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那么猝不及防,楚响失去了见楚国的最后一面。
他在站台上徘徊许久,像是被夜白游神勾去了灵魂,漫无目的,永远不知道这伤口的出口在哪里。
就如那三个字所说的一样,不在了。
*
南城是一座老人城,在这里丧事白事都是司空见惯了的。天气又再度转热,像是秋后的老虎来势汹汹。
诵经的和尚满脑门子的汗,敲着木鱼,歌往生经。
没有下雨。
楚深披着麻衣跪在灵堂前面。妻子陪在一侧,已经哭红了眼睛。
火葬的冥车在楚家门外等了好久,终究还是不耐烦了:“走吧!四点了,天太热放不得!”语气是急,但总有几分将心比心的悲悯。
“再等等!”楚深没动,望着灵堂前的冰棺,又扣了一头。
“你……”火葬馆的人甩了甩袖子,拿他没辙,撂下一句狠话就又回车上去等了,“随便你,过了时间一分一毫我也不会少要你的。”
过臻他们站在灵堂外面,都在等。等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
范凡和邱晨抱在一起哭得眼睛都睁不开了。
所有人都沉浸在弥漫许久的悲伤里。
直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视野当。
青涩的胡渣仅一天没有清理,就尽显潦倒颓废。眼眶也是红的,嘴唇是白的,一夜之间就好像脸颊旁的颧骨通通凹陷了下去。
他看了眼灵堂外面的人,没有视线逗留,侧脸过去。
旁边的妻子扯了扯楚深的衣袖,示意他,来了。
楚深没有回头,沉缓低迷的声音慢慢在灵堂里散开:“跪下!”
这一跪便是天人永隔。
当即,脸颊两侧的热泪如流。他不出声音,倔强地用手腕抹去痕迹。因为用力过猛,腮边的皮肤都开始扭曲泛红。
过臻转过身去,不看他。
楚响结实地在空地上磕了三个头!咚咚的声音与往生经参杂在一起。
“送大伯,上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