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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间,肖梅来到学校已经一个星期。周五下午五点多,高寒正在回家的路上,接到了肖梅的电话。肖梅的声音很甜,却提出了一个令高寒意想不到的要求,她要到高寒的家里去,想看看高寒给她提到过的雷克萨斯跑车。这让高寒很为难,车子是黄珊的暂且不说,就目前来说,高寒和黄珊还处于冷战状态,如果看车时黄珊随便说点什么,高寒当着肖梅的脸很难下台。
高寒拒绝了肖梅的要求,告诉她另外选个时间。肖梅很固执,说如果不达到目的誓不罢休。
正值下班的高峰,公交车上人声鼎沸,高寒说话不方便,就只能让肖梅在黄河大桥的北岸下车,在那里等待高寒。高寒要当面说服肖梅,要她不要胡闹。
公交车上了大桥,高寒看着前方,不久就看见肖梅站在大桥的背头。
肖梅身穿牙白色的短袖衬衫,衬衫扎在中长的格子裙里,在桥头走来走去。远远望去,就像一只刚刚上岸的白鹤,在寻找着走失的伙伴。
高寒下车后,肖梅走过来和高寒打招呼道:“看把你吓的,不就是想看看你家的车子吗。人家有好东西都想炫耀一番,哪个像你,简直就是吝啬。”
“欣赏好的东西都是要收取费用的,看到眼里就拔不出来了。”高寒开玩笑说。
“我今天就非看不可,看你能把我怎么样。”肖梅说起话来就像个孩子,拽着高寒的袖子就要走。
高寒被动地跟着肖梅,向后躬着身子,说:“给你说实话吧,那不是我的车子,我不打招呼要是把你随便领进家门,我——”后面的话高寒没有说出来,他总不能告诉肖梅说他和黄珊正在冷战。她是个孩子,不能让她知道大人们之间的事,也不想让她笑话。
大概学艺术的人天生都敏感,高寒只说了一半的话,肖梅就猜测道:“我知道了,你是不是怕你老婆说你什么。看着你潇潇洒洒风风火火的,想不到在家里是个窝囊废。我最看不起怕老婆的男人。要是这样,我就不去了。”
肖梅说着便松开了高寒的衣袖。其实她也是只是猜测,还带着激将,只不过歪打正着,点到了高寒的痛处而已。
肖梅的玩笑话严重地伤害了高寒的自尊,他红着脸对肖梅说:“去就去,不就是看个车子嘛,要是车子在家,我不但让你看个够,还让你开个够。我是家里的主人,我说了算。黄珊是个听话的老婆,对我可是百依百顺,哪像你,固执己见。”
肖梅的激将法起到了作用,心里一阵暗喜。随即转换了一副面孔,对高寒说:“我说嘛,形象挺高大的一个男人,怎么会是妻管严呢。”
两人沿着马路边并排走着,有一搭没一搭地拉着家常话。就在快要到家时,快嘴的肖梅冷不丁地问高寒说:“嫂子长得和你般配吗?”
“此话怎讲?小孩子没话说舌头别乱动。”高寒训斥肖梅说。
“不想说就算了。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她长得肯定不怎么样?”肖梅说完,背着高寒伸了一下舌头,心里暗暗想道,看你怎么能沉得住气。
果不其然,肖梅的话刚说完,高寒就站住不走了。他正面对着个肖梅,问道:“你又没见过她,凭什么这样说。你要是再无中生有胡说八道,我就把你的舌头割下来。”
肖梅听高寒说要割下自己的舌头,不但没有生气,反而把脸凑到高寒的面前,张大嘴巴伸出舌头,然后对高寒说:“你割下了呀,有本事就割下来。我只是不知道你割下来后放在哪里。”高寒被肖梅这么一气,就顺口说道:“放到狗嘴里。”
“呵呵,放到狗嘴里我倒是不怕。”肖梅顽皮的说。她等高寒接话,这是一个语言的陷阱。
高寒好奇地问:“为什么不怕?”肖梅嘻嘻地笑,笑过之后才说:“只要你不放到你的嘴里就行。”
肖梅巧妙地还击高寒是狗。高寒可不这样理解,他以为肖梅是在暗示什么。一个女人的舌头如果放到了一个男人的嘴里,那将会是怎样的情形。
高寒的脸红了,心也怦怦地跳着。他看了一眼肖梅,好像肖梅的脸也有些不自在。两个人往前又走了几步,肖梅才又问道:“我还没告诉我你老婆长得究竟怎么样呢?我还以为你不让我看车是怕我见到你的老婆呢。”
高寒不想再无休无止地谈论这个话题,就保持沉默。他想只要他不说话,肖梅就不会再问了。
肖梅一边走路,一边看着高寒的脸,等着他的回答。
一块石子垫在了肖梅的脚下,她打了个趔趄,“哎呀”一声,就蹲了下来,然后呲牙咧嘴。
高寒也蹲了下来,看着肖梅的脚踝,小声地问道:“崴脚了,让我看看。”
肖梅疼痛得流出了眼泪,怪罪高寒道:“都是你,你要是早点告诉我,我怎么会崴了脚。该死的石头。”肖梅说着,一只手捡起石块,扔到了旁边的水坑里。
“扑通”一声响后,水面上溅起一轮轮的涟漪。高寒的心里也莫名其妙地砸开了锅。煮沸的水,热热的,直烫心窝。这是怎么了?他问自己,然后又自己告诉自己说,不知道。
“好了,我告诉你吧。我的老婆很漂亮。我扶你起来。”高寒对肖梅说。
高寒扶着肖梅站起了起来,然后坐到了路边的石块上。
“和我相比怎么样?”肖梅擦擦泪,继续问道。
这话有点跑调,高寒又不知该怎么回答。但她必须回答,因为肖梅为了这个小问题,把脚崴了。搞好必须要对得起这崴了的脚。
“没有可比性。”高寒回答说。
“为什么?”肖梅紧追不放。
“她的年龄比你大,她已经是孩子的母亲了;她的个子没你高,你的文化层次没她高;她是市委书记的女儿,你是省委书记的外甥女;她家在北原市,你家在省城;她有了老公而你没有。还要说下去吗?”高寒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暂时想不出来了。
“说,继续说,我还想听。”肖梅说。
“让我想想。”
“我来提示你,比如性格什么的。”
“你不是要看车吗在?往家走吧。”
高寒伸手去扶肖梅,没想到肖梅一下子从石块上站起来,快步向前走去。
高寒站在原地,呆呆地看着肖梅。这丫头,刚才还泪汪汪的,现在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