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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你良心被岳少楠吃了啊!好赖话都分不出来了!”
这次倒是岳少楠先笑出来:“等你什么时候学会负责任了再让她去分吧。”
美羊羊和灰太狼(修)
前一刻还在笑吟吟的魏东遥忽然就停了车,顾颖鹿也回了神,有些摸不着头脑的看着他下了车,背对着她,半倚半坐的靠到车头前。暮色四合,浅冬特有的林间岚霭披了他一身,那背影看起来竟有几分说不出的萧索倦怠。
山路逼仄,好在来往的车辆不多,顾颖鹿按下双闪后也下了车。清泠的山风瑟瑟在耳畔穿行,打火机咔嗒一声生脆的轻响,一簇俨蓝色的火苗从他指间跳动出来,映亮了他的脸庞,眼睫低垂,看不清表情,英挺的鼻梁和清晰的唇线,勾勒出一幅至臻完美的素描构图,看起来正是
“天然一段风马蚤,全在眉梢,平生万种情思,悉堆眼角”。
顾颖鹿估计自己这会儿看起来大概是像个流着口水的灰太狼,面前的则是那只最为粉嫩嫩的美羊羊。下一刻,顾颖鹿则突然“哎呀”一声惊跳。
魏东遥看看她,没作声,只又扭回脸半仰了头,露出一小段修长的脖颈弧度。顾颖鹿觉得自己一定是在吞口水,魏东遥仿佛有感应般,向空气里悠悠的吐了个烟圈后,头也不回的就问:
“怎么?研究好怎么吃掉喜羊羊,又突然发现忘了带餐具?”
“……你你……你……什么时候看的这!种!动画片?”顾颖鹿在这样惊骇的认知下,把刚想起来的事再次丢到脑后。
他自然是不稀去看这么幼稚的动画片,可是禁不住她会去看,偏偏看完了还要在他耳边嘟囔什么“嫁人要嫁灰太狼”,于是就手贱的去买了整套的碟片回来。bose panaray音响,2k级数字放映机,200寸超宽屏幕,他却用来去观赏一群傻羊斗一头笨狼,看的他更觉得自己还真是手贱啊!
东遥藐了她一眼,仍是懒洋洋的口气:“说吧,想起什么来了。”
顾颖鹿却犹豫起来,伸出一根手指下意识的按到自己嘴边,对着细白的指尖轻轻咬了咬。
魏东遥喉结动了动,清咳一声转过视线不再看她。心里有点气恼,打认识她起就是这个毛病,一紧张就咬手指,难道就不知道这个动作很引人……呃……吗。这样想着,话也跟着出来:
“你瞧瞧你这副灰太狼样儿,犹犹豫豫,磨磨蹭蹭,难怪每次都能被喜羊羊找破绽逃掉。”
我的天!这显然不仅是看了,还是高段选手啊!顾颖鹿简直要为自己的这个发现疯掉了,骇笑的说:“我其实,刚才想的是美羊羊……”
东遥却没再理她,默默抽完剩下的烟,又点了一支。
顾颖鹿也只有无可奈何的看着他玩深邃。忽然听他似乎说了一句:“过来。”顾颖鹿有点迟疑,以为听错了。
魏东遥不耐烦的勾了勾下巴,沉声说:“让你过来!”
顾颖鹿撇撇嘴,不满道:“你这是叫阿猫阿狗呢!我不就站在这儿,还怎么过来?”
两道星眸已靠近她眼前,在夜幕黯沉下显得格外明亮清晰,空气里也立刻升起一些危险的气息。顾颖鹿忽然觉得自己全身的寒毛都要竖起来了,不由自主的就轻轻抖了一下。
不安的感觉就已瞬间消弭,魏东遥只是抓着她,将她一把她塞回车里,嘴里嘟囔着:“冷了。走吧。”挫败的表情覆盖在薄暮之下。
钥匙转动,引擎发出沉吼,顾颖鹿调了调暖风温度,双手揉揉有些发僵的脸颊,低头抱怨着:“秋膘没贴好,果然不扛冻。”
“哼,你再贴也是a减。”魏东遥没好气的接了一句。
顾颖鹿瞬间黑线,这回是真有吃了他的心了,雷霆万钧:“魏东遥!你要死啊!!!”
