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局,又不是你的手下看管,你急什么?”我阴阳怪气地说道。
“是我把他推倒的,他一脱逃,我还有好日子过?”
“你是公安局的副局长,还怕一个逃犯报复?”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谁知他躲在哪个角落里算计我,换了是你,你就不怕?”
“我如果是邓大为,外逃还来不及,哪顾得上报复你。”
“这倒也是,现在保自己的小命要紧。”
“市里有什么反应?”我问。
“肯定是有人放走的,连三岁小孩都这么说。”他还是气呼呼的。
“谁吃了豹子胆?”
“权力。他脱逃后,这才发现看守他的便衣小队长也跑了。小队长以前根本就不认识邓大为。不是有人买通就是又人安排。”
“现在咋办?”
“还不是马后炮,通缉。”
“人没出境,就发通缉令?万一让外地抓住怎办?”我笑道。
“纸上谈兵,除非他倒了八百辈子霉。”他这也是实话。
“他双规后,带出多少泥巴?”
“屁,全是一些房地产老板倒霉,当官的没一个,他似乎早知道会有逃脱的一天。”
“一个市国土局局长贪污受贿都这么难拿下,那比他大的犯了案不就更难办了?”
“除非他成了杀一儆百的倒霉鬼。”
“啊,怪不得这贪官越来越多、越来越贪、越来越嚣张,原来有张网在保护着。”
“谁愿意鱼死网破?”
“哪天你若被双规了,有人保护你吗?”我盯着他。
“唐老兄,我真的没有贪到几个钱,要说有的话,还不够我开销,不是我廉洁,而是我手中没实权,别人看不上。”这也可能是句实话。
“所以你想当一把手?”
“大贪官多是一把手,因为他可以一手遮天。”
“一把手就不受监督?”
“下级想监督一把手,除非吃错药或者活得不耐烦了。”
“照你这么说,反贪只能捞到几条小鱼小虾?”。我点燃一支烟。
“算你聪明,总算弄懂了这个问题,要不然,邓大为何以脱逃?他若不逃掉,又有多少贪官睡得着觉?他一脱逃,大家平安无事何尝不好?”他夹起一块鲍鱼丢进口里。
“老百姓好吗?”我指着我自己的鼻子。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老百姓只管种好地、打好工、买套住房,生对好儿女就行了。不要狗咬耗子多管闲事,再说,你一个小百姓,管得了当官的那些事吗?”他用筷子敲着菜盘。
“照你这么说,这贪官是永远也反不完肃不清了?”我把半支烟掐灭了。
“如果反得完肃得清的话,谁还想当官?”他抓起一把餐纸使劲擦他油腻腻的嘴巴。
“难道当官就是为了贪污受贿谋私利?”我差一点火了。
“不谋私利,买别墅、买汽车、送子女出国,还有,男的喂鸡婆、女的养鸭公,钱从哪里来?
中国又不是高薪制,几个工资除了吃喝拉洒还能剩几个铜板?”他倒算得一清二楚。
“现在不是讲加大反贪力度吗?”我也夹起一块鲍鱼,再不吃,就没了。
“那是政策、那是口号、那是安慰老百性的。你老兄也不年轻了,怎么还像个小学生,老师讲先有鸡后有蛋,你就信以为真。你就不想想:有蛋才能孵出鸡,连蛋都没有,哪来的鸡?”他说完,一边打饱嗝,一边往洗手间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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