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皇上,药方是臣开的,可药渣里的柒硝粉,药方中绝对没有。”李御医虽是胆颤,说出来的话倒还沉着。
云晋言坐回榻上,随意道:“把这医童拉出去,杖刑。”
黎子何猛地抬头,眼前发黑,仍是能看到云晋言拿着帕子为妍妃拭汗,动作轻柔仔细。
“皇上,奴才若是有意毒害妍妃娘娘,断不会如此愚蠢,也不会只在药中洒入柒硝粉,皇上明察!”黎子何低下头,仍是匍匐在地上,冷静道。
“那你说是谁?”
“奴才不知。”
“拖下去!”云晋言甩袖狠声道,转首见妍妃已经睁开双眼,轻声道:“爱妃醒了。”
“慢着!”妍妃半撑着身子,对正欲拉走黎子何的两名侍卫道,接着对上云晋言的视线,双颊微红,柔声道:“皇上,此事让臣妾来处理可好?”
云晋言瞥了黎子何一眼,颔首应允。
“黎医童可否将昨日煎药送药的经过说一次?”妍妃坐起身,旁边的小橘忙拿了披风替她披上,扶她靠坐在榻上。
“回娘娘,奴才昨日依着李御医的方子点药,煎药,全权由奴才经手,定不会有错。”
“从头至尾都是你一人?”
黎子何沉吟片刻,道:“中途掌药处的药童跟奴才说冯院史找奴才,因此离开了片刻。”
“我昨天哪里找过你?”冯宗英恰好此时进门,红着脸有些气喘,该是急急赶过来的,说话间,瞪了妍妃一眼,连着妍妃旁边的云晋言一起。
云晋言见他进来,笑道:“冯爷爷今日这般空闲,怎么逛到这边来了?”
“我这也是看到今日,这妍雾殿,没那么让人厌恶啊。”冯宗英面不改色,极其随意地回了一句,暗道今日我若是不来,等着你们俩奸夫□再次残害无辜?
云晋言脸上笑容僵住,刚要说话,被妍妃抢先。
妍妃双眉微蹙,有些委屈,并未生气,和声道:“如此说来定是掌药处有人做过手脚了,小橘,去将掌药处的药童唤过来对质。”
对于妍妃的举动,冯宗英不以为然,谁知道这个毒妇又在耍什么把戏,瞥眼间见黎子何还跪在地上,皱了皱眉,本欲出声,又想到殿里殿外那么多太监宫女,还是给云晋言一点面子,万一他当真恼羞成怒“卡擦”了自己,得不偿失……
不到半个时辰,妍雾殿聚满了人,听说是有人在妍妃的药中做了手脚,人人自危,生怕一个不小心,祸及自身。妍妃已有身孕,此时涉及龙种,可大可小,妍妃若真有何意外,整个掌药处,甚至太医院都脱不了干系。
昨日替黎子何看药的药童一进了妍雾殿,便再站不住,一屁股跌在地上,复又爬起来,神色慌张跪下急声道:“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奴才什么都没干什么都没干!”
云晋言皱眉,神色间有些烦躁,却并未打算离去,扫了一眼仍旧跪在地上的黎子何,再对着妍妃轻轻颔首,示意她继续。
妍妃隔着屏风,隐约看到那药童的影子,扬声道:“昨日你说冯院史找黎药童,今日冯院史在此,却说并无此事,你是否该给黎药童一个解释?”
妍妃的声音柔柔的,因着虚弱,添了几分软腻,仿佛要渗出水一般,药童一听这般温柔的问话,刚刚的恐惧去了大半,可声音还是有些颤抖,结巴道:“昨……昨日……,是……是殷公子……让……让奴才告知黎……黎医童……,奴才……奴才只是好心……好心帮忙,娘娘明察!”
“从黎医童离开到他回来,你一直在药罐前寸步不离?”
“不……不是……,外面下……下雨,奴才怕……怕药材淋湿了……,去收药材了……”医童跪在殿门口,未再入内,一边说一边抹着眼泪。
“此间可有人入煎药房?”
药童擦干眼泪,挤尽脑汁回想昨日的情形,突地面上一喜,忙道:“有,有,当时是殷公子提醒我收药,我走了,该是他在那里!”
“殷公子?”
“就是……就是殷御医的公子……,如今也是太医院的医童。”
妍妃了然点头,转首对身边小橘道:“再去将殷医童请过来。”
小橘领命离开,妍妃估摸着还要些时间殷平才会过来,对着云晋言笑道:“皇上,事情真相好像已经出来了,让黎医童起来可好?”
“爱妃为这卑微的医童说话,不觉得有**份?”云晋言温柔地笑着,替妍妃挽起一撮散下的碎发。
妍妃垂下眼睑,再不言语。
冯宗英突地“哎呀”一声,双手捂着腰,一脚踹到身边的桌子上,喊道:“腿长就不要伸出来害人,不知羞耻丢人现眼!”
妍妃满面笑容尽数散去,躺回榻上,云晋言更是目露寒光,厉声道:“冯爷爷若觉得不适,日后大可不到妍雾殿来!”
让人厌恶的妍雾殿,请他来还不来呢!冯宗英差点脱口而出,想想刚刚已经逞过口舌之快,凡事点到即止,就当没听到云晋言的话,也不看他们,悠哉地坐下。
殷平胆颤心惊地进殿,行完大礼之后站在一边等候问话,不断对自己说,昨日之事无人看见,只要他不说,便无法定罪!
“本宫不说多余的话,昨日你为何遣开黎医童和那名药童?”妍妃复又坐起身,一瞬不瞬盯着殷平。
殷平弯腰低首,答道:“奴才是想跟子何兄开个玩笑,哪知道恰好下雨,便去了后院提醒药童收药。”
“为何你自己不收?”
“奴才对掌药处不甚熟悉,怕心急手快出了错。”
“那依你之见,你们三人之中,该是谁在药中动了手脚?”
殷平连忙跪下,正色道:“皇上,娘娘,是谁下的药奴才不知,但是有句话奴才不吐不快,无</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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