看他紧抿的嘴角已是抽搐,仍犹自强忍着。
顾颖鹿不怒反笑:“我以德服人,内中自有胸怀。不是你这种肉眼凡胎的俗物能看到的。”
东遥嘴角终于裂开,肩头耸动,心肝肺都在胸膛里颤成一片。顾颖鹿气哼哼的抱肩而坐,没几秒就也败给了魏东遥那般内出血似的笑,忍不住也“哧”的一声出来。
过了一会儿,顾颖鹿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东遥,嗯……生日快乐!”
笑意一下僵在魏东遥脸上,眼睛向她斜了一下,看她正满脸局促的又说:“那个,今天没有准备礼物……”
接着又似乎是找到了什么理由,语气也无赖起来:
“嗯嗯,不过,你看你都假装是007了……呃,不是,我意思是你开这个比詹姆士邦帅多了……嗳,反正,我也实在不知道能送给你什么。嘿嘿嘿,那个,我就口头祝福一下哈~”
“想得美!既然想起来了,就别琢磨赖账。礼物拿来!”魏东遥显然是没打算轻易放过她。
顾颖鹿上下看了自己一眼,又冥思苦想了一阵,两手一摊:
“你看,咱们这会儿要是在市区里,我还来得及去找点什么来。这个外面……诶?魏东遥,你这到底是拉着我往哪儿去呢!”
“你放心,就你那a减的胸襟,我就算想把你卖了,也得有肉眼凡胎的能开得了天眼。”语气里不紧不慢。
“……”顾颖鹿终于一口气憋成了内伤。
见她无语,魏东遥却心情大好,一时间也舒爽无比,连眉梢上都仿佛堆出了喜鹊:“那这样,今天要么把你人送我,要么你就画幅画送我好了。你自己选。”
顾颖鹿是见惯了他这样的阴晴不定,有些虚弱的答道:“你要个卖不出去的a减干吗用,砸手里还得赔进吃的喝的。再说,我多少年都不画画了,工具都认不全了,还拿什么画给你。”
“砸手里就砸手里,家里反正缺个使唤丫头,养着暖脚用。不然,你就老老实实给我画画。”
“魏东遥,你这叫趁火打劫逼良为娼!”
“哼,我的人品你今天才知道?——喂!你说的什么浑话?”
顾颖鹿闻言一呆,顿时大条,立即聪明的选择闭嘴。车子七拐八拐的转了几个弯,眼前豁然而开,顾颖鹿辨认了一下,这才发现居然就是传说中蛰伏在翠明湖畔的中央别墅区了。惊叹的看着这片依山傍水而建的世外桃源,点头赞道:
“嗯!果然是有钱人的天堂!你的狡兔三窟,看外貌,属这里最好。”
魏东遥看着她笑笑,停在一处独栋前,大门应该是红外密码感应的,顾颖鹿听到滴的一声轻响,车子已驶入自动开启的大门。沿着庭院内的车道径直进了车库,再出来,训练有素的管家已经恭迎在宅门口,魏东遥一边帮顾颖鹿把脱下的外套递给管家,一边问她:
“晚上想吃什么?在这里就不用劳动你了,我让人去做。”
虽然早就见惯了东遥的奢靡做派,只是看着身边步步紧跟的管家陶德,顾颖鹿仍是觉得有点别扭。想了想,答道:
“呦,真难得,那我就坐享其成了。两份阳春面好了。”
魏东遥楞了一下,连陶德的表情也有些错愕,有时候,越是简单的东西,做起来反而越是为难。很快,东遥还是挑眉吩咐道:
“那就这样吧。做好了放在餐厅里就可以。不用管我们。”
顾颖鹿是第一次来,这个别墅区的时间不算长,知道他大约也是才住进来不久,装修仍是魏东遥一贯的品味,她总说他是低调的奢华,闷马蚤的奢侈。跟着东遥的脚步一起往楼上露台而去,刚踏上楼梯,随着光线角度一变,地板的颜色也随之发生变化,顾颖鹿失笑:
“我说这满屋子的靡靡之香哪儿来的呢。你钱烧手还是怎么的?拿玉檀木来铺地板!”
魏东遥给她一个刮目相看的表情,说:“看来你这一年多的时尚版还真没白混,眼够毒的啊。李时珍不是说它能消风祛热散毒,还能提神醒脑,我这不是还省大夫钱呢。”
顾颖鹿直摇头:“你的品位也就这样了,什么样的房子到你手里,都能被你整成一个销金窟!”
