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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江城凉风如水,绛紫色的天空阴云密布,一场暴风雨似乎很快就要来临,五月的空气里夹杂着海风的潮湿和腥味,纵使夜凉如水,但那股潮湿的闷气还是让人有难掩的躁动感。
恭语茹坐在露台上,看着黑夜笼罩下的远方树木影影绰绰,眼神就有一丝迷茫。
幽浮的彩灯下,她的背影有些许寂寥。
苏澈悄无声息的走过去,将一方披肩披在她肩上,动作轻缓。
她回头莞尔一笑,“你回来了?”
苏澈双手放在她肩上,“怎么坐在这儿?也不多披件衣服。”
“没事,有时间陪我坐会儿吗?”
“好。”他在她身侧的椅子上坐下,看着方桌上的酒瓶和杯子,不由问道,“喝闷酒可对身体不好,再说,你的伤刚好。”
“好久没这么静下心来看看远处的风景了,不喝点酒应景怎么行?”她虽然面带微笑,但他看出她内心潜藏的情绪,拿酒瓶往杯子里倒了酒,他就自酌自饮起来,“听话别喝酒,对你伤口恢复没好处。”
她的手不自觉的放在已经拆除纱布的伤口处,“可能会留下丑陋的疤痕。”
“没关系,我不舒畅意。”
“其实,你觉不觉得我内心深处潜藏着一个邪恶的魔鬼?”她忽而问道。
“何以这么说?就因为傅嘉玫的事让你有负罪感了?”他是如此了解她,她只是简单的一句问话,他已知晓她的想法与感受。
她的视线看向远方,幽幽地说:“不,就是因为没有负罪感,反而在看到她受尽折磨后的样子,心里觉得特别痛快,才让我有这样的想法。我是那么迫不及待的想让她和林浪寒罪有应得,但让她坐个一年半载的牢对她来说太便宜她了,我希望她有更痛苦更惨烈的下场,我这样,难道不是因为我本身就是个邪恶的人?”
苏澈摇了摇头,“想想他们对你所做的一切,你只是在做一个正常人都会做的选择。你之所以有这样的想法,是因为你本性善良,你从来就没有害人之心的想法,但是你要清楚的知道,让他们一无所有,是你必须要做的事。这么多年以来,我从没有见过哪个丈夫能恶毒的三番四次预谋杀妻,这件事的性质太恶劣,他所做的事根本就是天理不容,如果不能让他们受尽折磨,那你捡回一条命又有什么意义?”
恭语茹默然看着她,注视着他深邃的黑眸,脸上便流露出坚定的神色,“你说得对,我不能心软,也不可以心软。”
“对于心狠手辣的手,对他们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明白吗?”
“嗯,我明白。”
她明白,她怎么不明白呢?
傅嘉玫和林浪寒的手段之残忍,她早就见识过。当她重生归来之后,他们非但没有为自己所做的事忏悔,反而选择再一次加害于她,对于这样的人,她没有理由仁慈。而她现在所做的,还不及她们对她伤害的十分之一,如他们这种手段极其残忍冷血无情的败类,就该让他们一起下地狱!
苏澈看着她默然无声,拿出一盒药膏放在桌上,“虽然我不介意你的脖子上会留有疤痕,不过我觉得女人都是爱美的,所以,我让朋友从国外给你带了这个,听说对祛除疤痕的效果很好,你拿去试试。”
“好……”她眸里带着笑,看着温柔体贴又细致入微的他,心里不由翻腾起压抑了许久的疑问,终于,她脱口而出,“阿澈,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他清冽一笑,“你是苏太太,对你好是我应该做的。”
“可是你并不爱我不是吗?对一个不爱的女人,为什么要付出这么多?我们的婚姻,说得直白点并不是两情相悦之后的结果,而是一场交易,你已经给了我所有女人都梦想拥有的一切,还帮我的复仇计划安排了每一步路,你做的已经够了,为什么还要对我这么体贴入微,就像一个真正深爱着妻子的丈夫一样……”
“你不喜欢这样?”他冷静的回。
“不是不喜欢,而是会让我误会,误会你喜欢我……”
对于一个如此优秀的男人,对于他所营造的一切夫妻间的情深恩爱,她就一一配合着。但就是因为这样的配合,彻底搅乱了她平静的心,他本就是一个可以让女人沉沦为之疯狂的男人,而她,不知在何时起已经深陷其中了。
她不知道这是不是爱,但她深切的明白她已经习惯有他的生活,她已经离不开他。
其实她也有想过,如果在某一天,当她与傅嘉玫和林浪寒之间的恩怨彻底结束,她和他的婚姻又该何去何从?在那么一瞬间的念头里,她竟对那一天的到来手足无措。
而此时,苏澈默默看着她,片刻之后,他清漠的声音响起,“不要胡思乱想,很晚了,去休息吧。”他起身就走,拿走了桌上的酒瓶和杯子。
“阿澈!”
