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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厉害,不管看了多少次,都觉得恐怖,这应该根本不是人力能够破坏的啊!”
拍拍手,扔掉掌中的碎石屑,眠日禅师喟然慨叹,以术者的程度来说,他并不是一流顶尖的程度,不过,总比眠茶这个半道出家的自学派要强些,检视那些岩石碎屑,很快便能够确定,这些岩石曾受多重力量保护,虽没有百结印锁那么夸张,却也是有内力、有法力,复合性的完美防护。
这样的强大防护,估计不会是一人所为,当时颜龙一族的诸多高手,恐怕是齐心合力完成这道封印,再与另一批人合作,完成了外头的百结印锁。如此结合众力所完成的封印,整个的坚固程度,照说根本不是普通血肉之躯能破,至少不是一人一剑能随便打破,却在自己的眼前,被雅德维嘉一剑硬生生砍爆。
那一剑……并非强力硬破,雅德维嘉甚至连特别蓄劲的过程都没有,跳起来就是一剑,斜斜挥砍过去,整面石壁应声而碎……不是断,而是碎,坚硬的岩壁在崩落瞬间,化为无数细碎的沙土,在落地的过程中,还在不住粉碎化灰,最后飘扬散开,连想救都没有办法救。
眠日自忖也见过许多高手,却从没遇过这么诡异的,力量说强不强,破坏力却比任何高手都厉害,若单单只是强也就罢了,最诡异的地方,是自己压根想不通她怎么作到这一切的……那一剑的效果,超过寻常的武学定理,若说她的力量强到无法想像,挥剑时将剑气透入石壁,气劲不住破碎石壁成粉,理论上说得过去,可这世上哪有人能修成如此汪洋大海般的内力?即便有,又怎能这样说使便使,全无征兆,既没有剑气冲天,也没有气浪如潮……这……怎么可能了?若世上真有人能作到,此人岂非身具神佛大能?
连串不合情理的事,全包含在这一剑里,眠日越是琢磨,越是觉得自己练了几十年的武学,整个理论基础全在崩溃,最后只能长叹一声,摇了摇头。
“……高人行事,果真高深莫测。”
最后只能给出这样的评语,因为看雅德维嘉那副母猴子的上窜下跳样,要说这样的人得神佛眷顾,具有大能,眠日还宁可自己脑子遭雷劈了……圣莲教对这女人敬而远之,实在不是没道理的。
“师兄的鉴定结果如何?”
一看眠日起身,眠茶立时一问,眠日禅师闻言只是苦笑,“不好说,毕竟我们不是相关人等,但从石壁上的残留痕迹,窥见内中护法阵的复杂程度,有七八成的机会,当真就是那事物。”
“……果然啊……”
眠茶点了点头,看了在前方不远处,抱头哀悼,似乎全身没有一丝力气的东方恋雪,道:“看那小子的鸟样,我就猜是这样。”
那个师兄弟两人都心知肚明,却没有诉诸于口的答案,就是神圣帝国的无上之秘,御字归龙图!
如果说,如来神掌是慈航静殿传承的重中之重,那么,将这份重量乘上两倍,就是御字归龙图对颜龙一族的重量,当日太祖凭着绝世神功,还有众多神奇器械,扫平南方群雄,开国立业,驾崩前留下遗言,说将所有秘密都留藏在御字归龙图内,只要能参悟图中的秘密,就能明白一切。
几百年来,颜龙一族从没有忘记这件要事,只不过太过秘密的东西,秘密久了,传承就有问题,弄到最后,虽然人人都知道御字归龙图内藏有大秘密,可御字归龙图到底在哪里?长什么模样?这点根本就没人知道了,要不是仁光帝莫名其妙从这上头练成绝世神功,技压当代,恐怕早就没人晓得这鬼东西失传失到哪里去了?