“呦,终于不说我销魂窟了?看来我品味还是颇有提升。”仍是自我感觉很好的答了她,顾颖鹿听的一时很有些无语凝噎。
再回到餐厅,两份阳春面已摆上来,汤色清透,却散发出浓郁的鲜香,上面飘着几点翠绿的葱花,面碗前还配着两碟松子虾仁和葱油笋尖,看着就有食欲。顾颖鹿毫不客气的端起碗就往嘴里送,顿时被烫的直龇牙,犹是艳羡不已:
“啧啧,你这是哪儿找的厨子?这面汤肯定是用竹荪干贝鸡汤吊过!一碗面都能做成这样,我怎么想起刘姥姥吃茄鲞那段了呢。呃,算了算了,你们有钱人都不看红楼梦的。”
“送你两个字”,魏东遥拿起调羹舀了口汤,不紧不慢的喝了,说:“吃货!”
顾颖鹿狡黠的放下筷子,摇着尾巴的凑在他跟前说:“今天看在你过生日份上,我宰相肚里能撑船。喏,这个长寿面可是替你叫的,我呢,是专程来陪着你吃的。怎么样,这个生日礼物符合你要求了吧!”
没等魏东遥开口,立即补充道:“诶!不许耍赖!不是你说的,要么送人,要么画画,我都亲自送人来陪你吃饭了,相当达标了吧?”
魏东遥没防着她是在这儿等着,一时说不出话来,半晌才幽幽的吐了口气:“你原来跟少楠在一起时,也是总这么满脑子都是算计的么?”
寂静突如其来。几乎听得到彼此的心跳声。魏东遥突然跳起来,慌慌张张的从酒柜里取了一瓶干邑,给自己倒酒的手也有些不稳。顾颖鹿忽然按住他,接过酒瓶,缓缓的将酒斟好,递给他,将自己手中的杯沿向他的略一倾斜,两只酒杯发出上好水晶杯所特有的清脆金属声响,伴着优美而绵长的余音。
顾颖鹿低垂着眼帘,轻声说:
“happy birthday!”
“鹿鹿,我不是……”
话没说完,顾颖鹿手指已按到他嘴上,小声说:“我知道的。我知道……是我不好。”
魏东遥看着她已从心底涌出来的痛色,有些不知道怎么办好。忽然,张嘴就将她按在他唇边的手指咬住,顾颖鹿一惊,抬头,是一双一黑到底的狭长凤眸,那盛着的温暖笑意,叫人熨帖而心安。
一如六年之前。就是这眉眼的主人将她拯救出来,一路的不离不弃,却又总是跟她之间,隔着熟悉而遥远的距离。
掌心已握住她,他修长的手指略带些凉意,却柔韧而舒适。唇角在她细软的指间摩挲着,眼眸中的温软情丝渐盛。
顾颖鹿呆呆的看着他已站在自己面前,柔软而坚决的吻向她,湿润的舌尖抵开她,在温暖的气息中攫住她,深刻而隽远的探入她的深处,像是要去叩问她的心田。她从未想过他会对她有这样执着而绵长的交缠,竟是丝毫不被她的挣扎和犹豫所干扰,细细密密,缠缠绵绵,却又小心翼翼,连喘息声都带着隐忍。
许久,顾颖鹿失魂落魄般靠在他并不打算松开的手臂里,认识了他这么久,她就是再迟钝,也不会看不懂这个吻的分量了。
总算记起来问他,有些迷惑和不确定,又像是在问着自己:
“你……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她问的含混,语不成句,但他知道她在问什么。沉默了一下,忽然一笑,语气里已是一如既往的吊儿郎当,眸光却避开了她:
“既然已经美色当前,那你要不要考虑一下接受?”
