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在马车上凝聚起来的勇气似乎一下子就散开了,宁王忽然觉得有些紧张,心跳也加速了。
直接走过去拉住她的手,问她是不是真的喜欢自己,是不是只要自己不做皇帝就可以留住她?
可是,如果她回以自己冷笑,说这只是自己一厢情愿的想法,如果她趁机伸手要和离书,执意要离开,那自己该如何是好?
宁王的身影在榕树下长身玉立,淡淡的月光勾勒出修长的背影,但是没有知道他心中的紧张与彷徨。
就在宁王徘徊着要不要推门而入时,忽然空气中飘过一道冷冽的气息。习武之人耳目尤为清灵,宁王也不例外。只见宁王慢慢转过身去,目光对上了对面树上那双幽暗的眸子,扯着嘴角,淡淡一笑,“阁下要等的可是本王?”
宁王之前陷入了自己的情绪中,一心放在宋骅影身上,所以没有察觉。不过树上之人太也沉不住气,稍微动了一下,便被他发现了。
淡淡的月光中,只见一名黑衣人站在宁王面前。他不仅身着黑衣,整个头部也被黑巾罩住,只在眼睛的部位挖了两个洞。
屋外两人静静地对峙着,谁也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而屋内,歪着贵妃软塌上的宋骅影正拿着一本书,慢悠悠地看着。小舞本来正跟小雪狐上蹿下跳地闹着玩,忽然见到小雪狐倏然朝门外奔去,以为它嫌弃屋内空间太小,要到院子里玩耍,于是便顽皮地跟了出去,却谁知一打开房门,便看到院中两个静立的身影。
“小姐……”小舞下意识地叫了一声,便呆立住。
院子里的两个人没有理会她,自顾对话。
“是,也不是。可是想不到,还真等到你了,果然没让他失望。”黑衣人似讥似笑又似哭,说出口的话冰冷无比。
“他是谁?”宁王忽然觉得眼前的人虽然刻意变换了声音,但是淡淡的尾音却说不出的熟悉,似乎在哪里听到过。
“如果你的表现没让他失望的话,以后自然会知道。多说无意,接招吧。”黑衣人不再给他说话的机会,双掌一扬,衣袖鼓鼓生风,迎面便朝宁王呼啸而去。
初一接招,宁王便发现压力颇大,他知道自己竭力一拼也未必胜得过他,唯有期待那四名护卫快点赶过来了。
顿时,院中掌影纷飞,铺天盖地的掌风余威刮得房门咯吱作响。宋骅影知道宁王身边有暗卫保护,虽然听到门外的对话,却不怎么放在心上,此刻见宁王亲自动手,不由地有些心惊,忙放下手中的书,往门边跑去,刚看一眼,便心惊不已。
黑衣人掌劲威猛,每出一掌,都夹带着呼啸的掌风,相比之下,宁王身法飘逸,出招灵活,掌劲虽也虎虎生风,却是处于下风的。宁王之所以在处于下风的时候还能从容不迫的应对,多数是亏了丰富的对敌经验。
反观黑衣蒙面人,武功虽高,但是临敌经验却略显不足,明明有好几次可以打败宁王,都被宁王无形中给化解了。
“小姐,快点进去吧,掌风无眼,被扫到就死定了。”小舞要拉着宋骅影。院子里的那两位衣袖翻飞,掌影纷乱,一看就知道是真正的高手,她去了也只有被劈飞的份,索性也就不去添乱了。她很有自知之明的。
小蝶见宁王的余光瞥过,下一刻却被黑衣人逼得相形见绌,便紧张地拉着宋骅影,“小姐,您进去了,王爷才能专心迎敌。快点进去吧。”
宋骅影知道自己杵在这里只会给他添乱,但是眼睁睁地看着宁王有危险,自己却要躲起来,她真的做不到。
“小舞,去找帮手,快点。”
“可是……”如果黑衣人接下来要对小姐小手怎么办?
“还不快去?”
“那小姐您要先进去。”
“知道了,快点去。”宋骅影推了推她,小舞才无奈地翻身掠出墙外。
然而门口的一阵骚动似乎引起了黑衣人的注意,只见他弯起眼角,故意卖了一个破绽给宁王,身形却向宋骅影扑去。
宋骅影只感到一阵铺天盖地的掌风袭来,随着便被一阵黑暗笼罩……
“不……”宁王发出一阵凄厉的尖喊声,竭尽全力朝黑衣人扑去,逼得黑衣人不得不回掌自救。
宋骅影脚下一个踉跄,后退一步,踩到门栏,险险地朝后跌去,一屁股坐在地上,却正好躲开了黑衣人的袭击。
但是黑衣人似乎真的粘上了宋骅影,回了宁王一掌后,下一掌便朝宋骅影袭去……
宋骅影此刻还跌倒在地没有爬起来,眼见黑衣人对着自己邪恶一笑,然后便挥掌朝自己袭过来。不知为何,那样的笑容,竟让她有些熟悉。
“不要——”话音未落,一个身影朝宋骅影扑去,紧紧地抱住她,用自己的背部承受住了所有的力量。
宋骅影惊愕地任由宁王抱着,她眼睁睁地看着院子的黑衣人在拍掌后,僵硬地回视自己,目光中闪过一抹不明所以的意味,直到脖子处一阵冰凉。
她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触手一片黏稠,心中一愣。再一抬头,黑衣人已经不见了踪迹。
“你怎么样?”回过神来的宋骅影忙扶住宁王的身子,目光对上了他的俊颜,见他的嘴角挂着鲜红的血迹,气息有些微弱,很是心疼,鼻子有些酸涩。他上一次的伤还没有好全,如今又生生地受了这一掌,如何承受得住?
他总是这么奋不顾身地将自己保护在怀里,所有的痛苦都一个人默默地承受。他对自己如此,而自己又是如何对他?一再的欺骗,隐瞒,还有逃避……这一刻,她忽然有些憎恨自己。
“小蝶,小舞轻功好,快叫她去找慕容神医。”宋骅影没有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一丝颤抖。她看着他胸口血迹斑斑,顿觉一股寒气自脚底升起。
慕容神医说百草园后面的那一块地地质上乘,适合种植几种稀有的草药,所以便一直留在了无白居,也正好,每次出事,都能找他医治。
宁王看着她,嘴角忽然浮现一抹苦笑,他的手慢慢地抓住宋骅影,“我的伤……只有你……才能救我……”
宋骅影深吸了几口气,她命令自己不要哭,极力冷静下来后,才抓起宁王的手腕,把起脉来。而这一把脉,却让她的心又惊了一下,一抬头,望进宁王黝黑而精亮的黑眸,他的眼睛似大海中的漩涡般将她紧紧攫住。
“只有你……才能……救我……”宁王嘴角又涌出一口鲜血,宋骅影心疼地抬手帮他擦拭。
“不要说话了,不要说了。”鲜血自指缝中流了出来,她的心酸的纠痛起来。他不止是受伤那么简单,在他体内窜流着一种灼热的毒素。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他所中的毒……跟当初第一次救他的时候是同一种。
他能说出这句话,果然是知道自己就是他所谓的暖水袋姑娘,左青祠的确是他找来刺激自己的。
宋骅影松开他要去找解药,但是宁王却紧紧的揪住她的手,脸色苍白,细密的汗水布满了面容,冷汗湿透了他的衣</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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