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月疑惑地道:「真是这样么?」
慕容紫烟说道:「眼下练功要紧,你暂时别想那么多!」开始按无月悟出的「阴阳融汇共炼大法」进行修炼。
无月虽能悟出真诀精义,但具体修炼之法还是得由慕容紫烟来给他做一番说明:「首先是炼化你体内的元阳之气,咱俩需罗衫半解以散发体表热气,相对而坐,双腿伸直脚心相抵,你以少阳心经功法将真气由曲骨冲过隐脉进入横骨,注入足少阴肾经,最后由左脚涌泉输入到我右脚涌泉,在我体内循环炼化之后由我的左脚涌泉反哺,输入你右脚涌泉,经足少阴肾经还入少阳心经的真气运行轨道,如此循环三个大周天。」
无月问道:「如何炼化您体内的元阴之气呢?」
慕容紫烟说道:「很简单,与上述方法相反,我以玉女心法,将元阴真气由右脚涌泉发出,经过你的少阳心经炼化后由右脚涌泉反哺,回到我的玉女心法运行轨道,同样循环三个大周天。」
解说完毕,二人在榻上相对而坐,慕容紫烟低头一看,双脚和无月是对上了,但脚心涌泉却未抵拢,必须把双腿伸直才能和对方脚心相抵,这种修炼方式不仅另类,而且感觉很累,坐久了绷直的双腿难受之极,姿势也很难看,但她也没招,只因无月体内真气能够通行的经脉太受局限。
慕容紫烟运起玉女心法,由右脚涌泉发出真气,无月将左脚涌泉吸收的元阴之气沿足少阴肾经运行到横骨,在她的真气相助之下试图打通横骨到相邻的曲骨那段崎岖难行的隐脉之时,无月但觉该处经脉一阵剧痛,眉头紧皱、满头大汗!
慕容紫烟见状,不敢过于心急,将攻入他体内的真气缓缓收回两成,且放缓节奏,无月所感受到的剧痛,渐渐转化为一阵灼热感,似有一股热流如同烧红的火钩一般,在那条拥堵不堪的隐脉之中缓缓爬行,不时倏地传来针刺一般的疼痛!
他的上衣已褪至胸际,潸潸而下的豆大汗珠依然将衣衫湿透!每隔数息便会传来的针刺般疼痛令他一阵眩晕,神智渐渐模糊,对面的美人由一变二,又由二变三,继而在他眼前旋转起来……
慕容紫烟很急,不仅为了羽化登仙,更为了早日回复少女模样,可是见他如此痛苦,大为不忍地柔声道:「无月,要不咱俩暂时收功,你先歇息一会儿,等好些了再说。」
无月大汗淋漓,艰难无比地道:「不、不要,怎么都要疼、疼上一遭,还不如一、一鼓作气……」
艰难无比的旅途……
近半个时辰之后,慕容紫烟反复加大、收回攻入他体内的真气,那股元阴之气如蜗牛爬行一般,终于打通那条崎岖难行之极的隐脉,来自她体内的澎湃真气如洪水般冲入无月的曲骨,进入无月修炼已达十年之久的那条康庄大道,经由少阳心经循环炼化,最后由右脚涌泉发出,将真气反哺到慕容紫烟体内。
接下来就好办了,慕容紫烟将左脚吸入的真气以玉女心法进行循环炼化,然后再次运行到右脚涌泉还入无月体内,就这样循环不断,在二人内丹之间搭起一座桥梁,彼此呼吸相通,滋养双方内丹,由此进入龙凤阴阳之气融汇共炼之境。
如此一来,循环真气之中的先天真气每茁壮一分,二人内丹都会为之鼓涨膨大,获得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这股起于慕容紫烟体内的元阴之气在二人体内共同运行三个大周天之后,二人收功时,但觉双腿酸麻无比。
然而,那一丝极其微弱的先天仙气也为之渐渐活跃,令各自体内都有种跃跃欲试的漂浮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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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分两头,且说昨晚无月出事之后,烟霞仙子娘俩也被惊动,忙赶到秋水轩探视无月,见他昏迷不醒,且人多手杂,不仅屋里挤得满满当当,连大厅也站了许多人,娘俩虽然焦急,却帮不上什么忙,只好暂回栖凤楼休息。
