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冷笑:“谁要和他在一起?”
她不懂:“那你想要什么?”
朱雀看她的眼神很是不屑:“我没有你们那么愚蠢。情爱能维持多久?能够一辈子么?”
这么说,她并不打算逾矩,只是想要做他一辈子的侍卫了。桂儿暗中叹了口气,一辈子……以前总是以为一辈子很长,成亲的时候,她也以为能和苏嬴做一辈子的夫妻,失忆的时候,她以为能和韩烬一辈子在一起,可是现在,她的一辈子就要过完了,却谁也不在身边。
也许严格说来,朱雀的爱比她更深更执着。
也许,朱雀真的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一辈子。
她突然不想说话了。
记不起来的往事充满血腥,爱过的人为了别人不顾生死,爱她的人身边有人时时要她的命,唯一的骨肉也已经托付他人……死了,也没什么可惜吧?
元宝,元宝,对不起,娘不能看着你长大了。
她觉得想哭,泪水却化作冷汗,一滴一滴落进衣襟里。
朱雀手中的弧刀已经触到了她的眼皮,冷冷的声音伴着流水声传进耳中:“最后不妨再告诉你一件事,你身上的忘忧蛊是宗主亲手下的,新婚之夜他在你的合卺酒里下了三只子蛊。那一夜焦重长老叛教,杀死了所有的反抗者,等你醒来却把所有的事都忘掉了,连同你的新郎。”
桂儿浑身猛的一震,弧刀已毫不留情的刺了下来。
第十八章 不负卿(三)
预期中剜眼剔骨的疼痛并没有出现,那一刹那,空气中传来一丝波动,随后桂儿只觉得左眼一痛,刀尖凉凉的划开眼睑,血一下子涌了出来,糊住了眼睛。
但是没有瞎,她微微睁开眼,甚至能透过鲜血模模糊糊的看到朱雀灰色的身影和她手中闪着寒光的弧刀。
“谁?谁在那儿?”
质问之下,树丛中传来了簌簌的响声,随后她听到了朱雀短促的冷哼声:“原来是你!”顿了顿又道:“那么多箭都射不死你,倒是命大得很。”
她的心突地一抽。
来人只说了及其简单的两个字:“放人。”
“就凭你现在这样?”
冷淡的声音依旧没有起伏:“莫非你希望我把韩烬找来?”
“你……”
显然这是朱雀的软肋,半躺在地上的桂儿只觉得手臂一紧,便被一把拉了起来,刀口撕裂的疼痛忍不住让她倒吸一口凉气,等回过神来时,那柄原本要剜她眼睛的弧刀已经抵在了她的喉咙口。
朱雀道:“你敢传消息,我就杀了她!”
桂儿被迫微仰起头,视线顿时开朗。秋雨朦胧中,那人正站在一丈之外,白衣虽然沾染了血花,身姿却依旧清隽挺拔。
这一刻,那抹湿漉漉的白色几乎灼痛了她的眼睛,让她不自觉地闭眼,害怕看到的只是一个幻影。
她本已万念俱灰,从未想过此时此刻还能再见到他。在她明明已经打算放弃所有的时候……
苏嬴的声音是一贯的平静:“朱雀,不管你是折磨她还是杀她,都没有意义。她是我的妻子,死了也是苏家的鬼,和韩烬没有半分关系。”
桂儿不自觉的咬了咬唇。
朱雀却冷笑:“那又怎样?”
“若是把她交给我,她就绝对不会再有机会见到韩烬。若是杀了她,却不慎被韩烬知道,你会有什么下场想必自己也很清楚。”
朱雀沉默片刻,挑眉道:“所以?”
“放人。今天的事情我不告诉任何人。”
“我凭什么相信你?”朱雀的声音变得尖锐,一边架着桂儿,一边缓缓后退,“苏三公子,别忘了这个女人现在在我的手上,你不想要她死的话,应该是听我提条件。”
苏嬴还是淡淡道:“你有什么条件?”
此时朱雀已退到了树丛外一处凸起的岩石边,砚山多峡谷怪石,如今这块岩石下,正是一道深不见底云气缭绕的狭窄山崖。
她的眼睛略微一瞥,唇角绽出一丝恶毒的笑:“苏三公子,听说你手上的白玉箫是碧箫仙亲自采东海海底寒玉所制,整个三千幻世也只得这样一支,坚比金玉,水火不侵?”
苏嬴低眉不语。
朱雀缓缓道:“所谓舍得,应该是有舍才有得。只要三公子舍得将手里这支箫从这里扔下去,我立刻放了她。”
他倏然抬头,却不想桂儿已经先他一步睁开眼,清湛的目光直直的看向他,出声道:“苏嬴,不行。”
她从未想过,自南濛一别,再次相见,会是这样的情景。
她将秘密交给他。又将至亲之人托付,曾经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了。
渐渐恢复的记忆让她变得矛盾、困惑、不知所措。她只知道这个清逸如仙的男子是她最初爱上的人,却不知道如今是否还爱着他,更不知道这五年的孤独和艰辛,是不是已经让当初那些纯粹的眷恋变作了驱不散的怨恨。她看不清,便本能</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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