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亲手杀了。”我感到了悲哀,清醒的悲哀。我的命运早同西日昌紧密相连,并且与有没有孩子没有因果关系。有了孩子,只叫我更明白,我会为他做什么,做到什么地步。
“就当我今日没来过,没见过你,什么都没听到过。”我黯然,几乎迫着声道,“侯熙元,请保重。”
说完,我再承受不住房间内压抑的气氛,夺门而逃。
妃子血 第四部分 卷十八;11
我不知道自个是如何跑回皇宫,慕西雁一直无声无息的紧跟着我。我眼前总出现幻觉,我的兄长微阖着双目,挂在老贼手中,以眸光喊我的样子。我的族人躺在血泊之中,浓重的鬼幽之恨惨淡了天空。西日昌将我压在身下,嘴中不知在咒骂什么。西日昌将我扣在臂中,我怎么都挣脱不了。
妃子血发出沙哑的哭声,永日无言不休的响着厚重的抨击声。我的眼前一片黑,我甩了甩头,再睁开眼,原来,天已经黑了。
我深吸一口气,疾步冲入太医院,揪起苏堂竹的衣襟,喝问:“说,我兄长关在哪里?”
太医院的人见我架势,早溜得一干二净。苏堂竹瞠目结舌的问:“你要问什么?”
“我的兄长黎容,被你师兄关到哪里去了?”
苏堂竹轻拍我的手:“先松开我,小猪!”
我松开他,他沉静的问:“你确定你的兄长在我师兄手中?”
我皱起眉头:“难道你不知道?”
苏堂竹摇头,我失望的坐到了椅子上。苏堂竹没必要骗我。
“跟我仔细说,什么时候,什么地儿的事。”苏堂竹冷静的问。
我隐去侯熙元不提,将当年发生的事对他简单一说。苏堂竹听后沉默了许久,才沉声道:“我想我是知道的。”
我立时激动的站了起来,他却缓缓道:“小猪,你别伤心。你的兄长应该已经去了!”
我跌回椅子。
“当年我师尊带着师兄去了次西秦,回来后不久师尊就仙逝了。我听师兄说,师尊是为了救一个不识好歹的倔小子才会劳累。师尊年纪大了,受不得累,更受不得气。我跟师兄说,要见见那小子,师兄说也死了。那人应该就是你的兄长。”苏堂竹低声道,“如果他还活着,师兄没道理不让你见他。所以你别多想了,师兄虽然心狠,分寸还是知道的。”
“是这样吗……”我喃喃。
“我不知道你从何得知你兄长的事,师兄干了很多坏事,但说他坏话的人未必存着好心。小猪,要相信师兄。他不想你知道的事,你就不要去查。”苏堂竹忧郁的看着我,“你看你为了这事大动肝火,对身子不好。这些年师兄待你如何,我都看在眼里,他要再像从前一样待你,我第一个就会站出来。他若辜负你,我就算舍了一切,都会带你离开……哦,我的意思是……意思是……”
苏堂竹语无伦次起来,我尴尬的道:“谢谢。”事到如今,很多话不用言语也彼此明了。
“没什么。”苏堂竹飞快的换了笑脸。
虽然我还有很多疑问,但我无法再问下去。诚如苏堂竹所言,侯熙元从老贼口中得知的真相未必是真的。
与苏堂竹共进晚餐,席间他一直扯着闲话,我知他在哄我开怀,可惜水准很差,与西日梦得没得比。我渐渐转了心思,我将会有自个的孩子,风雨也罢,沉痛也罢,都已过去。乱世也会终结,新的生命和新的生活等待着我。也许还会有波折,但只要有自个的孩子陪伴,我想我终能克服所有困扰,度过所有难关。
“听说孕妇都会有恶心、呕吐的妊娠反应。”我请教道,“为何我跟正常人似的?”
苏堂竹笑道:“不是所有孕妇都会反应那么强烈的,而且小猪你才二个月不到。”
“哦。”我忽然想到,杜微过逝时,苏堂竹只是个孩子,如何学的医术?转念想到苏世南,我便明白了。
苏堂竹乘我不备抓了我的手,又把了次脉,却拧起眉头道:“咦?这回怎么感不到孕脉?”
我想了想,放开气劲,他笑道:“原来是这样!小猪,你真是个怪人,气脉改后,不用气劲就是个寻常人,啥都感知不到。”
正说话间,侍卫来报:“大人,浔阳急件!”
苏堂竹看过文书后,变色道:“小猪,师兄命你马上赶往浔阳!”
“出什么事了?”我拿过文书一看,“叶叠”二字赫然入目。
原来南越现在正在流传花重被西日昌下药毒死的谣言,叶少游不明就里,加入了南越jūn_duì。
妃子血 第四部分 卷十八;12
我虽没提过笛仙的催眠笛音,但当日动静那么大,西日昌不会不知。倘若战场上回荡叶少游的笛曲,那么仗就不用打了,将是南越一边倒的局面。我只是恼怒,直到花重去世,叶少游才知道花重对他的情深义重,而他的愧疚又被南越利用,笛仙不是笨蛋又是什么?
我背着琴盒驰骋马背日夜兼程,浔阳恰是午后。远远望去,大杲最南端的边陲重镇,桃红柳绿草长莺飞,春光明媚。跑近才觉浔阳城一片沉闷,城门紧闭,城墙后隐约一排弓箭手。
我纵马来到城下,立刻听到陈风的声音:“是西门大人,赶快开城门!”
城门后传来搬移重物的声响,而后门开,我拍马而入。陈风亲自引我往西日昌下榻的浔阳治所。一路春风萧瑟,街道清冷。浔阳的百姓早在西日昌驾临之前,被疏散了大半往它城。西日昌下的命令果然是严防死守,不与南越正面交战。
治所正厅,我见到了一身戎装的西日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