撕下袖口的五行阵,使其成功地在结丹后期魔修所在的位置启动。
便是那结丹后期的魔修也是未曾想到,一个穿着不起眼的小小练气期女修士会有这么多心眼,更不会想到这个小修士竟然在这样的情势下还能做出这么冷静的思考。
也正因为顾长月是个小小的练气期修士,他也就未曾放在心上,站着等属下将其抓获,却没有想到,这女修使了一招出其不意后,停也不停地便丢了个阵法出来。
一时之间,石像转移,金木水火土五行交错,各种暗箭、藤条、水龙、火焰、石块齐齐上阵,来势汹汹。
只是,这些东西的确让筑基期的魔修们不敢掉以轻心,而对于结丹期魔修口的血主大人来说,似乎并不放在心上。
他仅仅愣了一下,旋即发出了一声漫不经心地低笑,袍子翻转,轻而易举地就将这些东西挥得远远的,接着,用他嘶哑的声音低低地道:“在我面前用阵?还嫩了点……君临,这五行阵的确厉害,可在那女修的手上发挥不了多大的力量,只是唬唬人罢了,直接用虚空吸魔手给毁了,把人抓回来。”
“是,血主大人。”
结丹期的修士正准备与这阵法对抗一番,听血主大人此言,便停了下来,用结丹期的护体屏障自行摊开这些东西,双手则是握住发决,慢慢生成巨大的漩涡。
外头,顾长月一丢下五行阵,便片刻也不敢停留,将所有的灵气全部凝聚在双腿上,拖着被打伤的身子,提步就跑,连红菱法器都来不及召唤了。
这个五行阵虽是崔二娘所绘,与别的阵法比起来也极具攻击力,但是顾长月的实力不强,这个阵法由她所触发,发挥出来的力量自然不会太大,面对筑基期以下的修士或许会有些优势,但是如今的对手是结丹期,也就只能拖延时间罢了。
她当真是倒霉透了,只不过出个远门而已,竟然就遇到了实力悬殊这般大的结丹期。
此刻若是不立刻就跑,等这些魔修将阵法研究清楚并且击溃,那她就真的完了。
哪想她才跑出不远,忽地感受到后头巨大的吸力,她的心墓地沉入万丈深渊,一片冰冷。
虚空吸魔手…
竟然直接用了虚空吸魔手,难道那群魔修里也有精通阵法之人?否则在不了解阵法威力的情况下,他们绝对不会乱来。
的的确确,她不知道的是,那位血主大人便是一名阵法师。
她又被吸了回去。
而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这一次她被那股吸力在空抛起,最后以脸着地的姿势落下。
被摔得一阵眩晕之后,耳边响起一个笑声,“不是挺嘚瑟的嘛?倒是继续跑啊!”
要多没有人性有多没有人性。
顾长月趴在地上,努力地抬起头来,脸上沾满枯枝和泥土,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那结丹期的魔修则走到她的面前蹲下,红色斗篷下,露出一张正笑得嘚瑟的年轻脸庞。
她顿时满心愤怒,奈何方才自己几乎耗尽所有的灵力,又利用鬼火冲破禁锢,此厢被迫停下来,体内又冷又热地痛着,完全提不上力气。
想到自己活着的机会被生生剥夺,一口气噎在胸口,“嗤”地喷出鼻血来。
小花知晓她的身体状况,不敢轻举妄动,见她喷血,却也忍不住喊了声,“阿月。”
顾长月没有回答,只是咬唇不语,脑海飞地闪过各种念头。
若是这里只有这个嘚瑟的结丹期魔修,她倒是想让小花附体,用燃烧自身的方式来对付他。
小花现在只是器魂,没有力量,但对付个结丹期多少也有个博头,可是偏偏这里还有个结丹后期魔修,便是小花控制她的身体打赢了结丹期的魔修,想要继续对抗结丹后期,她的体力都不允许。
至于阿丁,迷惑筑基初期以及少部分筑基后期可以,遇到结丹期,而是是结丹后期,根本没用。
便是想要让阿丁呼叫阿甲也不可能,因为魔修定然不会让她有所动作。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现在应该怎么办?
怎么做才能活着?
魔修不知道她的心里活动这么丰富,他被她措不及防地喷了一脸,倒也不恼怒,而是慢悠悠地将血抹干净,说了声:“你身上一定有什么好东西,尤其是你方才与我交手时的火焰,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交给我买个逃跑的机会,要么就带着去死。”
他看着顾长月黑乎乎的脸庞,道:“不过我想你现在是做不出选择的,毕竟看起来是很贵重的,那就先到戒指里去呆着想清楚,我暂时不让那畜生吃你,可别想玩任何花招,困兽戒指里,若不是我特意放你,你自己永远也出不来。”
除非遇到什么契机。
不过这说与没说都没什么差别,因为根本就没有契机。
而顾长月听闻此言,眼倒是燃起了一丝希望。
只要不是立刻就杀她,那她还有机会。
结丹期魔修说完之后,也不等她发言,抬起手,像是做了个简单的游戏般,直接将她拂进戒指之。
血主大人站在旁边,来的时候什么姿势,现在便是什么姿势,仿佛一直就没有发生过什么一般。
倒是筑基期的魔修身上多了层白色的粉末,显然是在阵法留下的,可血主大人没有发话,他们也不敢清理。
血主大人一动不动地负手而立,见结丹期的魔修与顾长月说了几句话,并且很收拾了顾长月,才道:“走吧。”
语落,红色衣袍飞扬,整个人已经踏空而去。
后头的魔修整整齐齐地排成一排,跟在其后,极地飞掠。
林子之安静下来,只余下几具女尸,便什么也没有。
清风吹过,树叶翻飞,很地便将女尸盖在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