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爹,要不要我陪你去医院检查一下?”她又望了我一眼。
“我又没病,检查什么?”要装就一直装下去。
“如花似玉的黄花闺女投进你怀里,你却奈不何,这不是病?与自己的干女人说话,还糊里糊涂,这不是病?”
“去哪个医院检查?”我正儿八经地问道。
“高,够水平。”她伸出大拇指,怪怪地横了我一眼。
“又说我有病,又说我有水平,我看你薛部长倒是真正像有病。”我乜斜着双眼,瞟了她一下。
“我的好干爹,你不用化妆和背台词就可以登台演主角。”她跑过来,从背后箍住我的脖子,格格笑过不停。
“小心扭断吃饭的家伙。”我终于也笑了起来。
“干爹,过年以前,我们把喜事办了好吧,免得夜长梦多。”
“你刚才不是说我奈不何吗?”
“你若奈不何,那全世界的男人都抬不起头来了。王小丫那死丫头告诉我,她在医院帮你抹过身、洗过澡,她说一发威,雄霸霸的。所以,我现在天天在锻炼臀和腰,就是为了不被你打败”。她笑得前俯后仰,我的脖子也差不多快断了。
“你们这些女孩子,也真不害臊,在私下竟连这种话都说得出口。”
“这有什么害臊的,你们男人在一起时,不也是杯筷不离手,女人不离口嘛。那死丫头跟我争你,与我在一起时,尽把最酸的醋给我吃,连你身上有多少毛她都说已数清。”
“这个黄小丫,看我明天怎么处置她。”我骂道。
“干爹,以后不准你再给她看,那是我的专利。”
“上次伤了,没办法,不是你点头让她护理我的吗”
“现在好后悔,差点把那送给了他,幸好你把持得住。从那以后,我薛梦也多了一个心眼,不再让女孩子们单独约见你了。”
“她们要见我,还要请示你呀?”我笑道。
“不请示我?事后只若我知道了,非剥了她们的皮不可。我薛梦什么东西都可以让给别的女人,唯图干爹不能让别的女人。”
“我就那么重要?”
“你是我薛梦的身家性命,你说重要不重要。干爹,年前把喜事办了好吧。我每天又要上班做工作,又要把眼睛盯着那些打你主意的女孩,你不在家,我吃不下,睡不着,我真的好累啊。”
“薛梦,让我好好考虑一下,就是要办节前也不可能。”
“那是为什么吗?”
“我这辈子就是一个独生女儿,现在在俄罗斯,必须要征求她的意见,这样,你们以后见了面也好相处些。”
“老子讨婆娘,还要女儿批准?”
“世界上什么官都好当,唯有父母官不好当。天底下什么心都放得下,唯有对子女的心放不下。这种责任和义务是先天性的,生就带来,死还带去?”
“你女儿若不同意呢?”
“她是受过高等教育的,应该通情达理。如果事先不跟她打招呼,那就不应该我也不会这么做。”
“理倒是个理,那又要等到猴年马月?干爹,你的薛梦熬不住了啊,我要把你吃掉。”她在使劲捶我的背,还在我后颈咬了一口。
今下午一到办公室就见到马秘书的邮件,这是她第一次给我发邮件,跟她没有私交,平时碰见了。相互笑一笑或者点点头,就算打过招呼了。邮件的全文是:
“唐主席,我在您的心目中,难道就是妖怪?我虽然怪,但不妖。也可能正是我的不妖,才不逗您喜欢。今晚我要妖一妖,和您疯一把,年终也好得您一个大红包。今晚七点正,‘海西’门口见。”从没见到这么诱人的邮件。
始料不及的事几乎每天都碰上,但这件事连做梦都未碰上。不管她妖也好、疯也好,只要有好酒那才叫好。我把车停好后,一看时间,七点还差五分钟,如果路上不堵车,真不该来这么早,五分钟,正好可以抽支烟,我就在门口大石狮旁,一边溜达一边抽烟。
“唐主席,你还来到我前面,够哥们。”马秘书是坐的士来的。
“马秘书,首先谢谢你请我到五星级来喝酒。”我握住她伸给我的小手。
“谁叫你是我的顶头上司。请进吧。”她顺手挽住我的手臂走进大门。
“唐主席,吃西餐还是中餐?”在电梯里她问我。
“干吗吃西餐?”我答道。
“洋为中用嘛。”她抿嘴一笑。
“洋为中用?再用几年,连祖宗都用丢了。”我也不管周围的人在听,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不就是吃餐饭嘛,没那么严重吧?”她的头靠在我肩上说道。
“是吃饭,但这也是两种文化的较量。”我平时听人讲,这个马秘书常以吃西餐为荣。所以我今天也要借力打力,挖苦它一番。她也心知肚明。
“我听你的就是了,以后不再吃西餐。”
