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月英冷冷道:“既是如此……荆沉戟、姜伯约两位将军!”
沉戟尚是一头雾水,不知月英何意,姜维却先一步跪下,道:“小将甘愿受罚!”
沉戟露出一抹难以置信的嘲笑,许久后才道:“罚谁?罚我?!若非我,巴中能破?!”
黄月英置之不理,又道:“赵子龙。”
赵云沉声道:“子龙在!”
黄月英道:“依军法,荆、姜二位罔顾命令,擅自攻城,脱离部队,该如何处置。”
赵云答道:“斩首示众!”
沉戟睁大双眼,仿佛听到极其荒唐的笑话,阿斗握着茶杯那手,不住发抖,险些连杯带碟摔到地上,几番喘不过气来。
赵云又道:“念其破城解去巴中万民倒悬之危,死罪可免。然功终不抵过,可当营罚八十军棍。姜将军以从犯论处,四十军棍足矣。”
阿斗只觉肋骨疼痛,要眼睁睁看着吕布挨上八十多棍,血肉模糊,浑身是伤,吕布不死只怕自己也得背过去,道:“慢,荆沉戟此举……我认为……我。”
阿斗理顺思路,终于找到切入点,道:“要不是伯约和沉戟夺了城门,来日我们硬攻,哪能以这么点伤亡得城?”
“主公。”赵云仿佛在听天方夜谭般嘲道:“治军之道,岂可以战果抵责罚?”
沉戟勃然大怒道:“赵子龙!我吕奉先一生戎马,征战天下!纵是大耳儿亦未敢出言不逊!如今我为蜀汉取巴中城,损的俱是我亲兵!洒的俱是我热血!你要治我之罪!?”
“赵子龙!你公报私仇!”
赵云不怒反笑,扬眉嘲道:“公报私仇?沉戟老弟不妨分说明白,何来私仇?”
“别说了!”阿斗狠命一拳槌在桌上,瓷片纷飞,割得手腕滴下血来。
阿斗心中怒火难抑,只冷冷道:“你不是吕奉先,你是我的荆沉戟。打便打,当还债就是!”
黄月英的令箭落地。
沉戟出乎意料的不再反驳,被拖了下去。
最后那句话,唯有赵云与阿斗明白,说的是赵云因守护阿斗不力而挨过六十军棍之事。此刻阿斗旧事重提,那语气嚣张到了极点。
赵云一手握拳,被气得不住发抖。
姜维四十军棍挨完,背上,裤上全是血,踉跄着走到一旁,连坐也坐不下了,阿斗看得心中害怕,八十棍,沉戟挨完不知是怎么个光景。
沉戟把上衣脱了,抛到一旁。
阿斗终于忍不住,朝月英哀求道:“师娘……少打几棍……成不。”
“打!”赵云怒喝如当头一棒!
那一刻,阿斗只觉孤立无援,仿佛这世上所有人都抛弃了他。
三秒后,他选择了最直接,也是最有效的方式。
阿斗“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
“……”
军棍还没打下去,赵云却愣住了。
“打我吧,他妈的你们都是一伙的,杀了我吧!皇帝不做了给刘升做!谁爱做谁做去!师娘你是皇后行了吧!”
“做什么都是错!爹娘死绝了!师父也不要我了!哑巴和伯约帮我打个城!还要老子看着他俩挨打!你们都是混球!趁早整死老子吧!我谁也不要了!我回家去行了吧!”
阿斗一耍起无赖,众人反而不知道该说什么才是,光哭号也罢了,然而却连诸葛亮也给捎上,当了挡箭牌。饶是月英,也只觉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险些晕过去。
古往今来,哪有皇帝耍泼的?!你让臣下怎么办?!
阿斗本抱着半真半假,混闹一场的念头,眼泪一掉,多少帮吕布折去几棍,不料后来自己却是动了情,想到甘夫人早死,前番作为又令赵云动了真火,只觉自己活在世上孤苦伶仃,好不可怜!
长久以来,无论闯了什么祸,犯了什么错,俱有赵云罩着,如今赵云不理自己了,要求人帮助,却又找谁去?
隐隐约约,只觉生命里最重要的东西少了一块,像是被赶出家门般的难受,自己活着也没多大意思了。
说到最后竟是假嚎变真哭,大声悲恸个没完。
那哭声直摧众人心肝,颇有其父风范!
阿斗恸到深处,悲戚道:“一群人商量好了,欺负我这没爹没娘的孩子……”
接着嘤咛一声,摇摇晃晃起身,弱柳扶风,一步三回头地寻路,自去找地方歇下。
这句话,终于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赵云几次要去追,却又不知该说甚好。
吕布趴在长凳上,过了一会,见没人再敢打他,漠然爬起来,把衣服穿上,大摇大摆地转身,离去。
“去何处!”赵云喝道。
吕布答道:“喝酒,去?”
赵云冷笑道:“喝酒?”旋想了想,跟上吕布,二人并肩走了。
唯余黄月英坐在椅上,泪流满面,把茶杯朝地上一摔,道:“这他妈的,究竟是个什么事儿!”
“真不能小看了这滑头。”月英叉着腰,气得胃疼,终于发现了墙角站着,不敢出声的姜维。
白挨了四十军棍的姜维痛得直咧嘴,道:“师娘,我能走了不……”
月英忽起一念,道:“等等,伯约,我有一计,你唤杨仪过来,我们三人参详参详。”
天外飞剑
“嗯,啊!好痛!”
“忍着,一会儿</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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