仁光帝这辈子还没离开过梵萨丹伦,他的功成,证明了御字归龙图还在紫禁龙宫,但反过来说,即使如此,也不代表在颜龙一族的初始祖地,没有这份重宝存在,毕竟在过去的数百年中,颜龙一族始终猜测,太祖可能将御字归龙图收藏于祖地,寄望后人能够收回祖地,重振颜龙一族的荣光。
六人一同进入秘窟,对于到底能在里头找着些什么,都没有太大把握,眠茶不是没想过,如若机缘足够,或许有机会解开这百年遗案,见到颜龙一族传说中的无上秘宝,不过他也暗自好笑,因为御字归龙图神秘莫测,连颜龙一族都弄不清楚具体模样,自己便是见着了,怕也是对面不相识,有什么机缘可言?
(……却实在想不到,御字归龙图就生得这么一副鸟样啊,也没什么特别难认的,就大剌剌地画在那里,只要是有长眼睛的,就能认得出来……要是能有充分的时间研究,说不能就可以破解颜龙一族的绝世神功了……)
颜龙一族的绝顶神功,不是那么简单可以修练,既涉及血脉传承,又牵涉到玄之又玄的真龙天子气,引万民愿力修行,普通的武者,就算是雪科夫这样的一代宗师,练上一世也练不出个东西,不过,眠茶倒是有信心,因为自己的修练方式也与众不同……
(……不过,和尚怎么说也是方外之人,贪图这些东西干啥?反倒是那小子,打击好像不小啊……)
眠茶斜眼瞥向东方恋雪,素来充满活力,永不垂头丧气的他,这次似乎也被打击得不轻,目睹雅德维嘉砍爆了御字归龙图后,他目瞪口呆,颓然坐倒,双手抱着头,像是碰到什么家破人亡的大打击,半天也没回复过来。
“……我说你小子,至于吗?不管那面石壁本来藏着什么厉害东西,既然连我一剑都挡不住,就证明里头的东西全都是屁,全都是屁的东西,砍爆了就砍爆了,你那么心痛干什么啊?”
站在东方恋雪的面前,雅德维嘉一手插腰,骂道:“如果那里头是武功的话,我把石壁砍爆,证明我更胜一筹,你不如从现在开始舔我脚趾,求我收你为徒吧!”
“……你……你……你这癫婆!你神经啊!”
受不了刺激,东方恋雪终于也跳起来,情绪激昂,指着面前的小女孩大骂,“你讲话之前,可以用点脑筋!有点逻辑吗?你砍爆了石壁,你就比留画石壁的人更强,这说得通吗?那么简单就跑出来的结论,你脑子除了直线条和缺线条,就没有别的逻辑线了?”
“呃……想那么多有的没的干啥?不就是你说要来这寻宝的吗?我配合你的行动,兴高采烈地跑来寻宝,看到了前头有阻碍,我还好心替你们把路打通,天晓得我为什么这么多事?难得勤劳一次,有点团队默契,结果倒被你们嫌了!”
“你哪只耳朵听到我说是来寻宝的?没错!我是要你们睁亮眼睛,可能会发现宝贝,但我们这一趟进来是为了拯救全人类,有崇高目的的!我好恨啊,人类就要完蛋了吗?只因为我身边这个八婆没事发癫,像条疯狗一样,不分青红皂白,看了东西就乱砍!”
东方恋雪掩面叫道:“我早该想到这点的,进行考古活动的时候,最怕碰到的,就是这种考古和寻宝分不清楚的白痴!你知不知道,你看到的每件东西都可能是宝,普通的石头也就算了,那么明显的壁画你也照砍,就算有宝也被你玩完了!”
“砍也砍了,你现在才来和我跳脚,也没用了,其实你想开点,颜龙一族的武功,又是万民愿力,又是真龙天子气的,哪有这么好练?别说被我砍爆了,就算还好好的,你也未必……不,绝对是练不成的。”
“仆街!我有说了要自己练吗?哪怕我自己练不了,可只要东西在手,就是筹码,要拿回去和整个皇室谈条件,有什么筹码比御字归龙图还的?别的不讲,光是我威胁要抄上几千份,逢人就发,夜壶老太婆就会吓得屁滚流,绝世武功要发挥用处,不一定是要用来练的,只要用得好,即使不练,一样能用来杀很多人!”