她挽着我的手,来到中餐部,要了一个情人包厢。我几乎从没到过“情人包厢”。咳,果然很浪慢。音响传来靡靡之音,鲜花散出阵阵芬香。
“请坐,我去一下洗手间。”她把脱下的皮外套扔给我。女人的名堂也真多,才进来,连杯茶都未喝上,就先跑进洗手间。到底是屙还是洗手呢?我一直就弄不清这个司空见惯的问题。
我足足抽完一支烟,她才出来。“真不好意思,补了一下妆。”
啊,原来在里面化妆。她坐到我对面。我记得我第一次去黎总办公室时,就是她为我带的路。从那时起到现在,我还没仔细看过她。既然她不放过我,我也就不放过她,就借在个机会要仔细看她一遍。
现在她身上只剩下一件薄薄的白色保暖棉毛衫,胸部鼓鼓的,低领挡不住强大的张力,干脆徜开半扇门,半遮半掩一园春。头发染红烫卷,眉毛修成弯月,眸子黑白分明,鼻子不敢恭维。苹果脸,双酒涡,脖子长,两肩平。嘴唇厚了一点,牙齿也还整齐。身材苗条。个头适中。如果按外表打分,相貌20分,身材30分,性感40分。总分90分。
“马秘书,你准备怎么个妖法?”我在心里给她打完分后说道。
“唐主席,我哪有本钱妖?哪有心思疯啊。我约你出来吃饭,是想当面请教你一个问题。”
“不客气,请直说。”出乎我的意料。
“你上次派人到底是跟踪n.鲁思还是跟踪黛丽?”她两只眼睛望着我,监视我,看我是不是说真话。
“我从没派过人跟踪过他们,我没这个必要也没这个权力。”看她能否分出真假。
“那么那两个人到底是谁派的呢?他们讲是你派的,别人没这个胆量呀。”她好像是在跟我说话,又好像在自言自语。
“马秘书,这事跟你又有什么关系?你还为此费这么大的劲?”
“我不想你与副总n鲁思的关系越搞越僵。”
“是他要你来问我的?”我好生奇怪,马秘书怎么关心这个事。
“不是,是他跟我谈起跟踪这件事,几乎把赃水全泼到了你头上。唐主席,n鲁思只是脾气太暴燥,其实他人还是不错的。”
“我跟他最好是井水不犯河水,他好与坏与我没关系。”
“我与你有关系吗?”她笑道。
“你与我也没关系,我又不出国也不用接待老外,再说,我也还懂得一点英语。”
“你也太残酷了,真使我寒心,我在你心目中竟连一条板凳都坐不上。”她几乎被我气哭了。
“马秘书,让你生气了,我这人喜欢实话实说。要我说假话我说不出口。”我已觉察到,她今天是受n鲁思或其他什么人的委托约见我的。我虽然不想得罪她,但我也不怕得罪她,尽管她周围有一大班洋人。
“我是有点生气,你对别的女孩那么好,我对你如此尊重,竟连一句好话都得不到。你也太偏心了吧。”
“马秘书,我知道女孩子喜欢听好话,哪怕是假话也高兴。但我要告诉你的是,世界上凡是吃亏上当的女人,几乎没有一个不是因为喜欢听好话、假话所导致的。我想你总不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吧?”
“唐主席,谢谢你的真话,你说的不无道理,简直是真谛。我作为一个经常抛头露面的女孩,确实很难看到男人真实的一面。甚至连笑声都是假的。今天我没白约你,尽管你是那么刀枪不入,但使我终于看到了一个货真价实的男子汉。值,敬你一杯。”她脸上挤出了几缕笑容。这也是我今晚最大的收获。
第六十章
最近的几件小事我总觉得有些怪怪的。尤其是马秘书主动约我这件事,我越想越有点蹊跷。于是我决定找阿闵聊一聊。见面地点还是“津东别墅”,只有这里最清静、最安全。
“阿唐,听说马秘书昨天跟你约会了,难道她也想加入争夺战?”一见面,她就咯咯笑着对我说。
“争夺什么?”我明知故问。
“女人跟女人争夺什么还不清楚?”她在泡茶。
“阿闵,你猜猜,马秘书昨天问了我什么?”我一闻到茶的郁香,就忍不住先要她给我倒一杯过过瘾。
“阿唐,我在‘魔鬼别墅’所认识的女人中,马秘书是最有心计的一个。她也是最典型的假洋鬼子。你稍微注意一下,就不难发现她跟些什么人往来。她周围基本上全是老外。她跟蓝楼的柯迩关系最为密切,但也最为隐蔽。我想她跟你说的离不开洋鬼子。”
“不错。上次跟踪n鲁思的事都已过去八百年了,她这时候问我到底是跟踪n鲁思还是黛丽。我越想越不对劲,于是告诉你一下。”
“这就对了。阿唐,马秘书的真正目的是投石问路。摸摸你现在到底掌握了n鲁思多少情况和对他的态度,我估计是柯迩要她向你打听情况的。前一段他们都把活动停了下来,所以我也没监控到多少有用的东西,现在看来他们就要有所行动了。对这个马秘书也可能要打问号了.”
