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淼说“赵超那小子是”
唐辉那错愕神情极其精彩,游淼犹如五雷轰顶,转身去拿了个陶碗,捧在手里,说“你你你你再说一次”
唐辉道“说说说什么”
游淼“你说赵超是什么来着再说一次”
唐辉意识到了什么,说“赵三殿下单名一个超字。”
游淼张着嘴,陶碗摔在地上,哐一声砸得粉碎。
唐辉“”
游淼“”
李治烽洗完澡过来,说“怎么了”
游淼无意识地摆手“把我的笔墨拿来。”
李治烽回去拿笔墨纸砚,游淼整个人都有点恍神,唐辉只是看着笑,说“游少爷不知道三殿下的事”
游淼道“我只是认识他,他没给我说过他是三、三皇子”
游淼忽然又想起赵超在信上写的一些事,以及以前两人同囚一室时,他朝自己说过的那些话。对了,如此说来,赵超在皇宫里多半也是倍受冷落。他哥就是太子他是庶出他爹就是皇帝原来如此
游淼不由得心生唏嘘,接过纸笔,说“我这就给他回信。”
唐辉莞尔点头,游淼问“你见过赵超了他最近如何”
唐辉朝北边拱手,说“三殿下还是老样子。”
游淼哂道“我改不了口”
唐辉说“没有关系,三殿下自然是想着游少爷的,少爷如果有甚么吩咐,叫咱们兵防司的弟兄去办就成。”
游淼听到这话时心中一动,继而又明白了什么,说“恕我冒昧大人现在是什么职位”
唐辉说“扬州畿兵防司散骑常尉,七品武官。”
游淼点了点头,散骑常尉,相当于统管整个扬州地区的官兵,还是从禁卫军里直接拨下来的,但也只有七品,就算见了安县六品县令,也得见礼喊一声大人,实在是麻烦。
游淼提笔回信,告知赵超自己的事,写了一半,又把纸随手撕了,换写了些报喜不报忧的话,心底似乎有什么呼之欲出的情感,要在宣纸上蔓开去。
“聂将军呢。”游淼问。
“升官了。”唐辉笑道“禁军右监军。”
游淼笑道“不容易呐。”
唐辉心照不宣,笑道“是不容易,聂大人也说到游少爷,年后若有时间,会再来江南一次。”
游淼点头,他和唐辉都知道以聂丹此人,能升上去实属不容易,不会讨好文官的武将,很难坐上禁军副手的位置,多半还是靠赵超提拔的。
游淼欣然把邀请聂丹来做客一事写进信中,又说“唐大哥是河北人,在江南住得惯么来多久了”
唐辉说“我在禁军中呆了五年,得聂大人提拔,这才外放,二十岁来的扬州,如今也有六年了。”
游淼说“在外不比在家,自然辛苦,唐大哥什么时候调回京城去”
唐辉无奈摇头,说“京城的大人们都搭不上线,运气好的话,兴许明年冬换防时能回去罢,如今调防书还卡在兵部,江南一带怎么说呢,好是好”
游淼心中一动,说“唐大哥来年还上京不”
唐辉说“不好说,怎的”
游淼知道唐辉与聂丹是一派的,都是三皇子派系,奈何太祖以武起家立国,得位不正,自立朝起,为防武将谋反,特地设立枢密院,监察司,又有兵部,重重牵制武将系统,令武官地位卑微,多郁郁不得志,留京的还好些,外派的武将既没有游水捞,又没有兵权。在扬州驻扎几年,朝廷为了削兵权,又会把这些武将调到塞外去。到那时才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我和丞相府公子李延,兵部尚书府的平奚都是旧识。”游淼笑道“来年唐大哥有上京去,劳烦帮我带个信,几副字画您稍等。”
唐辉登时大喜,游淼这么做其实也不全是为了他,赵超正在培养自己的派系,手下有多少人他不知道,但既然对唐辉有青睐,那么朝他那里送人,一定正合赵超的意。
游淼进去取了三幅画,都是沈园旧主所作,这些天里他已掸去灰,晒过一次,又加了自己的藏印,这画旁的人不懂,别说书画行家,就连知州等人也不懂看。但李延是绝对知道的,世上独一无二,只有沈园里有。
“这送李延,这个给平奚。”游淼卷起两幅画,系上红绳,笑道“这幅字呢,给我那皇子哥们儿。”
游淼摊开第三幅字给唐辉看,上头龙飞凤舞地写着一曲词。
驿外断桥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