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来送饭的却换成了两个不认识的人,一男一女,皆是清秀佳人,却不大亲切。
元宝大感失落,桂儿赶紧的问:“请问之前那位公子呢?”
那女子翻了翻眼睛:“哪一位公子?”
桂儿心想我还能认识哪一位,脸上却陪着笑脸:“扶月公子。”
女子皱着眉头,似乎不知道府中有这么一号人物,身边的男子悄悄的捅了捅她,轻轻的说了几个字,女子顿时恍然,淡淡道:“两位公子今日都有要事。”
虽然那几个字说的极轻,桂儿却还是听的真切,男子说的是“月侯”。
月侯?
桂儿心中一震,普天之下,能被称作“侯”的能有几人?
却听那女子接着说道:“我家公子吩咐过,过了明日便放你们离开,不必担心。”
她不知道她家公子究竟是哪一位,但心中已经自动自觉的生出了许多的想法,比如所谓的“离开”,是不是要杀了她灭口?
不行,明日之前一定要走!
她很快找到了机会——就在第三天晚上,送饭的又换了。
这回换成了一个总角的小丫头,也许是上头觉得一对普通mǔ_zǐ根本不需要花多余的力气看管着。
桂儿不记得自己以前会不会什么点穴功夫了,总之现在半点想不起来,因此只好趁着小丫头放盘子的时候,一记手刀斩在她的后脖子上。
这一招,她曾经是用来对付山里发狂的野猪,考虑到对方是个姑娘,下手减了五分劲力,小丫头立刻哼也不哼就咕咚一声倒地不起。桂儿探了探她的脉息,确认没有大碍之后迅速的换上了她的衣服,将人拖到床上用被子盖好,这才慢慢的推开了门。
门外是一条长长的走廊,廊下的灯火有些暗淡,十步开外站着一个灰衣壮汉,这会儿正靠在廊柱上打盹儿。她回头给元宝打了个手势,然后拎着食盒,低着头,捡着灯火的阴影处朝前走去。
大汉惊觉有人,睁开眼睛刚说了一声:“好快……”眼前突然飞来一个黑乎乎的物什,他下意识的抬手一掌,却碰到了碎裂的竹篾,那东西竟是一只竹篮!
此刻再要抽身细看已经来不及了,桂儿趁势一个肘击结结实实的撞在大汉的胸口,那人瞪了瞪眼睛,软软的倒了下来。
所有的动作都在一眨眼间完成,她甚至没有时间去思考下一步应该怎么做。下手的时间,方位,轻重——仿佛她天生精于此道,行云流水,勿需犹豫。
这还是她第一次对付活生生的人,因此落地站稳的时候,手心里已经全是粘腻的汗水。
“娘亲!”软软的声音让她迅速收敛起心神,看了一眼身边眼神溢满惊惶的小人儿,当下不再逗留,一把抱起了他,翻过栏杆跃进了花园里。
桂儿带着元宝一路小心翼翼的穿过小花园,又转过一道阴暗的穿廊,直到眼前出现一扇狭窄的小门。
她伏在门上听了听动静,这才慢慢推开。逐渐变大的缝隙中弥漫出浓烈的红,立刻占领了她的视线。
门外是一个小偏厅,几乎没有人走动,可厅外却人声鼎沸,每一扇花格门窗上都贴着红字,桂儿认得那个字——那是一个“囍”字。
红色的布幔,浓稠的酒香,热闹的人群……门外,竟是一场婚宴!
——似乎,曾在哪里见过?某时某地,也曾置身于这般铺天盖地的红色之中,四周的声音嘈杂得近乎虚幻,乱影晃动,有人正朝她走来……
“新娘子来了——”
尖细的喊声让她一个激灵清醒过来,急忙拉了元宝跨出小门,藏身于偏厅的门后,透过花格的间隙看出去。
只见人群正自动朝两边分开,显然是中间有人经过。身在桂儿的位置,却完全看不到新娘的模样。她一时想不明白为什么在自己被软禁的地方会有人成亲,但是这样的情形,却让她想到了一个逃脱之法。
她拉过元宝,悄悄道:“儿子,你看到外面那些人没有?等一下娘一开门,你就大摇大摆的走出去,一直往前走,到大屋子的门口等我。”
元宝眨了眨眼睛:“娘,什么叫做大摇大摆?”
“就是……”她语塞了片刻,“就是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把周围的人都当成家里的鸡鸭小狗。”
一个在婚宴现场到处乱跑的小孩子,谁也不会留意到。
而眼下,刚刚出现的新娘早已经吸引了所有宾客的注意,她身上穿着婢女的衣服,行走其中,也不会有什么不妥。
她的法子就是——直接从正门走出去!
元宝尚且懵懂,却还是听话的点了点头,探头出去看了看,小小的身子一闪,挤进了人群中。
桂儿这才低着头走出去,经过桌旁又随手拿起一壶酒托在手中,步履匆匆,看似是个倒酒服侍的丫头,眼角的余光却始终留意元宝的身影,绝不让他离开身侧十步。
眼看正厅大门已然在望,身后却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人潮突然涌动拥挤起来,两下里一夹,元宝便不见了踪影。
桂儿顿时加快脚步,拨开人群一路寻找,直到有人高喊道:“谁家的孩子啊?是不是病了?”
她三两步冲了过去,却忍不住低叫了一声。
一眨眼之前还活蹦乱跳的元宝,此刻却半躺在桌角,小</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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