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窥被逮个正着。我们彼此相视,他笑了笑,开始脱衣,把身上唯一一件单薄的亵衣解了。“脱光了给你看个够!”
我尴尬的转身,扯丝被盖住头。无耻的色君王悠悠道:“我人老色衰,姝黎看不上我了!”
我觉得我内伤加重了。
酷暑倏忽而逝,我已能自个在院中走步一小会,但体内的气劲依然搜寻不到踪影。苏世南对我道:“这次不死,是陛下强性拉回来的,所以无论知觉、感官你都恢复的很慢。”
我点头称是,问及苏世南当日南屏之事,他却道:“起初我以为你错了,但后来察觉林季真死于你手,又不觉你错,而现在,我以为西门你和陛下都没有错。”
听他这话我即知晓,要知原委,还得问西日昌。
苏世南离去后,婉娘陪着我院里休憩。最近这几日,我身子稍有起色,西日昌就拨冗照料花骨朵去了。这人几乎能钻进我脑袋,我想什么不用说他都知道。他荒废后院时日长了,无论对哪方面来说都不妥。
我坐在院中新造的秋千上,一摇一晃的等待日落西山,晚霞万丈。婉娘在我的询问下,娓娓道她的往事。很普通的往事,小吏的女儿选入后宫,一日被西日明宠幸也没飞上枝头,年华便在后宫里辗转流逝,直到那日西日昌戮其同伴。
脚步声院外响起,侍卫无奈的在外通报:“田宝林求见西门大人。”
婉娘连忙扶停了秋千,我踏稳下地。什么时候昌华宫任由一个宝林横冲直撞了?
妃子血 第四部分 卷十四;9
问了侍卫几句,我清楚了情况。田乙乙乘西日昌去抚慰徐端己,凭几回闯昌华宫的经历,直入偏殿后才道明来意。侍卫无奈,只得来我院中请示。
在婉娘的搀扶下,我慢吞吞的踱到偏殿。一身杏黄衣裳的少女正站在殿中斜眼瞧我。婉娘将我扶到侧席坐下,田乙乙便道:“我还以为只有我家公主病了,原来西门大人也病着。难怪连着几月,都不见西门大人来鸾凤宫。”
“劳公主和田姑娘念挂。”我坐下后,婉娘向我点头,示意她去端茶。她不敢怠慢南越娇女,可娇女并不领情,“这是西门大人的侍女吗?怎么如此无礼,看到我在此,就这样走了?”
婉娘停住脚步,十分尴尬,我缓缓道:“这是方宝林……”
我还未说下去,田乙乙便笑出声来:“原来也是位宝林啊,恕罪恕罪,我还没见过这么肥的宝林,怪不得,啧啧,怪不得……”
婉娘出殿,我平声而问:“田姑娘所为何来?”
田乙乙在我对面侧席坐下,笑吟吟道:“还不是想念西门大人了,自从陛下春日离宫,大人就跟着不见了,可陛下回了宫,大人依然没有露面。问小苏太医又一问三不知,这不?只得自己找上门来了!”
她寒暄客套,我依礼而回。看这少女的眼珠子就知道她另有事儿,果然寒暄之后,她问:“大人可知近日宫中流言?”
“哦,是什么?”
田乙乙环望四周,眼神闪烁道:“那些爱搅舌根的宫人都在私下言论,说陛下几月不召妃嫔,夜夜只守昌华宫,必定是春日寻芳,寻来一美人藏于宫中乐不思蜀,早朝一完就直奔昌华宫,哪儿都不去了。”
我斟酌道:“背后议论陛下,那些人也太大胆了。”
田乙乙盯着我道:“大人想必是心知肚明,敢问大人,你若是公主,你该如何处置狐媚惑主的女子?”
我叹一声道:“田宝林,你比那些人更大胆,我很佩服。这儿是大杲的帝皇,陛下的宫殿,你知道爱搅舌根的宫人什么下场吗?不是拔舌根,而是直接赐死。”
田乙乙垂首索,过了半响才幽幽道:“看来田乙乙今儿特意来看望大人,来错了。”
婉娘捧茶盘而入,她先放了我的茶,又往田乙乙席去,却被田乙乙起身打翻,滚烫的茶水溅了婉娘一身。
“告辞!”田乙乙冷冷甩下句话,径自走了。婉娘忍痛收拾残局,我目送田乙乙去远,淡淡道:“婉娘,你可怜可怜那人吧!”
婉娘低声道:“是的。”
我和婉娘没有再提及此事,但我们都知道,这少女越来越骄横,走的却是条死路。我不提,婉娘不说,不代表事儿就埋土了。几日后,西日昌亲手料理了她。
祸害是聪明的,他知此时正是大杲南越二国的蜜月期,要设计就乘此时。祸害是狡猾的,他手上有各式毒药也有各式功效奇怪的药,除了药,他和苏氏父子都会催眠术。祸害还是恶毒的,他让徐端己亲耳听到田乙乙说了句:公主太无能!接着徐端己推门而入,震撼的目睹田乙乙衣裳不整的伏在一位侍卫身上。
祸害成功的让徐端己信服田乙乙的背叛。田乙乙最终被拔除了,但她却没有死。西日昌看在徐端己的面上,将她关入了地牢。公主心碎,就真的病了。西日昌除了日日探望,还遣了二位娴静宝林照料她。或许是田乙乙平日行事不得人心,另几位南越的侍女也劝慰公主,她们兜西日昌的好,道田乙乙的品行不端。时日久了,徐端己病消,也接受了二位大杲的宝林,一切似没有改变。她心目中的西日昌更好了,体恤温柔,通情达理,而实际上呢?
西日昌携我手去了地牢。
其实我并不想去,我欠缺兴趣看挑衅权威者的下场,可西日昌很有兴趣。
在地牢里,披头散发的田乙乙看到我们前来,顿时扑到铁栏上,一双明亮的眼眸很快黯然,她看见西日昌紧紧握着我的手。
“为什么?”她哑声问。
西日昌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