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月疑惑,“不算天级?”
“死魂境域随着实力晋升,从黄级到天级会有四重进化。”
古道一看着她,不急不缓地解释:“也就是说,以你现在的实力,修炼死魂境域只能发挥出黄级低阶功法的力量,只有当你的实力增强,所发挥出的力量才会随之增强,从黄级到玄级再到地级,直到最后天级的巅峰,所以说,现在在你手的卷轴只相当于黄级低阶卷轴,只有你走到巅峰之时,它才能算是真正巅峰的卷轴,当然,在所有鬼道功法,它当之无愧可被归为天级。”
顾长月闻言,不自觉地领会一番。
这么说来死魂境域是随着实力的晋升而升级,如此,此功法更注重实力的晋升,那么那些实力本身就很强的人修炼,那不是少走了不少弯路?
她问:“师尊,弟子还是不明白,照您所说,死魂境域随着实力的晋升而升级,那么若将其交至那些化神或者大乘期实力的修士手,不就直接可以发挥出天级功法的力量了么?既然如此,何不等到我强大起来才修炼这个功法?”
古道一眼闪过赞赏的光芒,道:“这个问题提得很好,死魂境域随实力晋升而升级是没错,然而要完成四重变却也是需要契机的,就比生死劫难…而至于这些生死劫难,往往实力越弱,经历的劫难也越弱,相反,实力越强,死魂境域进化之时,所遭受的劫难也越强,甚至致命,除此之外,一个劲还要经受四重致命的劫难,这反倒是件很危险的事情。”
顾长月恍悟,“这么说来,与实力同步反倒更加容易。”
古道一道:“况且阿月你的情况不一样,你体内有死魂面纱的魂器,死魂面纱的四个部分每找回一个部分,对你来说都是一个契机,而当你寻回最后那个部分,死魂境域便可进化至最强的状态。”
顾长月有些难以置信,这也太巧了。
古道一望着顾长月一脸惊讶的神情,轻声道:“不是巧合,这一切,都是为你量身定做。”
至鬼宗覆灭开始,鬼宗幸存者都是为了那唯一的鬼宗传承者而存在,便是千年来代代传承,每一位鬼修所修习的功法都是为了将来的鬼宗传承者。
顾长月觉得,作为鬼宗继承者,自己虽然背负着责任,但更多的却是幸运。
所以往后的时间里,她都一直沉浸在两套功法的修炼之,白天于摇光峰青竹坡修炼驰骋纵横第一套剑诀,晚上则进入两层塔修炼死魂境域,异常努力。
时光如梭,两个月转瞬即逝。
在毫不松懈的练习和修炼之,她终于能够制造出一个微弱的精神领域,控制住比较低级的一级妖兽,并且在自己制造的精神领域将驰骋纵横的第一套剑招熟练地使出来。
虽然还不能达到至善至美的境界,但对她来说却算得上是一大收获。
当然,其间也少不得古道一亲力亲为的指导。
尤其在见到她顺顺利利地将两套功法同时施展出来的时候,古道一与有荣焉,头一次笑得灿烂开怀。
至此之后,便也就很放心地让她去寻小师叔叶释寒。
小师叔叶释寒,三师伯口的变态,木纾眼的妖孽,便是向来老成持重的沉曦听到小师叔的名字,也会露出几分敬意。
不过对于顾长月来说,小师叔给她最深刻的印象便是一袭黑衣,坐于苍白的弯月之上,不言不语,美丽倾城的脸庞上看不出任何感情变化,却仿佛美丽尊贵的血色妖异,迷人之眼,叫人不敢亵渎。
而去往小师叔处的头天夜里,木纾破天荒地给她送来了一套御寒法衣,依旧红得艳丽,并郑重地告诫她,“小师叔向来对活人与死人没有明确的慨念,他若是对你做些摸不着头脑的事情,你便赶紧求饶,切莫死撑,否则你说不定就是下一个阿甲,不,应当是阿丁了。”
除此之外,沉曦也来了一趟临月阁,却没有进来,而是站在窗户边扔来一瓶精品丹药,名曰镇邪丹,走之前还说了与木纾相同的话,“在小师叔眼里,活人与死人恐怕是没多大区别,而且没有什么好与坏的观念,你去了那里,切莫跟着他做些莫名其妙的事情,否则你的排号就将是阿丁了。”
顾长月虽然不太明白师兄师姐的意思,不知道小师叔究竟是如何没有死人与活人的概念,还有自己为什么只能排号阿丁,而不是阿丙阿乙,但是对于两人给予的关怀,她倒是来者不拒,一一应答下来,并保证自己绝对不会跟着做傻事。
第二日清晨,天空才刚刚泛起鱼肚白,她便自修炼之睁开双眼,收了两层塔——自从鬼府聚阴塔和地坤集灵塔组合在一起之后,她便简明扼要地称其两层塔,反正自己知道是个什么东西就是了,名称都是身外之物。
且说收了两层塔后,换上御寒法衣,又收好镇邪丹,便一个人御起红菱飞向小师叔的山头。
说实在的,她的心里多少有些忐忑,也不知道是因为血腥暴戾的气息,还是别的什么。
而当她降落在小师叔所居山头的时候,意料之外,竟是没有像上次一样遭遇疯狂恐怖的结界。
不过依旧有些阴沉。
眼前的景致和第一次来时看到的一模一样,没有树木,没有花草,头顶也没有白云,只有一片泛黄的泥土,还有高高矗立的,形状各异,像是人类般的大石头,或站或坐,容貌模糊。
一间普普通通的住宅就坐落在这些石头之间,里头飘出阵阵阴风。
顾长月很难得的犹豫了一下,停了半响才提步靠近,对着半掩的房门恭恭敬敬地行礼道:“弟子见过小师叔。”
门里头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到。
她话音刚落,便听大门发出啊呀的声响,慢慢开启。
不出所料,扑面而来的便是一股难以言明的诡异气息,似乎来自远古的香味,飘渺不切实际。
她喜欢闻这个味道,不过内心深处的戒备时时刻刻提醒她,不能多闻,她便吞了颗丹药,屏气凝神。
半响之后,屋子里头终于传来一个声音,很缓,很浅,幽冷如雪,飘渺如雾,动听仿若一场梦幻。
那声音道:“你……进来。”
她的眉头不自觉地跳动一下,最后还是道:“是,小师叔。”
说着,暗暗握紧拳头,一步一步走进了那栋房子。
房子里头其实并不黑暗,间摆了张长长的紫檀木桌子,四周摆放着许多竹编的玩意儿,看起来倒也舒服。
只不过紫檀木桌子上的东西,让顾长月的脸色不由一白。
上头摆满了零碎的肢体,用不知名的材料做成,看起来栩栩如生。
叶释寒就站在紫檀木桌子后头,穿着黑色披风,身形颀长,完美的脸庞藏了大半在风帽下,露出清瘦的下巴,完美无瑕。
他正埋着头,把弄着桌子上的一截断肢。
顾长月进来,他也没有抬头看她。
他的身边站着两个同样身着黑色披风的人,或者不应当用人来形容,因为他们的风帽下头漆黑一片,仿佛黑色的烟雾,而他们的双脚根本就未曾着地,一直悬吊吊地漂浮着,根本就是两个幽魂。
两个幽魂一左一右围着桌子,“目光”同样注视着那一截断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