烟霞仙子心中挂念无月的伤势,天刚蒙蒙亮便醒了,起身简单梳洗一下。下得楼来,见大厅北侧两间廊房均门户紧闭,心知昨晚闹腾一夜,丫鬟们多半尚未起床。出了大厅,绕过小花园中的鱼池假山,走出圆拱门外。
她举目四顾,留意到栖凤楼为联排独栋小楼组合格局,每栋楼前带个小院儿,南北各有一排,每排三栋楼,六个小院圆拱门均开向中庭,南北一一相对。中庭为一条东西走向、宽两丈、长十三丈的巷道,西头是院墙,东头是栖凤楼大门。这种由南北两排带院小楼围成的大四合院格局,也是四合院的一种类型,在她印象中,这种格局在京师顶级客栈中比较流行。
她住在北面居中的二号楼,晓虹住她东边一号楼,李淑贞住对面的五号楼,张露住东南斜对面六号楼。
她踱到五号楼圆拱门外,暗忖道:「这几天罗刹门中事务繁忙,北风和无月又接连出事,自己和晓虹成天忙着替夫人出谋划策,一直没功夫来看看津儿,也不知他最近怎样?」
思忖之间,信步跨进圆拱门,她经过花园、大厅直上二楼,楼上由西向东分别是雅厅、书房和卧室。雅厅里没人,书房房门虚掩,津儿榻上被褥整齐,里面也没人。
她心中暗道:「津儿一大早跑哪儿去了?」走到卧室门外,轻轻推门,李淑贞还在睡觉。
被推门声惊醒,李淑贞见是她,忙坐起身来不好意思地道:「掌门人来啦!属下尚未梳洗,无法见礼,真是抱歉!」
烟霞仙子笑道:「没关系,昨晚大家折腾一夜,起床都比平时晚。对了,津儿一大早跑哪儿去了?」
李淑贞奇道:「他不在书房中么?」
烟霞仙子点点头:「李护法,待会儿你若见了他,叫他到秋水轩来一趟,我想检查一下他的功课。我还有事,先走了,你再睡一会儿吧。」说完转身出门,匆匆下楼而去。
进入秋水轩大门,在门房值夜的彩虹见了她,忙上前福了一福道:「烟掌门起得凭早?夫人尚在休息,要不要我进去通报一声?」
烟霞仙子笑道:「不用,我自己进去就行。」
无人可不经通报或召见,便能进入秋水轩,只有烟霞仙子母女例外。彩虹闻言点了点头,自个回到门房之中。
烟霞仙子穿过小院,进中门后由天井左侧厢廊进入大厅。绿绒和两个小丫鬟正忙着准备洗漱应用之物和茶水,脸上热得冒汗,手却被冷水冻得红红的,见她进来,忙上前见礼。
她无暇招呼寒暄,点了点头便推门进入雅厅,穿过暖阁直奔夫人卧室,里面没人。
「烟掌门,夫人在无月房里。」绿绒提醒她。
烟霞仙子推开无月房门,见慕容紫烟和无月相对而坐,双脚脚掌相抵,姿势怪异!
无论如何,见无月似乎安然无恙,她胸中大大松了口气。
慕容紫烟和无月二人融汇共炼运行完三个大周天之后,已然收功,正因何事争论而相持不下。见她进来,慕容紫烟不由啐道:「天没亮你跑来干嘛?」边说边站起身子。
烟霞仙子直愣愣地看着无月,有些好奇地道:「夫人,你们在修炼什么稀奇古怪的功夫?我也要炼!」
慕容紫烟皱眉道:「我真是纳闷儿,咋什么好事儿都拉不下你?无月不久前才悟出龙凤真诀,你就巴巴地赶来了,真是傻人有傻福!」
烟霞懒得理她,兀自三两下脱掉靴子,上得床来填补慕容紫烟的位置,学她的模样用双脚抵住无月的脚掌心。
无月抗议道:「喂~咋没人征求一下我的意见?我还没同意呢。」
烟霞笑道:「管你同不同意,今儿老姊姊都要见识一下龙凤真诀的奇效!」
慕容紫烟冲无月柔情一笑:「你俩慢慢修炼,我去书房处理一些公务,关于远赴西昆仑之事咱俩回头再议。」随后转身出了卧室,到暖阁中梳洗一番,忙自己的去了。
无月想教会烟霞龙凤真诀的运行法门,却一时不知从何说起,也就罢了,试着运行一番,却和她体内真气相冲突,毫不搭调,他反正不急,就当对坐闲聊吧?
然而烟霞可不答应,总想强行冲关,弄得他痛苦不堪,却又无奈她何!