他终究还是没办法说出来那个其实只有两个字的答案。一直。
6年,8年,甚至可能还要追溯到更早,早到甚至连他也并没有搞清楚究竟是怎么发生。
就像他也不知道怎么就会要命的喜欢上了那幼稚动画片里的主题歌:
“喜羊羊 美羊羊 懒羊羊 沸羊羊 慢羊羊 软绵绵 红太狼 灰太狼 ,别看我只是一只羊,绿草因为我变得更香,天空因为我变得更蓝,白云因为我变得柔软,有什么难题去牵绊我都不会去心伤,有什么危险在我面前都不会去慌乱,就算有狼群把我追捕,也当作游戏一场,在什么时间都爱开心,笑容都会飞翔,就算会摔倒站得起来,永远不会沮丧,在所有天气,拥有叫人大笑的力量……”
他一遍一遍的听着这首唱声柔软的儿歌,他一个人陷在视听室柔软的沙发里,这样一遍一遍的想着她。他喜欢这首歌,就像一直喜欢这样她。
他的工作号码在他三十岁生日这天破天荒的取消了呼转,又哪里是个意外。他不过是一直在等着那个电话。
但是他从来也没有让她知道过,他到底有多喜欢她。
因为他知道她的答案会是什么。
爱恨经年(修)
午夜。
林琛这周的第一天夜班。要闻版快签校时临时接到通知,有条新闻要等新华社的通稿。东辰日报本来是有四位副总编辑,一位是女同志,四十岁的高龄孕妇,自然是不用指望了。另外两位排位虽然在林琛之上,说穿了不过是被集团安排过来养老的。结果本该是一个月轮值一次的夜班,到了林琛这里就成了隔周轮值。每七天就要倒一次“时差”,半年下来,已经搞的他生物钟完全紊乱。其实,很多表面看起来光鲜的职业,也不过是如鱼饮水,冷暖自知而已。
枯等到凌晨两点才总算清版,日报通常是凌晨五点前就要完成发行派分,于是立即封样,送印厂。正要出门,要闻部主任忽然来办公室找他“谈心”,几句话已明白他是迂回的想打听集团的调整情况。到了林琛这个级别,每一句话都可能成为某种呈堂证供,滴水不漏的打了几圈太极。等再出报社,外面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天色,却哪里还有半点睡意,浑身上下,只剩下说不出的倦意。
路过小区前的报亭,摊主竟已在分拣报纸了。看看时间,林琛有些好笑的想起那个被广为流传的段子,干他们这行,还真是,起得比鸡还早,睡得比狗还晚,吃得比猪还糟,活得比驴还累。但是,只要是自己选的,又有什么可抱怨的。
其实他本来不该走在新闻这条路上。林琛忽然想起来顾颖鹿面试时反问总编辑的那句话,他当时还并不知道顾颖鹿是想近距离的去观察什么。但那一刻他记起了他选择这条路的初衷,是为了距离事实更近一些,再近一些。
即使后来他已经知道,其实所有的事实,都会是相对的。但是已经不可再改变自己的选择。
如果时间能够回到过去。他多希望可以永远停驻在那个湖畔的薄暮中,他拉着提琴,而她在他的身边倾听,双手端着肉圆的小脸,突然稚气的发誓:
“林琛哥哥,我要努力读书,快快毕业!”
“哦?为什么呢?”他停了琴弦,微笑的耐心问着。
“因为!等我毕了业就可以嫁给你了!”娇憨而天真,永远不识愁滋味。
时年十几岁的林琛看她鼓着腮的模样,好笑,摸摸她的脑袋,小孩子的头发柔软而光滑,少年的掌心里就像突然被注入了水一样的温柔:
“好啊,那你就好好学习,快点长大。”
后来果然看着她连蹦带跳的升学,小学到高中,别人是十二年,她用了不到十年。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对周雪灵的感情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发生变化的。但也或许根本就是,第一眼是她,一辈子都已是她。
尽管随着周雪灵的长大,谁也没再提起过少时的那句誓言,但他知道,这种感情在他心里已不会改变。她就是他心底的那个公主,第一眼是她,一辈子都已是她。
顾颖鹿问他有没有过后悔。
怎么会没有。
他将她那句稚气的誓言悄然埋藏在心底,他之所以会出国去学习,又那样拼命的去把五年的硕博课程压缩在四年里完成,甚至连家都顾不上回。都只是因为,他不是忘了她,也不是不在乎她。他只是想做到,只凭借自己的力量去成为一个真正的王子。
他倾尽力量想要用最快的时间去创造出一个只属于她的王子。无关家世,无关背景,拥有着只属于他的真正强大的力量,可以保护她的一生一世。
他想,就等她再长大一点吧。
他想,他要赶在她最好的年纪到来时,去给出她所能得到的最好的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