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这样文邹邹的,便是她在生气。
“果然好志气。”付竹轻嗤“饱暖思yín欲,莫非你要嫁个连温饱都不能给你的男人,方才显出你的志气。”
“这就不劳三爷费心了,咱们也不是离了谁都活不了的人。”清荷嘴角上扯三十度,转身出了屋子。
如果她如所有女子一样只是拿乔,或许他索性也断了这念头,只当自己错看了人。
但是,看着清荷日渐冷淡的目光和疏离回复到最初相遇时的神色,他不得不承认他看不透她。
在某些方面,她身上果决更甚一般男子。
如她所言,要就是要,不要就是不要,决不后退,绝不故作姿态,干脆利落。
付竹怏怏,也拉不下脸,索性沉默。
抱着破石碗出来挖雪的清荷,看着苍凉雪景,忽然忍不住把头埋进手臂间,炽热的水滴一点点地沁进衣袖,她把脸恶狠狠地袖子上擦。
靠这老天真他妈不是东西,让她莫名其妙跑到古代做她上辈子最痛恨的小三来了。
上辈子清荷的初恋情人就是被人挖了墙角。
该死的老天爷,该死的封建社会,该死的臭男人,该死的苏清荷,没见过男人么,不就是长得对胃口点,这种又痞又坏又多女人的混蛋有什么值得你惦记上的
她边鄙夷自己,边挖雪,索性五体投地把自己扑到冰冷的雪堆上,冷得一个哆嗦。
到底,是该想想退路了
再在这个男人身边呆下去,她怕会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很多人都有种经验,惦记着什么的时候,它就是不来,不惦记着,它就自动送上门来了。
从来没有从这个角度去看过这个世界,此刻,她一躺,一个隐没在被大雪压弯的树丛下的东西露出个长条的把柄,她好奇趋前一看,竟然是一把斧子,继而发现了一个小小的雪窖,里面搁置着一些风干的兔肉块,许是比较隐秘,竟没被狐狸、袍子之类的东西挖走。
她奋力拨所有干枯的树枝,不由一愣,眼底闪过一丝狂喜。
“加把力,咱们就快上去了”清脆的声音在山谷里回响,瑟瑟雪落。
“放开我,否则我们两个人都会掉下去的。”男人沉稳磁性的声音里多了一丝焦灼。
清荷咬着牙,一只手死死扣住一颗摇摇欲坠的干枯松树,一只手拉紧肩膀上围住付竹腰部的破布“不”
他们发现了山中猎户留下来的猎户道,只是因下了大雪,通往山外的道路异常崎岖,一人走不小心就会滚落山下,两人半背半搀的就更危险。
付竹喘着气,忍耐着腿上和手臂的巨痛,看着发丝沾满落雪的人儿倔强的侧脸和她血迹斑斑的肿胀的手,心没来由的一阵钝痛。
“放下我,你先出去,再带人来救我。”他贴着她的耳边温柔地说话,近乎抚慰,这是两人冷战几日来,第一次回复了以前的温存,那把声音又温沉又低哑,暖暖的,却让清荷眼睛有点模糊。
“放下你喂狼么”她咬牙去勾上方一块吐突出的岩石。
“丫头。”付竹沉默了一会,忽然轻笑着将脸贴近她的颈项“如果下辈子让我先遇到你,我们就在一起吧,一辈子,就我们两个,嗯”
下辈子还会遇到么
清荷一震,使劲眨掉眼睛上的水汽,咬着唇“嗯。”
还差一点,还差一点就够到那块石头了。
可是
可是有什么不对劲呢
身后的那人,似乎太过沉默沉默
她心猛地一惊,单手往回一捞,恰恰紧紧揪住男人飘散的衣襟,在顾不得会不会掉下去,她身子往后一沉,靠死在墙壁上,把那人拼了最后一分力往回一带,那种撞得自己胸口的都疼痛的感觉让她再也忍不住,恶狠狠地对着面前的男人嘶吼“你他妈疯了,是吧,你就那么想死,你当我稀罕救你,想死也得把欠我的救命之恩还了再说老子不做亏本生意听明白没”
这疯子竟然悄悄扯开绑住他腰部救命的腰带,如果不是这个姿势实在危险,她一定揍死他。
眼前早已一片模糊,她看不清面前男人的模样,许久之后,才感觉男人紧紧地回抱住她,很低很低地叹息“笨蛋,你是女孩儿,不是老子。”
“你这王八蛋”她恨得几乎想要咬下他一块肉。
“对不起。”付竹满是歉疚贴在她耳边低声道歉,手指温柔笨拙地擦掉她掉也掉不完的泪珠。
清荷被他抱在宽厚的怀里,恍惚间记起一句话,一瞬便得是一生,只惜韶光短。
或许是苏清荷向来为傲的打不死小强的精神感动了老天,他们到底是有惊无险地爬上了大路。
半躺在地上两人对视一眼,劫后余生的两人再次紧紧拥抱在一起,付竹温热的唇急切地寻索着她,狠狠地把舌尖刺进她口中翻搅,吸吮,清荷眼前有些迷蒙,顺从着心意承接那炽热的吻,只是听着他兴奋的心跳,她忽然间就觉得心一点点地沉下去,沉在那片山谷间。
离开这片山谷,他们还有下辈子么
客栈里,清荷泡在热气腾腾的水里发出满足的叹息,太舒服了。
再世为人的感觉果真不错,热水一泡,什么悲春伤秋的情绪都抛到九霄云外了。
活着,才是人间要紧第一大事。
正是慢悠悠地那胰子搓皮肤上的老泥,就听见门哐当一声就被人踹开,一道雪雁似的人影猛地撞进来,直扑过来。
“阿姐我抓到你了”
这简直比午夜惊魂更恐怖的声音让清荷差点荣升被洗澡水淹死第一人,当下大惊,七手八脚的爬出水桶。
我靠小黄世仁来也
风紧,扯呼
君色倾国 第二十章 惊变 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