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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的需要,再是习惯成自然的掠夺。只是,这个猎物却比以往复杂的多。
花朵盛开在山野上是这样的美好灿烂,他摘到手上,才发现花叶子都已经枯萎了。
他看着一面发抖一面还使劲遮掩的阿籍,忍不住又亲了一下。阿籍心里发毛,没敢再反抗,只紧咬着牙关不张嘴。
昨天还温柔缱绻的吻,今天却成了锋利的刀刃。
一个因为恐惧而瑟瑟发抖,另一个则因为她的恐惧而曲扭不安。
阿籍没少看言情片伦理剧。男人跟女人间的事情,谁也没法三两句说清楚。
但有一点是肯定的,不论是什么样的相处模式,自由是前提。
没有人有责任为另一个人等待或者忍受,愿意就是愿意,不愿意,那八匹马也拉不回来。
至于什么爱不爱的话题——爱能吃,能变成抽水马桶,能给予她面包和牛奶?
饱暖之后方才生yín 欲,而“yín 欲”也是可以有很多种选择的。
在她所受到的教育里,最不该做的就是把鸡蛋放进一个篮筐,把自己吊死在一棵树木上。
人若是群居的麻雀,这个现实的社会里最不缺的就是供你选择的树木,和教导人如何选择树木、适应树木、遗忘树木的方法。
而在他的家乡,水菱角满湖满船的时候,也就是恋人们互通情曲的时候。一只蜜糖似的情歌,一个温柔的眼神,往往就是一对情侣缘分的开始。
还是少年的他,不经意路过湖塘,都会有温柔的歌声倏然飘至。
那个时候,爱情明明产生的这样简单。
在他的认知里,美好的美好到了极致,血腥的也血腥得异常惨烈。
他的手指轻触着阿籍发白的脸颊,心却一点点冷下来:这个女人,把心留在遥远的故乡了。
吃晚饭的时候,共翳帮阿籍松了身上的束缚。
阿籍红着眼眶坐在一边,两腿条僵硬地并拢着。共翳帮着她揉了半天,才勉强能动几下。
“吃饭。”
阿籍神色凄惨地瞟了眼他端过来的那碗绿油油的热汤,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总是野菜,总是山鸡,总是兔子,总是洒点儿盐末就算……就是山珍海味也会吃腻的!
共翳见她不接,当着她的面喝了一口下去:“没毒。”
阿籍凛然,原来,他们之间连这点信任都不曾拥有。
一个要寻求庇护,一个要寻求伴侣。一旦这种平衡被打破,决裂就在所难免。
共翳又把陶碗递了过来,眼睛看着她:“喝吧,也没有腥味。”
阿籍抿紧嘴巴,推开:“共翳,你放我走吧。这种日子我过不下……”
共翳端着碗的手滞了一下,很快的把话题转移开:“你的鞋子破了,晚上再做一双新的吧。”
阿籍郁闷地闭上嘴巴,连两只耳朵也一并用手捂上。鞋穿着是走路用的,不能走路的双脚,要鞋子来做什么?
她越想气越大,把自己缩得跟只矮脖子鹌鹑似的,两个腮帮青紫青紫地鼓着,像极了某种动物。
共翳捊捊她的头发,又换来一手掌抓在胳膊上。他想了想,把头转向石壁:“我来这岛上时,十四岁了。”
阿籍一震,扭头看向他。
共翳也直直看着她,眼睛里没一丝情绪。
“母亲是被抢走的,做了敌人的奴隶。”
他犹豫了一下,继续开口:“父亲死在敌人的土地上,他有很多儿子,每一个都死在战场上。只有他和我,被楚人俘虏过……”
阿籍张了张嘴巴,却不知道说什么,只好沉默地低下头。
共翳继续在那边一板一眼地说道,语气平静的不像在讲他自己的事情,偶尔穿杂了点古越语,倒不难理解。
五岁从军,七岁上阵杀敌——这样的概念在她很难能理解,她所知道的童年,即使没有游戏机、洋娃娃,起码不用在自己的祖国东躲西藏,颠沛流离。
她对古越国的印象,也仅止于四大美女的西施和那个卧薪尝胆的帝王。却不知道在历史都不再承认有越国这个国家的年代里,还有这么多人执著地为一个姓氏流血牺牲。
一个用一串公元前和阿拉伯数字代表的年代,隐约有了点具体的形象。
阿籍低着头,心脏狠狠地被揪紧,一个十四岁的少年,要怎样才能熬过这么漫长的岁月。
她不由自主去看石壁上的划痕,密密麻麻,像是幅诡异的图腾。
“我看到你的时候,很高兴。”
阿籍茫然,随口就答了:“我不高兴,我怕都怕死了。”
但是共翳把脸贴近,搂住她时,她又不想拒绝了。
他要是年纪小点,个子矮点,她想要搂着他安慰几声。可惜共翳的身量实在比她高大太多了,她只好温顺地任她抱住。
犹豫了半天,“越国早没了”几个字还是说不出口——按他的描述,早在他出生之前,越国也已经算是亡国了。他们照旧自称越人而非楚民。
共翳觉得怀里的人似乎在哭泣,扳着她脸抬起来,果然满脸的鼻涕眼泪。
“怎么了?”
他的手现在很规矩,既不暴力也不涩情,实在很冤枉。
阿籍忍不住哭了起来:“我怎么会知道你是怎么来这里的……越国早没有了,你还没弄懂么?那些船、飞机……还有我。现在已经是几千年后了,你不懂么?”
这个固执的男人,独自被抛弃在时光之外,连仇恨和信念都显得这样的可笑。
阿籍也不知道自己在伤心什么,眼泪却控制不住的往下流。胸膛里破了个大洞,一个劲的叫着疼:“他们早就已经不需要你了,他们早死了——这个世界上,早就没有什么楚国和越国了。没人在乎你是输是赢,没人在乎你是去留,他们全部都已经死了,连尸体都没有了!”
共翳呆愣了一下,随即伸手抚上她的额头。
阿籍打开他的手:“你听不懂吗?没人在乎你是不是留在这里了,早就没有了,驱逐你谴责你的那个……那个社会舆论已经消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