挖得满头大汗的猫耳朵抬起头疑惑的望向温小筠,“温刑房,难道银子还是不在这里?”
温小筠微微一笑,“这个案子,我首先勘破的并不是银子在哪里,而是嫌犯究竟是谁。”
宁员外终于还是没能忍住,急急查了句嘴,“真的就是这个程管家吗?”
被捕快们按在地上的程管家拼命的挣吧着,“老爷,老爷老程冤枉啊,老程昨夜本来要在前院巡夜的,是老爷突然指名,老程才会临时上山当诱饵来埋钱的啊。要是老爷您没临时决定,老程根本不会到这块来。又怎么会半路想出什么坑套坑的花招,更不会提前准备什么空袋子啊。!”
他奋力的嘶嚎着,突然顿了一下,就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愤怒的目光立刻刀子一样投向温小筠,“一定是这为官差老爷进门时被小少爷用弹弓打惨了,而老程没能及时拉住小少爷,得罪了他,这位老爷才想着拿老程充数,当做贼人领功劳啊!”
喊到最后,他的嗓子已经完全喊劈了,涨红了脸,剧烈咳嗽起来。
众人一听这话,又将目光重新调回到温小筠身上。
尤其是宁员外,程管家说的话他最清楚,而且他还清楚一件事,那就是他那宝贝儿子的为人。
发生了这种事,家里突然闯进很多带刀的陌生人,叫他家宝贝儿子忽然撞见了,绝对是拿弹弓一顿弹弓飞射。
这样说的话,这个什么天才少年温刑房也就是个欺世盗名之辈,只会挟私报复,白捉无关的人去冒领功劳。
在场其余的人也都觉程管家说的非常有道理,现在他们就等着温小筠怎么解释。
温小筠就像是记起了什么般,恍然大悟的抬起了头,“程管家这么一说,倒是提醒我了。之前我是被宁家小少爷用弹弓伤了,还是程管家你既热情又主动的帮我跟夫人争取来了二十两银子的赔偿金。”
说着温小筠又看向宁员外,笑着说道:“程管家说宁员外你一向是个心胸坦荡的大善人,但凡是小少爷玩耍不小心误伤的,都会赔偿致歉,可有这回事?”
宁员外打了个结巴。
他家宝贝儿子伤的人那多了去,每天没有十几个也有七八个,他哪里管顾的过来?
更何况有多少人上杆子的,不怕挨弹子儿的也要跟他儿子玩,别说用他赔,他们送礼都是争先恐后排不上队呢。根本就没想过什么赔钱致歉。
可是现在伤的公差,是衙门里的人,夫人和程管家权宜行事,那点银子息事宁人,他也能理解。
温小筠转而望着旁边的鄞诺,露出了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只是后来鄞捕头说是如此这般有收取贿赂的嫌疑,便暂为保管的拿走了。还请鄞捕头先拿出来,我交与宁员外看一眼。”
鄞诺额上青筋狠狠蹦了一下。
温竹筠这个没有半点力气的臭书生心眼还真不是一般多。
他阴沉着脸,咬牙一笑,从怀里摸出钱袋子,远远的丢了过去。
温小筠单手一挥,妥妥接住,转而递给宁员外,“宁员外,这是您府上二十两银子。”
宁员外从来都是最有眼色的人,先不管这个温小筠是不是草包,人家毕竟是个有背景的。赶紧摆手推了回去,“哎呀,犬子无教,伤了温刑房,这点赔偿都远远不能表示我们的歉疚之情。再者说了,我们宁府向来是最重礼的,伤了的寻常百姓全都赔偿道歉,更何况是差官大人。”
温小筠满脸为难的看了看王知府,“大人,这个怕是不好吧?”
后面猫耳朵扔了铁锹小碎步跑到前面,朝着王知府恭敬行礼,才抹了把汗微喘着气的说道:“回禀知府大人,温刑房被宁家小公子伤的事,是属下亲眼看到,伤得还挺重呢。”
王知府面色沉了沉,摆摆手,“大庭广众,又有缘由,便谈不上什么贿赂,是正当偿礼,也是你们之间的私事,温刑房收下就好。”
温小筠嘴角弯起一抹掩饰不住的笑容,大方的弯腰揖手,又施了一礼。“是,多谢知府大人替属下主持公道。”
鄞诺狠狠的翻了白眼送个温小筠。
呸,狡猾,真是比狐狸都狡猾。
这时被按在地上的程管家又喊了一声,“温刑房,小少爷还小,我们老爷夫人又都亲自跟您道了歉,只求您大人有大量,不要因着这件事怪罪小的,就要拿小的冲绑匪。这可会要了小人的命啊!”
众人思绪又被程管家这一句拉回到现实。
宁员外也跟着问了句,“温刑房,您刚才说没有先找到银子,而是先发现的嫌犯,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程管家有一点说的没错,昨夜要不是我临时把他拉来,他根本就不会出现在老榆树这呐。”
温小筠直起身子,举起手中钱袋,轻飘飘儿地掂了掂,“发现程管家就是那个贼喊捉贼的嫌犯,不是因为别的,就是因为这二十两赔偿款。”
这句话叫众人再度陷入一片懵比的泥沼中。
一袋而已,怎么就叫她看出嫌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