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绿檀笑道:“时候还早,我去荔香院瞧瞧。”
吴氏道:“这时候婆母诵完经要歇会儿了,你去正好正好陪她说说话。”
苏绿檀“嗯”了一声,把两个丫鬟留在这儿帮忙,便去了荔香院小佛堂里。
韦氏穿着一身素色袍子,形容清瘦,面色略黄,头发简单地梳起来,只用木簪挽着。
苏绿檀提着裙子踏进门槛,淡笑喊道:“大伯母。”
韦氏从椅子上起来,她个子也高,站起来同苏绿檀一般高,回以一笑,道:“听泽哥儿媳妇说你们今日要吃酒,怎么得功夫来我这儿了?”
苏绿檀走过去挽着韦氏的手,扶着她坐下,道:“还未开席,想着许久未来见您,过来瞧瞧。”
韦氏浅笑道:“我这儿有什么好瞧的,玩你们的去吧。”
苏绿檀从台子上取了三炷香,放在蜡烛上点燃,跪在蒲团上拜了三拜,祈愿夫君安康,太夫人长寿,阖家欢乐,便上了香。
从蒲团上起来之后,苏绿檀才笑着回话说:“本是为夫君平安归来才闹一场,少不得到大伯母这儿来讨个福气。大伯母,我这就走啦,您多多保重身体。”
韦氏点点头,嘴角还挂着一抹笑容。
人走后,韦氏盯着香炉的三炷香,对身边的妈妈道:“她是个聪明心善有悟性和佛缘的人,持誉是个有福气的。”
伺候的妈妈也低头笑了笑,韦氏一向待谁都淡淡的,对苏绿檀倒是有几分青睐。
*
苏绿檀重回花园的时候,三房的几个也都来了,吴氏的丈夫钟延泽早起在书房读完书,也赶了过来。
钟延泽眉眼颇似韦氏,淡然儒雅,长身玉立,因先看到廊下的苏绿檀,便过去行礼打招呼,道:“嫂子好。”
苏绿檀扭头一笑,道:“三弟来了,进去坐。”
钟延光进暖阁走到桌前,又先后向刘氏和房氏打了招呼,语气比方才冷了许多。
刘氏不大高兴,指责道:“读书人怎么也不讲长幼有序了?长辈在屋里坐着,哪有先给同辈打招呼的道理。”
好好的日子这样挑事儿,苏绿檀头一个不答应,她也跟着进了暖阁,往刘氏和房氏那边看过去。
二人今天也是精心打扮过的,刘氏上了年纪不提,已是人老珠黄,花败之期。房氏倒还年轻,穿着桃红的裙子,只是生育不久,身材还肥胖臃肿,颜色失了几分,即便刻意描画,却仍比不上苏绿檀娇媚可人。
苏绿檀走到桌前,秀眉微蹙,道:“婶婶是不是还要给我们讲一讲尊卑?”
苏绿檀是一品诰命夫人,刘氏是个什么?不入流的七品武将之妻,连个诰命都没有。要讲尊卑,她还得向侄媳妇低头呢。
这一下,刘氏表面总算老实了,心里却还不大舒服,暗地里掐了房氏一把,转移话题道:“延轩怎么还没来?”
房氏目光一滞,道:“他说要回来的,估摸着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