“他们到底在干一些什么勾当?走私,到底走私一些什么?毒品?枪枝弹药?洋烟?”我看着阿闵说道。
“只要他们行动就好办。阿唐,听说被你骂成‘土匪婆’的胖婆把她妹妹交给你了。”阿闵笑道。
“这个胖婆,真是又好气来又好恨,但又有点同情她。她担心自己走上不归路,又怕她唯一的亲人妹妹步她的后尘,所以找我。弄得我好为难,最后还是收下她妹妹了。我有些不放心,于是让她跟你的龚媛住在一起。”
“阿唐,你这着棋下得很好。无愧老公安。想事情总是那么瞻前顾后,具有战略眼光。”
“芝麻被你说成了西瓜。这也叫战略眼光?”
“我想,在这件事上应该是的。阿唐。我估计马秘书在你那里没捞到什么好处。”
“你说说理由看?”我对阿闵的洞察力一向是看好的。
“不然你不会这么急着告诉我。”
“阿闵。我除了跟你讨论这件事外,再没其他人可以商量的了。薛梦的分析能力也很强,但她不喜欢我管闲事,又喜欢吃醋。你分析得对,我几乎把马秘书气哭了。我从没对女孩子这么残酷过。”
“你把蓝楼原来的领班董云云放到哪里去了?”
“给薛梦做帮手了,薛梦又是部长又兼总工会副主席,有时忙得透不过气来。”
“待遇要比以前当领班好一点么?”
“将月薪改为年薪,比她原来每年要高出近两万元吧,她喜得几乎要给我叩头。”
“得人心者得天下,怪不得整个新潮流的人都拥护你。莫看黎总是老板,但她已无法左右新潮流的趋势。”
“黎总是一个了不起的女人,她作为独资企业的老板,能够发现人才、重用人才,这是最难能可贵的,所以她的企业才有今天的成就,我们中国的许多私营企业之所以昙花一现,就是因为不善于发现人才,更不敢重用人才。我了解了一下,黎总在新潮流还没有她的亲戚朋友。她用人坚持唯贤。新潮流永远是她的新潮流,我改变不了也不想改变它的趋势。”
“阿唐,不贪、没有野心,这是你最大的优点。如果把你换成别人,黎总迟早会失去半壁江山。”
“正由于是我,她才放心、放手、放权,如果换成别人,她不会如此做的,她很有个洞察力。这也是我愿意帮她的原因。我当初进来是时目的是帮薛梦。并不是给黎总打工。”
“阿唐,你这句话太没水平了,你人都已进了新潮流,不是给黎总打工难道给薛梦打工?”
“世界上有一种逻辑叫‘强盗逻辑’,我原来的座右铭是‘饿死不打工’,我总不能违背自己的初衷吧。”我笑道。
“于是就有了上面的‘强盗逻辑’。好得要命,所以,我现在也不是在给黎总打工。对吧,我的阿唐?”她搂住我亲了起来。
“但是,从现在已经发现的情况来看,黎总可能用错了几个人,她自己也有所觉察,正在削弱这些人的权力。好比,n鲁思原来有五万元的财务支出审批权,最近被取消了。相反却给了我十万元的审批权。这次你们保安部进设备的三万元就是我签的字。”
“阿唐,那你已成了实权派了。以后我要钱找你批就是了。”她咯咯笑道.
“那要看你做什么用途了。企业老板给的权,就要用在企业发展上;国家给的权,就要用在报效国家上;人民给你权,就要用在为人民谋福祉上。滥用职权是权之大忌。”
“打住,我又没让你给我上政治课。阿唐,如果你是我,下一步该怎么走?”
