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如今便是女儿进宫也有自家护着,可是世上哪有不倒的墙,若真有一日倒了,女儿又该如何?
先帝的冷宫里关押的那些女子,这辈子有几个走出来了?
“我原也是这么想的,只是佩珩,你也知道她是个倔性子,她是打定主意了。”
“她打定主意?”萧战庭皱眉,深眸透出怀疑:“她是怎么打定主意的?她一个小姑娘家,就打定主意自己要当皇后?”
他都看穿了,萧杏花也不敢隐瞒,只好把佩珩已经如何如何皇上在廊檐下说话,皇上又许下承诺要立她为后的事都说了。
萧战庭听了,脸色顿时十分难看,心口往下处有什么剧痛陡然往上涌:“这个刘凝,我早知他不安好心的,一把年纪了,竟然诱骗我的女儿!这老匹夫!”
萧杏花顿时吓了一跳,看看左右并无别人,这才松了口气,急忙道:“如今人家身份不同以前了,你何必说这话!若是让人听到,平白得罪人!他想娶咱们女儿,咱们撑着咬死不愿意也就罢了。”
可是萧战庭却越想越远了,越想脸色越难看,体内原本已经压制下的毒不免往上涌,这让他气血涌动,几乎把持不住自己,不过却是暗自忍下,沉声道:“他一把年纪了,以前不知道有多少通房伺候的,没搞出来几个庶子那是他没能耐。佩珩为何执意要嫁给他,还是说,他已经,已经?”
萧杏花听他这么说,顿时领悟了其意思,也是惊得不轻。
难道说,那位狗皇帝已经把她家女儿欺负了?
“罢了,罢了,你先别着急,我去试探下佩珩的意思。若是根本清清白白没什么事,那自然是好,咱打死也不愿意就是了,他还能强娶不成。”
“好,你去问问吧。”萧战庭说着这个。
萧战庭如今有三个儿子,唯独佩珩一个女儿,自然是恨不得把她捧到手心里疼,之前霍行远的事,已经让他极为不喜,如果此时女儿又被这狗皇帝招惹了,还被欺负了的话,那……
他一想起这种可能,便觉得那毒气上涌,带着气血,直冲向喉咙。
他微微咬牙,锦被下的手紧紧攥起。
萧杏花心里也急,可是她不敢让萧战庭生气,连忙命人抬了萧战庭进去房,自己却匆忙赶去女儿处。
谁知道刚到女儿院,门外守着的两个丫鬟见了,拜了拜她。
“姑娘人呢?”
“夫人,姑娘正睡着。”
“睡着?”
“回夫人,是,刚躺下。”
正说着,里面王嬷嬷走出来,见了萧杏花,连忙拜道:“夫人,国公爷那边可好?”
一边说着,一边迎进屋去。
“国公爷倒是还好,只是姑娘,怎么这个时候睡下了?”
王嬷嬷听闻,叹了口气:“最近这些日子,姑娘怕是太过孝顺,担忧国公爷,每日除了几次过去国公爷那边伺候,回来后也是茶饭不思的。这几日,更是看着恹恹的,人也懈怠了。”
“这几日都吃了什么膳食,可有胃口?”
“没有,所以我正说着,看看调些生津开胃的小菜来给姑娘吃。”
“该不会是来月事了吧?”
“这个……倒是没有。”
萧杏花此时听得已经是疑窦大起,心都凉了半截子,只是不敢在底下人面前露出来罢了。
她故作无事地走出佩珩的院子,转身就去了秀梅那里。
她知道秀梅素日和佩珩亲密的,这种事或许会说。
“娘,你怎么过来了,爹身上可好?”
萧杏花过去的时候,秀梅正在逗着千翎和望槐在那里玩耍。如今天凉了,两个小家伙都穿起了夹层肚兜儿,外面一层金丝小夹袍,再各自戴上一个虎头帽,虎头脑宝里宝气的,看着憨态可鞠。
只可惜,萧杏花现在没心思看这儿子孙子。
“你爹倒是没什么,只是佩珩的事,我得问你了。”
“佩珩,怎么了?”
秀梅意识到婆婆有事,当下示意两个嬷嬷抱走了两个娃儿,又捧上了茶水,让婆婆坐下慢慢说。
萧杏花润了润口,叹息:“你和佩珩一直要好,可记得她是什么日子的月事?”
“这个……”其实这种私密事儿,秀梅自然不可能特意去问,只是偶尔间谁身上不舒服,都是约莫知道的。
当下回忆了下:“佩珩应是初八的吧,她一般三五天就干净了。”
秀梅一这么说,萧杏花顿时眼前发晕,险些栽倒在那里。
茶饭不思,嗜睡,精神恹恹的。
上个月初八来的月事,这个月已经是十四了,却并没有来月事!
这,这,这……
果然是那狗皇帝已经欺负了佩珩,佩珩唯恐说出来让爹娘知道,怕爹娘给她做主惹下事来,就此害了爹娘,这才执意瞒着吗?
是不是在佩珩的想法里,若不是萧战庭这次回燕京城受了重伤,她就该早点进宫当了这皇后,也好遮掩肚子?