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原来,不是鹣鲽情深,竟是怨侣业障?
她咳了咳:“月姑娘想必时时刻刻用这些话来安慰自己,这才对我说得如此顺口……”
月锦容柳眉一轩:“你信不信我一刀就能杀了你!”
“信!”桂儿连连点头,“月姑娘不要误会,我的意思是说——既然月姑娘心里明白的这么透彻,又何必担心三公子会移情我这样的山野村妇呢?所以,还请月姑娘帮个忙把那边的衣服递给我,趁着三公子此时不在,让我带上儿子永远彻底的从你们眼前离开,你看可好……”
“衣服?”月锦容一眼瞥见桌上叠得整整齐齐的衣裳,怒道:“你怎会连衣服都没有穿?”
“那个……”
桂儿不知道要作何解释,月锦容却已经一伸手,将她身上的锦被一下子扯了开来。
这样的情形,不知道能不能喊一声“非礼”?桂儿稍一思考,便听到月锦容惊叫了一声,连退了好几步,一下子撞在了桌角上。
趁此机会,她急忙将被子拉了回来,抬头见月锦容满脸惨白,一手指着她,几乎不能言语:“你……你的背上……”
“背上?”她有些茫然,反手摸向后背,只觉得触手微微刺痛,却平滑光洁,并无不妥之处。
月锦容到底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竟然吓成了这样?
她刚想问,月锦容却一下子转过身飞快的跑出了屋子,门外的白洛随即落锁,一串脚步声仓皇而去,就像这屋子里关着什么吃人的妖怪。
桂儿望着一臂之外的衣裳,只觉得欲哭无泪。
等桂儿好不容易穿好了衣服下床,月锦容早已经不知所踪。
她身上不知被下了什么药,抑或是“幻海音尘”的余力未消,总之她除了穿衣服的力气,再没有干别的事情的力气了。
苏嬴不知道何时回来,元宝更是不知道被他藏到了什么地方,桂儿百无聊赖,只好开窗透气。
谁知窗下的走廊里正依着白洛,她这一推窗,顿时将白洛惊了一惊,手腕一翻,将手里一件物什藏进了袖子里,再转过脸,已经换成了平素波澜不惊的模样。
“莫姑娘可是有什么事?”
敢情苏三公子身边的人都和他一个脾气,没情趣的很。不过这次他们倒是学乖了,找来白洛专门看着她。就算桂儿功力俱全,也未必能胜得了白洛,更不用说眼下这幅病恹恹的样子。
她趴在窗口:“白姑娘,我很闷,我们聊天吧好不好?”
白洛皱了皱眉,勉强忍住了才没有拒绝。可她也不主动开口,桂儿只好先问道:“白姑娘,你方才藏起来的东西,可是青先生的腰牌?”
“你……你不要胡说!”
虽然急着辩白,她的脸上还是泛起了淡淡红晕,目光微动间泛起羞涩波光,实在是比冷着一张脸要好看许多。毕竟不是谁都像苏嬴那样,没有表情也能“天下绝色”。
“不巧啊白姑娘,我的眼神很好呢,我看到了腰牌上那个‘青’字了,我见你也有一块写着‘白’的,想必是三公子给的,一人一块正好一对吧?”
白洛转开脸,却连耳根都发红了:“我只是……捡到,等他回来就还给他。”
“白姑娘是在担心青先生吧?”
桂儿笑着说道,不打算再逗她:“青先生是不是随着阿垚一起去苍崖紫院了?听说那边出了事,你一定很心急是不是?”
白洛一怔,这回没有再辩解,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的点了点头,点完头又犹豫了片刻,冷着声音道:“我一样担心月侯和三公子,还有其他的兄弟。”
这姑娘真是可爱的紧,桂儿不由的扑哧一笑:“白姑娘,依我看青先生稳重可靠,性子又温和,和你是很相配的。”
白洛看着很凶实则不然,青晖虽然少言,却不若苏嬴的冷淡,做事也温和中正。她既与青晖同为侍卫,年龄相当,多次出生入死,相随相伴,动心动情,本也是应该的。
桂儿的这句话,似乎说中了白洛的心事,她不自觉的低声道:“就算相配,又有何用……”
“你的心意,告诉他了吗?”
白洛皱着眉不说话,桂儿望着檐下一方碧蓝的天空,悠悠道:“若是你有心,为何不告诉他?若他也有心,岂不是可以免去这许多的等待猜疑?“顿了顿,又道:“白姑娘,我告诉你啊,我得了很奇怪的病,很容易就会忘记一件事。所以,如果没有及时说出自己要说的话,那么这次的分别也许就会成为永别,想说的话也许会忘记,想见的人也许会失去踪迹。这个‘也许’,也许就是一辈子。”说着她低头看向她,“那样多可惜,你说是不是?”
白洛抬起眼睛,愣愣的望着她,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脸色有些苍白,目光却变得迷茫。
桂儿笑了笑,轻叹道:“我最近想通了这些事,所以很想回家去告诉我的夫君。我和他好不容易才重逢,不想再分开错过了。虽然说那些年我过得还不错,可是一个人的时候,还是会觉得孤单,也会替元宝难过,大家都有爹爹他却没有。所以阿洛……”她突然改了称呼,十分动情的将白洛望着,“我真的很想回家去,你一定也能理解我的心情对不对?因此……能不能告诉我,元宝在哪里?”
白洛正柔肠百转的回想着她那一番深入浅出的剖白,便没注意到她眼中的狡黠之色,脱口而出道:“他就在西……”
“陌陌。”
清冷的声音打断了白洛后半句话,她蓦然醒觉,急忙转过身,背影有些紧张,道:“三公子。”
苏嬴一袭白衣,不知何时已站在廊下。桂儿的心猛的一颤——不知道方才那些话他究竟听见了</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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