他身边尽是些体态丰腴、高大健美的女子,慕容紫烟和周韵都是身高五尺六寸的超大号美人,那些壮汉站在她俩身前,都像弱不禁风的小孩一般!烟霞和柳嫣娘身高五尺四,花影、周韵和影儿均是五尺三,北风更是高达五尺五,就是那个脏兮兮的丫头小雨,看似也比他略高些。
他的身材不矮,跟正常男子还高些,可在这些「大」美人面前,都得矮上一截。这里的「大」不仅是指美得冒泡,而是真的很大,且个个武功高强,可想而知,这些美人不欺负他,又欺负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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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慕容紫烟梳洗之后,到书房批复各地呈上的密函,哪知才批复过两件,便又想起无月刚才和自己争辩了半天的话题。
「放行?弄不好来个沂南围场的翻版,不安全;不放行?恐怕得天天吵架!」
她心里乱七八糟,再也坐不住,起身走出秋水轩,想到后花园中看看梅花、散散心,一路向北踱去,来到后花园圆拱门前,却又停下脚步,柳眉微蹙,似在思索什么难解之事而犹豫不决。
的确,此刻她自己都不知,自己到底该去何处才能让澎湃的心潮平静一些?半晌之后,不知不觉之间,她发觉自己的腿又迈了出去,却是折向西南,她抬头看去,目光掠过桃花苑,落在百丈之外的栖凤楼一号楼晓虹卧室那扇看上去很小的窗户上,心中不由升起一个念头:「晓虹丫头一向爱睡懒觉,不知这会儿起床没有?干脆过去找她聊一会儿,听听她又怎么说?」
她信步由缰地一路走去,不多时便来到二楼东北角那间卧室门外,见房门虚掩,伸长脖子向里看去,绣榻上锦被叠得整整齐齐,哪有晓虹踪影?心中暗忖:「莫非到李护法或张护法那边去了?」心念未已,返身走向李淑贞所住的五号楼。
楼下大厅、楼上雅厅和卧室中也都没人,书房同样是房门虚掩,「难道也不在里面?」
心念未已,却听李淑贞在书房中笑道:「小津,有喜欢的人了吗?」
小津的声音说道:「没呢。」
李淑贞不满地道:「你干嘛对我不说实话,以为我不知道么?你对府中这位万人景仰的夫人念念难忘呢。」
此言一出,慕容紫烟和小津皆如遭雷殛,惊怔当场!
慕容紫烟从门缝中凝目向小津看去,见他一付紧张兮兮之色,惶急地道:「您怎能如此乱说?若让无月哥哥听见,岂非要怪我不念兄弟之情?」
李淑贞叹道:「我几次由你门外经过,都听你梦中叫出夫人二字!」
小津脸色煞白,强辩道:「您误会了,夫人二字只是个称呼,并非某一个人呀~」
李淑贞说道:「府中除了她,还有谁够格被称为夫人?你又何必否认?她如此美丽,第一美人的名头岂是等闲,暗恋她的男人多了去了,又不止你一个!」
她看着小津的眼睛说道:「小津,别左顾右盼,看着我的眼睛!」
津儿依言和她目光对视。「若夫人此刻在你面前,你还会这样说吗?」她以催眠一般的语气缓缓说道。
津儿眼中火花闪现!此刻,还需要什么解释?
慕容紫烟搞不清自己该高兴还是该悲哀:「一个女子能被这样的少年暗恋本是件荣耀之事,可我心有所属,只能对不住他了,岂非悲哀?他对无月有情有意,人品也不错,真不愿因我而误了他!看来得和他疏远些,希望他以后遇上一个心仪的女孩,从此忘掉我吧。」
房中二人的对话引发她对无月的海般深情,需要找他倾诉,她心中暗自想道:「若发现无月爱的不是我,我是否依然能无怨无悔地爱他一生一世、肯为他去做任何事?」
没有答案。不到绝境,谁也不知自己会做出何种反应。就象北风,飞身挡刀纯属本能,若让她考虑上一刻钟再决定是否挨这致命一刀,恐怕也会犹豫一阵吧?
她急急忙忙又赶回秋水轩。
无月房中,烟霞依然和无月脚对脚,然而却不得其法,二人一边闲聊一边摸索着勉强运气,看似有走火入魔的危险!
慕容紫烟忙将阴阳融汇共炼的法门传授给她,没过多久,烟霞便依言一次通关,显然悟性极高!
见她收功之后仍赖在床头不愿动弹,慕容紫烟不耐地催道:「嘿~嘿!干嘛还不起来?」
烟霞道:「给点缓冲时间好不好,收功之后不需要调息一下么?」
慕容紫烟咬牙切齿地道:「你在这儿待了这么长时间,还有完没完?」
「天啊~也不知是否由于修炼龙凤真诀,无月的肤色咋变得如此晶莹剔透,宛若透明一般?真是好漂亮啊!」慕容紫烟瞧得心钧摇荡,心中暗自称奇!
当然,她若肯照照镜子,会发现自己的变化同样巨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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