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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起她的脸,尝试着用手指拭去纷纷落下的眼泪,但是怎样也擦不干净,只得抬起她的下颚,将自己的唇印上了她的眼睑。
微凉的嘴唇从她眼角一路掠过,滑过脸庞,直至唇畔。细碎的,如蝶翼拂过花瓣一般的吻,嘴唇覆在她嘴唇上,那些微咸的泪水,都顺着他的唇角,湮进了他的心里。
他持续的绵长的吻着她,直到怀中的身体停止了颤抖,痛哭的声音也渐渐止歇。
感觉到她的僵硬,他停下动作,望进一双布满惊愕、迷茫、疑惑……种种情绪掺杂在一起的眼睛,不由的,淡淡笑了起来。
“陌陌,记不记得你曾经和我说过,如果你哭了,就让我亲你。”他伸指划过她的眼角,声音不自觉的温柔,“真的……很有效。”
——如果哪一天你把我惹哭了,一定要主动亲我喔,否则我绝不原谅你!
那恍若天人的笑容,是否在哪里见过?一瞬的恍惚,让她忍不住陷在近在咫尺的潋滟眼波中,久久,说不出话来。
第十二章 忆迢迢(一)
苏嬴走出船舱的时候,正看到桂儿坐在船头,脚边放着一盏忽明忽暗的风灯,幽暗的灯火映着她的脸庞,平添几许柔美。江风吹起绛红的裙角,衬着身后的千点渔火万点垂星,竟有一种即将随风而去的错觉。
风灯边东倒西歪的躺着好几个小小的青瓷酒坛,都是离开前从筥炉堂中带走的佳酿。记得他们告别那天,苏榕还假惺惺的问了一句“可有什么需要?”,她却很不客气的回答:“酒。”
她是贵客,既然开口,苏榕也不好拒绝。想到那天榕爷爷的无奈心疼和她的心不在焉,苏嬴不由的微笑起来。
他自己也没有察觉到,这两天里,他的笑容比往常一年加起来还要多。
“陌陌,你找我?”
“嗯。”桂儿看到那个卓然而立的月白色身影,手撑着船舷跳下甲板,眼神淡淡的直视着他:“苏嬴,我有些事情想问你。”
她开口的时候,有隐隐的酒香飘来,看起来已经喝了不少,可是眼波依然清澈明亮,身子也站的很直。没有人知道她究竟是喝醉了,还是清醒着。
自从他们离开鹿鸣城那天起,她就每天一个人去船头喝酒,直到夜深方回,几乎不和任何人说话。幸好这一次行船,苏嬴只带了白洛青晖二人,虽不如百里垚在时那样热闹,倒没有人会去打扰她。
那天在洗碧泉发生的事,谁也没有再提起过。苏嬴固然向来沉默,桂儿却比他更沉默。她看他的目光始终很平淡,就像他只是一个普通的朋友,或者,连朋友都不是——至少她会和白洛青晖偶尔说话,在元宝面前也没有什么改变,唯独和他,如同陌路。
就连决定离开鹿鸣城那天,当苏嬴突然告诉她要走的时候,她也只是微微“啊”了一声,静静的听他将行程和目的说完,便毫不犹豫的点了头。
——这次依旧走水路,和当初来鹿鸣城的方向相反,目的地却不是湮州,而是同在西南方向,离苗疆十万大山最近的一个州郡,南濛。
为了她身上的“忘忧蛊”,也为了她的过去。
以及,谁也没提及却彼此心知肚明的——凰引图。
这还是几天里她第一次主动约他出来。彼此之间,好像在比谁比谁沉得住气似的。
“什么事?”他朝她走去。
“你了解凰引图的详情吗?”
他犹豫了片刻,轻轻点了点头。
“是谁告诉你的?”
“你。”
对于这个回答,桂儿显然有些吃惊,但她并不问为什么,但凡牵涉到他和她的过去,那些昭然若揭的答案,近在咫尺的距离,只要一句“是”就能肯定的关系,她统统绕道而行,从不涉及。
“能不能说给我听听?”她在他面前盘腿坐下,捧着小酒坛喝了一口酒,浅浅一笑,“你量浅,就不邀你共饮了。”
苏嬴目光一动,在她对面坐下,问道:“陌陌,我说的,你信么?”
她摇了摇头,这个动作一瞬间让他的心一凉。她不相信他。她不相信任何人了。
不过她接着说道:“真真假假何必那么在意呢?我就当成听故事,也许将来还可以说给元宝听。”
他垂下眼帘:“你想从哪里听起?”
“从……我背后为什么会有这幅画说起吧。故事很长吗?”
“我不会说的很长。”
“这倒也是。”她点点头,“我只是怕你还没说完,我已经醉了。”
“不会。”他的目光移向她身后的星空,淡淡道,“很久以前,西南苗疆的十万大山中有一个神秘的门派,人称北溟朱衣……”
很久以前,西南苗疆的十万大山里有一个神秘的门派,人称北溟朱衣。
和许多关于苗疆的传说一样,这个行踪和行事都极为隐秘的门派,擅使各种毒药巫蛊,武功自成一派,门人众多,据说在当时的苗寨中,十人中就有一人是朱衣门下。只是这些人非常低调,他们既不占山为王,也不开山立派,因此很少有人知道他们的身份。至于总坛所在,更是扑朔迷离。偶有迷路的猎人说起在密林深处见过高大的神像和恢弘的祭坛,却终究因为没有真凭实据,无法让人信服。
许多年来,只有只言片语在江湖上流传。也因为如此,朱衣门中最大的秘密从没有让外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