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烬的动作顿了顿:“桂儿,我只要你平安……”
“夜棠,我要听你的真心话!”
他犹豫了半晌,终于沿着手中那一绺青丝轻轻梳下,低低的应了一声:“想。”
她不再说话,只是握住他的手,轻轻的从肩头移下,覆在自己柔软的胸口。掌心下的跳动急速而清晰,过了许久,他终于迟疑着伸出手将她搂紧,心口跳动的声音与她相合,连窗外如注的暴雨仿佛都成无声。
他的手拂过她光裸的背,浴火重生的凤凰在白皙的肌肤上更显妖艳美丽——眼前是他少年时便恋慕着的女子,手中勾勒的是天下人梦寐以求的图画——他曾经以为永远不可能得到的东西,如今却都在触手可及的地方。只要拥抱她,就好似拥抱了万丈红尘。
他的唇游移在她背上,感受到她轻微的战栗,突然想起她从前很喜欢的那首诗中的一句——
“万里江山几人回”
几人回?
此生所愿,与君同归。
他小心翼翼的打开她的身体,引领她的节奏。寸寸分分,不似占有,却是虔诚的朝拜……直到依稀熟悉却又陌生的疼痛一瞬间贯穿她的灵台,仿佛一根针,挑断了某根神秘的弦,心里有个微弱的声音反复说着——不对……不是这样的!身体与身体间契合的感觉不应该如此,亲吻的方式,指尖的力道……都不对!
不是他……不是他!
然而这不安和抗拒太过微小,完全被他的爱抚和随之而来的情动所淹没,她在他的气息中逐渐沉溺,化作一池水,一尾鱼,再也无法思考其他。
仿佛在半梦半醒之间,她依稀听到了他喉中逸出的动情呼唤——
“陌陌……”
陌陌?为何是陌陌呢?她不确定的,断断续续的想着,真是扰人的梦啊……那么久不见苏嬴,为何他留给她的记忆,还是那样挥之不去?
第二天,桂儿比往常迟了半个时辰才醒来。
这原本是很自然的事,因为她睡得不止比往常晚了一个时辰。尽管如此,她还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特别是对于在风雨交加的夜晚把元宝一个人留在屋子里这件事,感觉到十分愧疚。
此外还有件事颇费思量——她究竟应该比韩烬先起床呢,还是等着他先起来比较好?如果是她先,就意味着她得在他的注视下一件件把衣服穿上;反之,就必须看着他一件件把衣服穿上……她究竟更能接受哪种画面?实在很难衡量,尽管昨天夜里,该看的不该看的可能都已经看的很清楚了……
当她纠结着这些毫无重点却又似乎挺重要的事情的时候,眼前突然一黑,温暖的手掌覆在了她的眼上。
“桂儿,早。”
“早……”
招呼刚打了一半,唇上便被轻吻了一下,她急忙转过头,眼前却一花,纱帐微微一震,再回过头时,韩烬的人已在帐外,披着月白寝衣,笑的缱绻:
“你先睡着,我去叫醒元宝一起吃饭。”
明明再正常不过的一句话,她的脸,却很不争气的红了。
那天之后,一切仿佛都和从前一样,可又有什么是真真实实的改变了。
连元宝都看出了这种改变,趁着韩烬不在的时候,脸色不定的看着桂儿,可怜兮兮的问道:“娘亲,你以后是不是不要元宝了?”
桂儿顿时大惊,以为他是治病治出了毛病。
她像往常一样左右开弓拉扯住他胖嘟嘟的脸蛋:“儿子,你是不是吃坏肚子了?”
“柴……莫……有!”元宝幽怨的望着她,口齿不清的说道,“每天……元宝睡着的时候明明都看到娘在身边的……可是醒来的时候娘都不……寨了……娘去爹那边了,娘是不是寨也……不怕打雷了?娘不需要元宝了……”
桂儿有些啼笑皆非的望着他,原来这么小的孩子也会有危机感。
“在娘心目中,元宝永远是最重要的人!”她放开儿子的脸,搂住他小小的肩膀,和他一起看着窗外小院子里逐渐浓盛的夏意,难得温柔和蔼的说道,“所以儿子,别想那些不可能发生的事啦,有空多背背爹爹教你的诗词,就没有时间胡思乱想了。”
“真的吗?”元宝抬起头,眨着大眼睛望着她,“元宝真的很重要吗?”
“当然了!”
“比爹爹还要重要吗?”
“呃……对……可以这么说……”
“比美人叔叔,妖怪叔叔他们加起来都重要吗?”
“这……”桂儿顿时语塞,“儿子,咱们不是说不提他们了吗?”
“可是元宝很想他们嘛!”他低下头委屈的看着指尖,“妖怪叔叔说要带元宝去抓蛐蛐儿玩的,美人叔叔也答应元宝要教新曲子呢……”
桂儿忍不住仰头望天,孩子长大了,真是越来越不好骗了……
没过几天,坊间居然传出了元宝一直念念不忘的人的消息。
——数日前,枭阳国君殇阳王驾崩!
不是病重的太子百里鑫,而是正值壮年的国君,百里垚的伯父——殇阳王百里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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