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沈温欢便懒懒散散地走到桌前倒了杯水,却还是有些疑惑,自言自语了一句:“怪,难道是泡温泉的缘故吗……怎么今天这么累?”
如蒋远昭所说,她不过是清晨起了个大早赶飞机,然后泡了趟温泉,吃完午饭最后又组团打了几局游戏,怎么会这么累?
想想前段时间她沉迷工作的时候,每天只睡短短几个小时都觉得没什么大不了,今天放松了一次,却是身子和精神也放松下来了。
沈温欢念此,不禁叹了口气,幽幽道:“明明今天还没做什么事,就这么累了。”
蒋远昭闻言,眸光微动,他低声轻笑,突然出声道:“你今天的确没做什么事,但是我做了,你多少也会受累。”
沈温欢喝了口水,刚开始听他这么说还尚且有些纳闷,然而下一瞬,她脑闪现过那温泉的回忆片段,握着水杯的手当即一紧,水没咽下去险些就要喷出来。
她匆忙将水咽了下去,然而还是被呛到,扶着桌子咳嗽个不停,脸都有些涨红,也不知道是因为被水呛得,还是被蒋远昭的话给臊得。
蒋远昭扫了她一眼,眉眼含笑,似乎有几分愉悦,他将外套慢条斯理地脱下,反手搭在衣架上,便不急不慢地将腕表拆下,悠闲不已。
沈温欢见他这副从容不迫的模样,再简单联系了一下他方才说的那句极具暗示性的话语,不禁由衷觉得——
他蒋远昭的本性,在她面前当真是日益袒露了。
沈温欢对此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
她叹了口气,象征性地随手轻拍了他一下,“你正经一点。”
蒋远昭唇角微弯,故意逗她:“都单独相处了,还正经什么?”
沈温欢略窘,她脸颊微微浮上两抹红晕,气得哼了一声,对他道:“不跟你呛了,贫嘴比不过你,我去洗澡!”
她一副气鼓鼓的模样,双手叉腰底气十足,气势汹汹的却让蒋远昭看得有些可爱。
他难免有些忍俊不禁,便俯身凑近沈温欢,轻轻在她额前落下一吻,无奈低笑着对她道歉:“别生气别生气,我错了,再也不跟你贫嘴了好不好,恩?”
沈温欢撇了撇唇角,正儿八经地对他道:“下次再没个正形,我就让你跪地板了啊。”
蒋远昭长眉轻挑,眸光微动,唇角笑容几分无辜,“跪地板的话,是不是有点罚的太重了?”
沈温欢对他微笑,意味深长道:“可以啊,不让你上床也行,只要你愿意……”
话音未落,蒋远昭便果断做出了选择:“还是跪地板吧,都听你的。”
沈温欢本来就绷着表情,这下子便一个没忍住,不小心笑出声来,忙不迭点了点头,似乎对他这个回答心满意足,“这还差不多嘛。”
她说着,看了一下时间,眉间轻拢,道:“不说了,我去洗个澡睡觉,明天还要跟阮曼舒他们一起出去浪,今晚好好休息吧。”
“好,你先去,我收拾一下房间和行李。”蒋远昭闻言微微颔首,经他这么一说,沈温欢才蓦地想起来,他们来到这里就只安放了行李,还没收拾。
她正想着,蒋远昭便已迈步走到卧室内,她跟了上去,只见蒋远昭打开其一个行李箱后,便准确从一侧翻出了浴袍,递给了沈温欢。
沈温欢默默接过浴袍,没忍住就问了句:“你怎么这么清楚衣服放在哪里了?”
蒋远昭收拾着行李,头也不抬道:“我有强迫症,行李这种东西我都知道怎么摆的,衣服的件数也有要求。”
沈温欢:“……”
简直不可置信。
她一言难尽地摇了摇头,便跑去从自己的行李箱翻出内衣,抱着浴袍就跑去洗澡了,临走前还不忘提醒蒋远昭:“你别收拾我行李箱啊,我自己来就可以。”
毕竟里面贴身衣服比较多,而且她行李箱又是胡乱塞的……
不敢想象,蒋远昭如果看了会是作何感想。
沈温欢话音落下,蒋远昭抬眸扫了她一眼,意味不明,对她似笑非笑道:“该看的都看过了,还在意这种小细节做什么?”
沈温欢:“……”
行,厉害,她竟无言以对。
想着有人帮自己整理衣服和行李箱还是不错的,有个免费劳工,沈温欢这么安慰着自己,便去浴室了。
待她冲完热水澡,穿着宽大浴袍走出浴室时,蒋远昭刚好将房间收拾整洁,坐在沙发上长腿交叠,百无聊赖地玩着手机。
这天气已经彻底凉了起来,即便是室内开着空调作用也不太大,沈温欢刚洗完澡从浴室出来,难免结结实实地打了个寒颤。
身上和面上未干的水珠瞬间冰冷,沈温欢的指尖已经开始泛着冷意,她有些委屈巴巴的抽了抽鼻子,步走到客厅门口。
电视正开着,播放着寻常的娱乐节目,声音不大,刚刚好。
明洁灯光倾泻,温柔洒在蒋远昭周身,镀了层微光,他眉眼精致俊朗,神色几分慵懒,却是闲散而温暖。
沈温欢看得有些发怔,本来是想出声唤蒋远昭,然而这一刻她却将未出口的话全然忘记了,站在原地,一声不响。
她现在的心情,很怪。
不知怎的,她明明清楚的知道他们是身处宾馆之,看了此情此景,她却有一种妙的归属感。
像是,在家里一样轻松自在,气氛温馨,让人舒坦得很。
沈温欢怔怔的,指尖悄无声息地搭在额前,让视野只有蒋远昭一个人。
半晌,她无声轻笑,唇角噙着抹欣慰。
看啊,她当时跟林婧说的话,果然是正确的。
有蒋远昭在的地方,就是她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