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低下头去,以手掩面,痛哭起来,她哪里还猜不出来,贺老爷被撺掇把女眷送入道观一事,必然是乌雕号指使的,但中途杀出来的那几个混混,却不是山寨中人,这些天她大概理清了当天发生的事,在心中後怕了无数次,万一那天她裙上没有倒上茶水,万一相霖没有及时赶到……她早就已经同朱姨娘她们一样,被先奸後杀了!
既然上天让她活下去,她就不能浪费这好不容易得来的性命,她要给母亲,给相霖,给所有被乌雕号残害的人报仇!
乌雕号闻言,像是哑火的炮仗一般,顿时偃旗息鼓了。若不是他骗贺家女眷上道观,贺时雨又怎会……
他平生做事,从来冷酷无情,不择手段,天王老子也不放在眼里,别说一个女人被qiáng_jiān,就算是要牺牲心腹手下,只要能达到目的,他眼睛都不会眨一下,却第一次生出了後悔之心……他狂吼一声,如受伤的野兽,挥舞起蒲扇大的拳头,竟然将两扇雕花木门生生打碎,冲了出去。
贺时雨冷汗淋淋,手紧紧攥着衣角,她知道,她的计谋奏效了!她很快就能回京城了!
只是乌雕号今日实在喜怒无常,情绪莫测,行为也张狂无度,和他清醒时完全不同,看来这烟膏真的毁人心智,乌雕号变成一个冷血无情的怪物,大约和这烟膏也有着莫大的关系。这一群人已经被烟膏变成了无法控制自己的凶兽,等待他们的一定是灭亡,他们已无法被救赎。
贺时雨正在心中计较着下一步该怎麽做,忽然外面响起了惨叫和惊呼声,她夺门而出,只见乌雕号抬脚踢飞了好几个土匪,夺下军需官手里的一大块烟膏,整块点燃狂吸起来,周围的人显然在害怕,只见他们慢慢後退,慢慢後退,惊恐地看着乌雕号。
乌雕号的背剧烈一弓,整个人以不成人形的角度扭曲着自己的关节,好像在和自己的骨骼剧烈搏斗着,要把自己的骨肉活活剥离开来,他嘴里发出格格的怒吼声,显得痛苦不堪,只见豆大的汗珠从他额际冒出,像下雨一样往下淌。
“大。。大王?”一个土匪小心地试探着。
乌雕号怒吼道:“都是他妈的一群废物!!!次次都给老子搞砸!!!老子扒了你们的皮!!”
那几个土匪见状拔腿就跑,乌雕号飞身追上,抽出腰间的弯刀,几下就把一个人砍成了好几块,那人像爆炸一般裂开来,散落一地,内脏滑溜溜地淌出来。
“大王烟膏中毒啦!!”土匪们惨呼着,纷纷往广场上逃,指望人多一点,自己被砍的机会小一点,乌雕号踉踉跄跄地追上去,步履不稳,喘着粗气,似在犹豫着从哪里杀起。
这时一个衣不蔽体的女道士被众人推了出来,她吓得大哭,两腿打抖,一股尿淅沥沥地流出来。土匪们惊恐地推她:“大王发狂了,你是女人,你去给他泻泻火!”
“你们这群龟儿子,出了事推我一个女人来顶!”那女道士知道自己死期将至,状若疯癫,半裸着跌坐在地上打滚。
“女人。。。”乌雕号双目赤红,嘴里喃喃自语:”不。。。你不是她。。。你该死。。。为什麽是她,为什麽不是别人。。。”
他似是再也忍受不了对面疯癫的女人,举刀就要劈下去。
忽然他从背後被人抱住,那人明显用了自己最大的力气。
他回头,是贺时雨,紧紧抱着自己的腰。
“雨儿,你不要後悔。”他说,”我後悔了,我後悔得不得了。“
贺时雨从他的眼神里看到了自己的命运。
乌雕号一把将她举过肩头,朝吊脚楼奔去。
贺时雨凄凉地大喊:“乌雕号!!我恨你!!我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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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警:下一章乌雕号将和女主发生实质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