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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她,想要知道她女扮男装,意欲为何,想要探知她背后不为人知的往事,究竟是什么让一个孩子变得冰冷淡漠,除了对沈银银,她几乎可以对任何人眼皮都不抬一下,甚至开始深究她当初拜师时的那番话,她的执着,是什么?
自己从未对一个人花如此多的心思,还是一个孩子,有时这种心态会让沈墨自己觉得烦躁,她只是自己的徒弟,研习自己一身医术,传承下去,为何要去深究与他无关的事情?
这些疑惑,这些烦躁,在触到黎子何脉搏的时候一一消散,化作一丝怜惜,慢慢在心头荡漾,化开,那一刹那心中一片柔软。
他记得她说不知父母身在何方,记得她说爷爷病逝,记得她说亲眼看到很多人在她面前死去。
常年贫苦的生活,抑郁的心绪,若非心头有强烈的生存意志,恐怕早已支撑不住,还有那股骨的伤,定是被人重打所致,虽说时日已久,却因为没有得到好的救治而成为顽疾,脆弱不说,一到阴雨天气,定是疼痛难忍,这些都是从她的脉象中才知道……
“师父?”隐约听到一声叫唤,沈墨抬头,见沈银银正好奇地盯着自己。
沈银银眨了眨眼,怎么师父也学着师兄的模样,开始发呆了,唤了几声都未听见。
“你不下山了?”沈银银小心问道。
沈墨摇头,本想下山找到黎子何曾经说过的住处,可是没必要了,不管她曾经发生过什么,学医是何目的,如今她已经是自己的徒弟,那便让她好好呆在云潋山吧。
沈银银叹了口气,出不去了出不去了,老老实实去做午饭。
才一日时间,黎子何已经可以再站起来,虽说自己并不是折断腿,可这复原速度仍是让黎子何暗暗吃惊了一把,沈墨的医术当真精湛。
饭桌上沈银银左瞅瞅右瞅瞅,真是安静,以前虽说也是她一个人说话,可今日师兄复原,也没见师父很高兴,师兄以前还与她搭话,今日一直坐着埋头吃饭,让她都不好意思一个人咋咋呼呼的了。
“子何,明日开始我每日替你开方。”
沈银银一瞥眼,咦,居然是师父先说话了,开方?师兄肯让师父拿脉了么?
黎子何点头,诧异从眸中一闪而过。
“还有,明日随我下山看诊。”沈墨头都未抬,咽下碗里最后一口饭。
“嗯,好。”黎子何简单应允。
“那我呢?”沈银银连忙放下碗筷问道。
沈墨抬眼看她,淡笑道:“你要去么?”
“呃,”沈银银哽住,想了想还是摇摇头:“算了算了,我在家做饭等着你们。”
虽说很想和师兄一起,可仔细想想,每次去看诊都跟在师父后面,记药方,施草药,无聊无聊,都没机会开溜,还不如趁着师父出去上山溜达一圈。
沈墨轻轻点头,放下碗筷走了。
黎子何却是拿着筷子,又呆住了,刚刚沈银银说,我在家做饭等着你们,家?
沈银银双手撑着脑袋,滋滋有味地盯着黎子何,看着他脸上的表情渐渐柔和,荡出一朵小花。
沈银银觉得自家师兄真是太有意思了,明明才比她大一岁,小脸稚嫩得很,可脸上的表情总是严肃淡漠的,偶尔发呆好像藏着很多心事,让她忍不住想要挖掘师兄的其他面,例如经常发呆失神,例如刚刚露出的那个沁心笑容,她总觉得远远不够,师兄肯定还有很多她不知道的有趣表情。
第二日黎子何随着沈墨下山看诊,好像什么事情都未发生过,黎子何还是一身男子打扮,沈银银仍旧开口闭口都是师兄,或许沈墨并未对沈银银说她的女儿身份,既然他不说,黎子何也不会自己说了。
沈银银的强拉攻势,外加沈墨的无声支持,黎子何将房间搬到离他们更近的地方,房间的左边是沈银银,右边是沈墨,平素皆与他们一道。
黎子何每日去沈墨那里学习一个时辰,剩余时间都是自己看书,沈银银见师兄潜心学医,不好意思找些无聊的事来打扰他,又想缠在他身边,看着他对自己无可奈何地宠溺,总觉得甜蜜蜜的,连医书都比从前好看许多,如此每日跟着黎子何一道,虽说进步没有黎子何明显,却比之前好了许多。
沈墨每日替黎子何开方调理身体,每次下山看诊也带着黎子何,师徒三人一扫之前的隔阂,过的其乐融融,除了沈银银偶尔因为复杂的医书爆发出来的哀嚎声。
黎子何经常有了与世隔绝的错觉,仿佛这世上只有他们三人存在,辨药,记药效,背配方,认穴位,学针灸,日复一日,某日不经意回头,突地发现,已去三年。
第四章 下山
云潋山的夏天很是凉爽,几乎感觉不到暑气,阳光却很充足,黎子何百年不变地在地上铺上刚采下来的草药,拍了拍两手准备进屋看书。“师兄,今晚记得吃饭哇!”沈银银冲进后院,抱住黎子何的手臂,大眼眨巴眨巴的讨好看着他。
黎子何憋住笑,淡淡点头。
这个丫头今年也十四了,云国女子十四及笄,今日是她的生辰,黎子何是记得的,不过那丫头好像还有些不好意思,不像往年一早起来就大声嚷嚷着自己生日,要礼物,而是变相的对自己说晚上吃饭。
沈银银见黎子何没有其他反应,哭丧着脸闷闷地走了。
沈墨正打算出门,看沈银银苦着脸,问道:“银儿怎么了?”
“没怎么。”沈银银头也不抬,甩甩手拐了个弯朝另一个方向走。
“今日你的生辰,我下山买些东西替你好好庆祝一番可好?”沈墨本就有此打算,见她不高兴,便想着告诉她哄她开心。
往日沈银银肯定拍着巴掌跳起来了,今日却拧着眉头嚷嚷道:“庆祝什么有什么好庆祝的?又没有人记得!”
说着委屈的瞪了沈墨一眼,扭头就跑到房里,门“哐”的一声被摔上。
沈墨抖了抖唇,这孩子,被宠坏了,转眼已经及笄,还是这副孩子脾气,连黎子何一半的成熟稳重都没有,一大早跟吃了炸药似地,莫非在哪里受了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