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朱个子娇小,被青玄掐紧了脖子,几乎被拎离了地面。“你……咳咳咳……放手……”她一口气没上来,全都给憋在嗓子眼儿,咳也咳不出来,脸都涨成了猪肝色,眼珠子都险些凸了出来,只好紧紧抓住他的手,用尽了全身力气想要掰开。
在她几欲失去神志的刹那,颈间的压力突然消失了,她只觉得自己一下子趴到了地上,陡然湧进鼻腔的新鲜空气让她忍不住剧烈地呛咳了起来,耳畔尽是血脉奔流的轰鸣声响,麻痺的全身窜起一阵阵战栗,好半晌没回过神来。
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青玄的眼中无声地酝酿着暴风骤雨,某些积蓄已久的怨怒忍无可忍,如同出闸的潮水一般倾泻而出。“我师父堂堂正正,冰清玉洁,你要是再胡说八道,荤素不忌,我就掐断你的脖子,撕了你的嘴!”他微微眯起眼,从头到脚凌厉得半分缓和也没有,虽然是口头上告诫着,可是,那满脸的阴鸷却显示着他绝对说得出做得到。
凝朱有点胆怯地往后退着,一直退到那灌木丛里,确定自己足够安全,这才伸出脑袋,重重地哼了一声:“什么堂堂正正,冰清玉洁,我才不信!”她抚着至今还热辣辣地颈项,没好气的瞪圆眼,毫不示弱地冲他吼过去:“外界不是还传言,说你是她养的小男宠么,别说你们没有那个什么什么……嘿,你瞪我做什么,这话不是我说的,是我听来的!”
“管你信不信!”青玄瞥了她一眼,深邃的眸子寒光凛凛,目光冷峻得近乎有些无情,敛眉漫不经心地轻轻压着指关节,单调而细微的“咔咔”声在这气氛压抑紧张的时刻,令人心弦莫名地凄紧:“总之,我师父对我从没有半点逾矩之举!”
“好吧,就算她和你没什么,不过,她和那姓风的在流泉崖的的确确是做过那什么什么的,不仅不知羞耻地白日宣yín,还在那流泉瀑里公然风流快活,照我看呀,简直是下流无耻……”凝朱撇撇嘴,很有些不屑,张嘴便就本能地冒出一些不合宜的字眼,在瞥见青玄不善的脸色后,她有些困难地咽了口唾沫,底气不足地辩驳道:“哎,你别瞪着我,这是玉曙亲眼看到之后告诉我的,绝对假不了!”
那一刻,青玄黑眸略眯,比先前更阴鸷森冷,闪著厉芒的黑眸里头,充斥炙人的怒气,简直像是地狱里的修罗恶鬼,立刻就要择人而噬。
冷着脸,握紧了拳,他似乎是在极力隐忍着什么,蓦然转过身,狠狠地一拳捶向那参天大树的树干——
那一拳最终并没有捶到树干上。
最后的刹那,他停下了,艰难地,隐忍地,缓慢地,拳头曲张开来,掌心里空空如是,最终,只能无可奈何地长叹一口气:“我师父是被那负心的伪君子给骗了!”
语毕,他大步往前,直直朝着方才千色与风锦谈话之处而去,留下凝朱在原地发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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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云峰上,苍翠的松柏之间,曾经亲密无间,相濡以沫的一对璧人——
一个冷眉冷眼,面无表情,另一个则是神色凝重,哽在喉咙口的话语转来转去,数次张嘴,想要说什么,可最终却只能说一些与本意不相干的话。
青玄走到近处时,正巧看到那风锦转过身来,一向服帖垂顺的黑色发丝如今略显出几分散乱,随着衣衫一同被寒风撩起,坏了那素来儒雅温文的表象,看起来颇有几分萧瑟。
“我知你恨我当年负了你。”他摇了摇头,呼吸似乎开始有些粗重起来,却只能语焉不详地低低喟叹:“只是,你又何苦去淌这浑水?”
青玄藏身在树后面,听了个七七八八,便不由在心里猜测,不知那所谓的“淌浑水”究竟指的是什么事。
千色缄默着,脸色青寒,紧抿着唇,弯弯的眉蹙成从未有过的结,紧得似乎要扼住自己的呼吸和他的心跳。“要做什么,该做什么,能做什么。我心里自然都有数,与你无关。”她的口吻仍是那么矜傲,却有别于平日的漠然,带着强烈的挑衅意味。
“师妹,你真打算带他上昆仑山?”听她这么说,风锦似乎有些急了,上前竟拉住她的衣袖:“你明知道他——”
“掌教师伯!”见风锦不只动口,甚至还打算要动手动脚,青玄立刻高叫了一声,几步上前,用身子隔断了风锦对千色的拉扯。尔后,他极缓慢地开口,眼眸骤然凝成一根针,风锦的身影被夹入他眯细的眼缝中,像是突然被挤压到了极致,没由来的生出一股窒息感:“请你自重!”
风锦愣了愣,随即松开了手,退后了一步,神色瞬间便就回复了平静。“既然师妹心意已决,那我就先告辞了。”他淡然开口,深邃清朗的眼中显出一种极稳极劲秀的力道,像温柔的静谧泛着冷光的剑那般,充满螫伏的力量。
语毕,他不再说什么,只是意味深长地看着青玄,那神色中,似乎还带着一些冷凝!
待得风锦离开了好一会儿,千色才似是从那冷硬的全副武装中脱壳而出,像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无论是神色还是举动,都透着难以压抑的疲惫和倦然:“青玄,我们去找百年何首乌吧!”
看着师父带着几分萧瑟与孤独的身影,青玄沉默不语,只是那么僵直地站立着,觉得胸口内浸透了刀刃翻剐,随着她轻轻翕动的嘴唇和黯然萧瑟的神情兀自尖锐切割着。就这样,那胸膛深处的某一个地方像是被利刃给活活剜去了什么,紧紧揪出一种锥心刺骨的空洞疼痛,瞬间席卷了四肢百骸。
就像那小花妖说的,他如今是实实在在的酸楚,心疼,苦涩,憋屈!
他不敢劝慰,只因他知道师父与风锦以往定然是有过一段无法忘怀的甜蜜,刻骨铭心。所以才会对那负心人念念不忘的。只是,那风锦,真的就那么好么?好得谁也无法替代么?
一直以来,他不敢倾诉自己对师父的情意,不敢说明自己修仙的目的极致单纯,只是为</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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