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一笑,苏绿檀问她:“禁你足的是父亲,又不是我。”
“你不仗势欺人,我怎会禁足!”
苏绿檀声音微微提高一些,道:“那也得有人肯受欺才行,父亲不禁你的足,难道后也还能派人把你给捆起来?了不得带着我搬出去住就是了。”
何氏语塞,苏绿檀道:“你总是这样,喜欢自欺欺人。是啊,你是给我请了名师,但你到底是想怎么对我,是为了培养我?还是为了出气?你心里比我清楚。禁足就更没的说了,你心里也清楚,父亲要不怕丢了家业,就不会禁你的足,何苦怪到我头上。你也就骗你自己,徒劳无功而已。”
说清楚之后,苏绿檀就拉着苏青松一起走了。
何氏呆愣愣的,忽而掩面大哭,声嘶力竭。苏绿檀说的她心里都清楚,却不愿深想,如今陡然被捅破,想起陪着苏世同甘共苦的日子,又怨又悔。
园子外面,苏青松摸了摸鼻子,道:“姐,你说的话其实我也这么想来着,但是我说不出来。”
苏绿檀笑而不语。其实谁心里都清楚,她如今挑明了说,是让何氏清醒点,别想在她身上打主意。少了何氏的惦记,她这心里也宽松了不少。
……
自此后,苏绿檀便再没撞见何氏,不过她仍旧防备着,日常吃穿,一应让丫鬟们细心检查。
十一月过的很,初冬渐临,苏绿檀都换上了有些厚度的袄,苏青松仍旧日日来陪她,替她研墨,看她写信。
苏绿檀一写就是四五封,从来都不寄出去。
苏青松还笑问她:“不寄出去,姐夫怎么看得到?”
苏绿檀娇哼道:“你不懂。不寄出去,你姐夫也知道的。”
苏青松确实不懂,他纳闷道:“姐夫又看不到,怎么会知道。”
这个问题不好回答,苏绿檀只好道:“等你成亲了,你就知道了。”
“……那我还是别知道的好!”
姐弟俩正贫嘴,苏世急匆匆赶来了,他一向奸猾稳重,鲜少露出焦急的神态。
搁下笔,苏绿檀迎过去,道:“父亲,出了什么事?”
苏世递上一封书信,以眼神示意丫鬟们出去,对姐弟两个低声道:“天子驾崩了!”
苏绿檀大吃一惊,按照钟延光之前说的,天子还有五月活头,怎么也不该是现在驾崩。京城传信到金陵,少说也要半月,也就是说,皇帝早就死了!
想也知道,皇帝的死,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
京城里,肯定已经风起云涌了。
扶着苏青松的手,苏绿檀紧紧地抓住弟弟的手腕,稳住声音道:“可还有别的消息?”
苏世神色凝重道:“尚且不知,不过据这个消息来看,过几日也该有新消息了,我再出去打点一番,你在家等着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