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别动—已经来不及了,他已冲了过去,雏一把就把他扯到了自己的抢下。
这个男人身型比自己高大,雏躲在他的身后,确定不会暴露自己的致命部位,只有拿枪抵在他太阳穴的手臂露在外头。
她有了谈判的筹码,心境渐渐平复,声音冷凝住,“放我走,否则——”
话音未落,“砰——”
挡在她身前的人应声倒下。
开枪的是那位年长者。他枪杀了自己的同伴,手都没抖一下。
枪口的硝烟开始弥散,他脸上没有表情,平静之极,令人胆寒。
一个不服从命令的属下,死,理所当然。
这是他的法则。
雏看着这个残酷的男人,后知后觉地明白过来,这才是她真正的对手。
一时间,整个空间就只剩搏斗与子弹横飞的声音。雏又解决掉两个。
这些人因为某种原因要留着这个女人的命,处处都有所顾忌,雏占着上风,最终却还是被生擒。
年长的那人取走她的枪,清脆的拆卸声响起,几秒而已,再回到她手里的,已是枪的各个部件,不复完整。
这间晦暗的屋子,门重新开启,雏被剩余的3个人看着离开。她虽然是被俘,他们却不绑住她的手脚,甚至都不押着她,这样自信狂妄。
信她逃不掉。
她手脚自由,只是没有武器。
迈出门去的一瞬,天光再度充满她的双眼。
外头真是安静,门扉与墙壁足够厚重,里头那样激烈的打斗,外头依旧平静如斯。点点星光,璀璨地丝毫不受打扰。
雏低着头走,脚上像是有千斤重,她太相信自己,这一次,却失败的这么彻底,她甚至连沙玛的面都没见到。
她的轻敌害了沙玛的命,她会自责一辈子。
她对不起阿妈。
她看着自己在地上投下的落魄的影子,仿佛看到了受了自己牵连的、沙玛的晦暗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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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弟弟总能够令她惶然地失去警觉,以至于已经走到中庭了,她才发觉前方的人脚步渐渐慢了下来。
在她前方的,正是那名身手不凡的年长者。雏低着头,看不见其他,却猛地惊见那人投在地上的影子——他正在为他自己的手枪装消音器
雏不能抬头,不能呼吸,脚上的步伐越来越沉,直到年长者终于停下了脚步。
他倏地转身,枪口直对着站在雏身后的两名同伴。
消音手枪那样微弱的响声。
他们死的无声无息。
电光火石间,谁都来不及反应。
两个人在她眼前中枪倒下。他们连一声都来不及吭,死去了,眼睛还弥漫着大惑不解。
她看着这两具尸体,两枪都正中眉心,不差毫厘。
连她这样的用枪能手也自叹弗如。
她不得不再回头看那人。
拔枪,射击,收枪,一气呵成。雏看着他一系列的动作,眉心纠结的更厉害。
他看出她的狐疑,摸出一样东西送到她眼前。
雏认出,那是首领随身携带的物品。
他把那东西收回去。下巴点一点那扇门,声音淡:“里头有监视器,刚才只是做做样子而已。”
对于这样的转变,雏一时适应不了,片刻前才是敌人的头子,现在却……“多谢了。”
雏说完就要往回奔,被他拦住,“去哪?”
她的手臂被铁钳一般的掌心箍着,“我弟弟他……”
这个女人——
首领不希望她受伤,却又希望她进步。这般矛盾,怎么能够办到?
有了伤痕,才能长点记性。
首领的判断已经失去了寻常时候的准确性,这是极危险的信号。
可惜,他只是个仆人,不能给主人意见。
他将无奈与失望掩藏地很好,竟还夸到:“感谢你制造了这一场混乱,托你的福,我们已经把他弄了出去。”
说着便塞了张纸条在她手里,继续道,“遇到接应的人,把这个给他看,他会带你离开。”
雏接过,握在掌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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雏一路没有再遇到阻碍,想来首领已替她铺好了路,只等她自己无处可退了,才给她指一条生途。_
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男人?又无情又深情……或许,这也并不该用“深情”这个字眼……她胡思乱想,还未抵达接应地点的时候就远远看
见了那辆车子。
原本停在与此刻的地点南辕北辙处的,她租用的那辆吉普车。
引擎盖旁边靠着一人,抽着烟,在等人。雏停下来,之前她轻敌的恶果还有教训还留在剧烈跳动的心脏之中,她恨不得自己今后时时刻刻都小心谨慎。本来就是昏暗的地方,这里树木茂盛,连月光都投射不进来,她呆在暗色的保护下,仔细辨认那个人,终于认出来,那是曾在对面马路窥看她的房间的男人。
男人摁熄了烟头,又往四周观望了片刻,周围很安静,只有树叶的沙沙声。他看了手表,又从兜里掏出纸条,细细看看。
正要收起纸条,这时——
一个小口径的物体抵在了他的后腰,枪林弹雨里混过来的,他自然知道那冰凉的是什么东西。
女人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别动。”
说完手便绕到前头来,扯走纸条。
雏一手握枪依旧抵在他身后,一手展开纸条。和她的那张上头的是同样的图案。
一切都在无声中进行,雏把他的纸条和自己的一道交到他手里,要他比对。
这个女人的这一张脸已经是最好的接头证明,他不看纸条。
又看了看她的脸,兀自小幅度点头。
他跟了她一路,现在近看,更是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