“如果我是你,还是静观其变,以静制动。”
“阿唐,我们到海边去兜兜风好吧。”
“好呀,让头脑清醒一点。”
于是我们开着各自的车子往海边驶去。
我一边走路,一边吟:“千山鸟飞绝,万径人综灭.孤舟蓑笠翁,独钧寒江雪。”还一边在想:我进入“魔鬼别墅”后当初制定的“泡泡计划”。如今半年过去了,这个计划也已进入了实质性阶段。总的来讲,还算顺利,自己也还满意。
自古以来,都是“时势造英雄”,什么是时势?就是在那个范围内,在当时的特定历史条件下的天时、地利、人和。在人们眼内,如今我已成为新潮流的英雄,这并不是说我多大的本事,而是新潮流当时的时势让我如鱼得水,也就是新潮流的天时、地利、人和造就了我这个英雄。但我自己有自知之明,现在还不能算英雄,还要继续“泡”下去,一直泡到“魔鬼别墅”浮出水面,到那时也只有到那时才算得上浪花英雄。
我一天到晚忙忙碌碌,忙些什么?喝酒、聊天,泡女孩。这不是说我喜欢喝酒、喜欢聊天、喜欢泡女孩。天底下你喜欢的东西太多了,你能得到、你又受得了吗?现实生活中,往往你喜欢的你得不到,而你最不喜欢的却偏偏喜欢上你、甚至粘上你,直到让你推不脱、摔不掉。
我现在就被几个女孩粘上了,也被新潮流的一万多名工人粘上了,还被女老板粘上了。而我又粘上了n鲁思和柯迩一伙人,也粘上了当地贪官,还紧紧地粘住了“魔鬼别墅”。
现在小贩们在卖一种“粘鼠板”,就是一块布上喷了一层强力不干胶,老鼠如果不小心爬到那上面去,就被沾住了,要想逃脱,除非舍得一身毛甚至脱掉全身皮,等你逃出来后,你也不再是老鼠了。无论你被什么人或者什么事粘住了,结果只有两种:不是福便是祸。
别看我现在表面上春风得意,整天沉淀在灯红酒绿中,在美女中翻来滚去。其实,我内心有说不出的苦,甚至连找个地方或者找个人诉苦都没有。今晚,我踏着冷月,慢步在新潮流的假山旁。这假山、这小径虽然没有柳宗元笔下的那么孤独、荒凉、悲凄。但这寒江的钓翁却如此神韵相似又相通。
“唐主席,是享月还是欣赏夜景?”柳秘书不声不响地来到我背后说道。
“是吐故纳新。”我转过身来。
“我们去808喝茶好吗?”
“正想喝杯热茶。”
808室常备着几种好茶,实际上都是柳秘书为我准备的。不一会,她就把茶泡好了。
“怎样?”她看着我在慢慢品茶。
“好茶,龙井。竟频,似乎你有什么消息要告诉我吧?是好的还是坏的?”
“怎么说呢,可以说好,也可以说不好。”
“先不管好坏,说来听听。”
“上次在新潮网上说你有两个老婆、三个二奶、八个情妇的帖子你知道是谁发的?竟是谁也想不到的马秘书。”
“你查出来了?”我惊奇地问道。
“是的。但我谁也没告诉,连黎总面前都保密。马秘书终归是我们中国人。”
“竟频,马秘书平时都有些你认为不对头的地方?”
“她这人很阴,平时沉言寡语的,但与老外们的关系很好。”
“你认为她发帖的出发点是什么?”
“我看她并不代表她自己一个人,而是代表某种势力在对抗中国工会。我现在只对n鲁思在怀疑,至于还有一些其他什么人,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你这一发现终于使我解开了一个死结。此事暂时到我两人这里为止。
“好吧。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画虎画皮难画骨,想不到她竟是如此卑鄙”她感叹不已。
“这就叫做利令智昏吧。”我也在感叹。
“唐主席,你打算怎么办?”
“先晒起来,等到‘魔鬼别墅’云开雾散、真相大白时,自会有个结果。”我说道。
“唐主席,我这个做二奶的不能进你的家门,也该到了你认识我的家门的时候了吧。我们总在这里约会倒会授人以话柄。”她正而八经地看着我说道。
“你家住在哪里?哪天登门拜访一下。”我嘿嘿笑道。
“相府路第三巷128号202单元柳府便是。”
“那倒是个好住处,很清净。”
“你先做好准备,你无论什么时间去,但必须次日才能离开,我可不是黄小丫。懂吗?”
“就是说,要在你家住一晚。”
“做得到吗?”她横着眼看着我,来真的了。
“你家有客房吗?”我笑眼相迎。
“你到了我家,还让二奶守活寡?”她板着脸看着我。动真格的了。
“啊,这一下才真懂了。”我笑脸相待。
“怎么样?”她微笑。
“到时候再说吧。”我小笑。
“你呀,真会在喜欢你的女孩子面前耍滑头,害得大家夜夜做恶梦。”她哈哈中笑。
“害得我夜夜找不到魂。”我呵呵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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