她随即也起身,站在他身后,看着他岿然的背影在灯光下幽浮的泛着疏离的感觉,她竟有一丝丝的心痛。她露出些许苦涩的笑,艰难地开口说:“如果你不会爱上我,就不要对我这么好,你的恩情,我无以为报……”
纵使赔上她的身体,她也无法报答他的大恩大德。
最重要的,是她心里还有隐隐的害怕,怕陷在他的柔情里不可自拔,怕到了离开的那一天会舍不得放手。
如果他们之间没有结局,那她宁愿一开始就不曾有任何希望。
苏澈没有回头,只是轻轻说了句:“好,我知道了。”
这句轻描淡写的话,在夜凉如水的暗夜里仿佛一记重磅炸弹,没有炸得满城烟火,却让她看到璀璨之后的陨落。她有些站立不稳,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两步,手按在胸口的位置,生生的感觉到一阵痛楚传来。
夜已深沉,恭语茹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时针指向十二点,苏澈在书房还没回房。
这是这几天来最晚的一次,自从上次她说熬夜对身体不好之后,他都是在十一点半之前结束工作回房休息,但是今天,零点已过,依然不见他的身影。
她悄然起身,披了件针织外套在身上,开门往书房的方向而去。
书房的门半掩着,她站在门口,远远看着灯光映衬着他俊逸出尘的脸上竟生出一抹怅然之意,手边的酒瓶已经空空如也,酒杯里残余的酒也在她的注视下一饮而尽。
她的眼眸里透露出一抹寥落,转身回了房。
他回房间的时候,她还未入睡。
听到房门打开又关上的声音,听到他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感受到大床因为承载了他的身体而微微下陷,再然后,便能真实的感觉到他的手臂轻拥着她的身体……
她自始至终都侧着身子背对着他,假装入睡,可是呼吸和心跳都出卖了她。
他把头靠近她,鼻翼的气息在她后颈处泛出些许热气,浓浓的酒味传来,和着他身上独有的气息,让她的心越发不能平静。
他的手去握她的手,她就任由他握着,一言不发。
但他的吻却落在她颈间,如昵喃般的声音唤她的名字:“语茹……”
她终是再也装不下去,低低的回了句,“你喝多了,我去给你冲杯蜂蜜水。”
她欲起身,他却紧紧将她的身子摁住,固执的将她反转,吻落在她唇上,仿佛似要用这样的方式堵住她所有想说的话。
她清楚的知道两人都不在最佳状态,便对他的求欢有些许抗拒。
但抗拒对他来说显然是没有任何用处的,最后她只能任由他霸道的索取,褪尽衣衫,感受他身体的灸热。冷凝的空气瞬间燥热起来,彼此的身体已经完美的契合,而她早已在他强劲的冲击下彻底沉沦。
暗夜的蝴蝶翩然起舞,她的身体就像在魔力之下瞬间从花苞开至荼蘼,美艳得无以复加。
清晨时分,房间的轮廓在黎明的微光中清明起来时,恭语茹发现枕边已经空无一人。
兰姨告诉她,苏澈因公务要办已经出国,一周之后才会回来。
听到此消息,她不由得自嘲的笑了笑,却没有时间去伤春悲秋,转身就以雷厉风行的速度赶往公司开始繁忙的工作。
而身在医院的傅嘉玫,在经过两天的治疗后,终于退了烧,但整个人没了往日的光彩,眼神黯淡,唇色苍白,瘦了一圈的整个人如同经历了一场大劫。
对于她来说,这就是一场浩劫。
她从没想过她能有朝一日被拘留,会被蓝发女孩如此羞辱,这样的经历,让她的心再也无法平静,也让她更加明白再也不能率性冲动的去和恭语茹对峙。
因为公司的事情也是一团糟,林浪寒便不能在她身边照顾着,独自一人在医院的她看起来楚楚可怜,安秀钰和夏美琪拎着一篮子水果象征性的来看她,见她整个人都瘦得变了形,安秀钰也没有过多的关心,而是说:“嘉玫,浪寒这次为了你的事情可没少费心,跑前跑后的就想着怎么把你救出来,他这么实心实意的为你,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你这一犯事被抓了,他自己一个人住着连个知冷知热的人都没有,我看还是这样吧,你们搬回来住,要是你们嫌订烦不愿意搬,那我和就美琪去你们那住。”
傅嘉玫心里格外不是滋润,她以为在把唐清怡赶走,她取而代之之后,安秀钰会对她另眼相看。但是这么长时间过去,安秀钰自始至终都把她当个外人,她眼里心里都只有林浪寒,对她,只是表面功夫而已。
不过她没有急着拒绝,而是看清眼下的形势,知道哄着她对自己百害而无一利,所以便说:“等我出了院,我就和浪寒搬回去,妈,之前我有不懂事让您生气的地方,您别怪我,以后我会好好孝顺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