“……呃,你还真不愧是乱世火种,满肚子的坏主意啊。”
雅德维嘉与东方恋雪对看了两眼,正要说话,胡燕徒的声音远远传了过来。
“喂!你们快过来,这边有东西!”
刚才雅德维嘉一剑砍爆御字归龙图,她本人还没察觉铸下大错,尚自得意洋洋,胡燕徒却晓得不好,为了替小师父减轻压力,他请凤香跟着一起,从打破归龙图后露出的大洞进去,继续探勘一下后头的东西,虽然于情于理,颜龙一族的秘宝,不会有比归龙图更重要的东西,可只要能找到些其他的贵重货色,多少能让雅德维嘉的颜面好看一点。
考古是件知识活,胡燕徒自信脑子不笨,可要比起专业知识,他也晓得自己真不是那块料,于是便邀着凤香同去,两人穿过破损的石壁,往前走了一段路后,果然发现了东西,连忙呼叫同伴。
东方恋雪等人闻声匆匆赶去,在洞窟内所见到的东西,先是一道拱门,拱门以石刻成,上头书写着一种古老的魔法文字,对于大魔法师以上水准,都快变成学者的术者,要读懂这些文字难度不大,但对于胡燕徒和两名大和尚来说,这就是难事了。
凤香正在拱门下,一手提着火把,一手翻着小本子,不时停下在地上书写,听见同伴们靠近,她只是道:“这文字我很久没看,有些生疏了,配合辞典查查,再十分钟就能翻译完,你们稍等一下。”
“不用麻烦了。”雅德维嘉往拱门上的刻字扫一眼,道:“余以此门为诫,凡我四灵四族之民,须怀无悔之心入门……啥意思?就是要过门的人先想好,进去遇了衰事别反悔?过这道门会很衰?四灵又是什么东西?”
雅德维嘉说着,一回头却发现每个人都瞪着她,“干什么一个个又瞪大眼?你们的眼睛除了瞪,没有其他功能吗?你们不会以为一个人除了吃喝拉撒和练剑,没有其他累积,就能到我这高度吧?告诉你们,平常我宅在屋里的时候,其中一项嗜好就是背字典!”
这还真是一个让人瞠目结舌的不凡嗜好,任谁都想不到,这个女怪物有如此好学的一面,虽然本意可能不是为了学习,就单纯为了打发时间,不过就算背字典,这种本事也不是每个人都有的,更别说……鬼才知道她到底背了几本,而通晓一种语言,更不是光背背字典就可以的……
“……余将此石刻与四族源流之秘,留藏御字归龙图之后,归龙图一日不碎,源流之秘一日不见,望四族后人自尊自重,勿忘祖辈初衷……后面没有了,照这意思,归龙图不打碎,这秘密也就没人知道,幸亏我精明,一上来就砍爆了那面鬼壁,你们才有这机缘,哇哈哈哈,我真是天才,天才啊!”
把石刻上的文字翻译完毕,雅德维嘉就像个普通小女孩一样,尖叫着跳了起来,十足欢喜,东方恋雪看了直摇头,要不是因为自己也懂得那些文字,确认她翻译得没错,九成还会以为是她在胡扯,而比起雅德维嘉的心态,东方恋雪无疑更在乎石刻上隐藏的讯息。
“……这倒也不是新招,以前就有人玩过类似的把戏,把绝世武功的秘笈,藏在神兵利器里,得到的人明知这对刀剑藏有秘密,可神兵难得,又是重宝之所系,谁会冒着风险,让神兵折损?神兵不损,刀剑中的秘密也永不现世……这御字归龙图的秘密,看来倒有几分这样的意味。”
东方恋雪道:“既然是颜龙一族的后人,有谁不是把御字归龙图看得无比重要?就算偶尔有哪个族长脑残,想要破坏御字归龙图,全族也不会跟他一起发癫,为此把他推翻了都有可能,把秘密藏在这后头……用一个重宝,来掩护另一个重要的东西,这……是挺妙的。”
这是大家都看得出来的东西,但没说出口的话里,所有人也都感到一丝不祥意味,只要稍一琢磨,就能够感觉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